作者:天蓝

　　由于11月英国将有四出来自爱丁堡艺术节的新潮戏剧进京交流，我在英国进行了一周的采访。9月25日，在位于伦敦泰晤士河畔的英国国家剧院，我看到了有生以来看过的最好的戏剧，这次观演改变了我对戏剧的看法，并由此成为我记者生涯中一次最难忘的经历。

　　这出戏叫做《战马》(《War Horse》)。英国国家剧院近年受新潮戏剧的影响，开始选择与一些民间团体或个人合作，《战马》便是这样一出作品。故事说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一个英国农场的男孩阿尔伯特的爱马乔伊被卖给骑兵连成为战马后，男孩历经险阻终把爱马带回家乡的故事。编剧采用了独特的视角，将主角放在了战马乔伊身上，而且运用人偶与装置技术的结合，将马的动态表现得惟妙惟肖。舞台并非传统的镜框式，没有侧台和幕布，布局为圆弧形。舞台上没有大型道具，全黑的背景中一道白掠过，好像用刷子不经意一笔刷过的效果，地面上留有沥青或是黑沙组成的条状痕迹，透视的效果与布景白色形成互补，白背景中打出的碳笔动画代替了传统的换景，艺术家营造的一战情景立即卡通化再现眼前，冲淡了剧情以及黑色舞台带给人的压抑。

　　看过前年以色列戏剧《安魂曲》的观众应该会有印象，那些由人举着操纵杆的木偶以及由人装扮的景物使得该剧曾被称作唯美的成人童话，而《战马》中对这些技巧的操纵更令人惊叹。对于战争场面，两个演员就能让你似乎与其同时身处前线之中，眼前死尸成片、血流成河，这是观众想象出来的，也是舞台赋予的。谁会想到用藤条制作的半成品就是全剧主角，而且操纵者着剧装上场完全没有遮挡，可是即便这样，舞台上是绝对的人马合一，最后让你感动到流泪的也是木偶战马，而并非其他的角色。这种处理在国内至今无人尝试。

　　还记得今年初在国家大剧院以千万投资将舞台搭建成迷宫的清朝戏吗？为何当初会有“晚会戏剧”的质疑？为何满台明星演员但叫好声却多半是冲演员呢？一位朋友在听了我对《战马》的描述后，谈了他的看法，他说如果我们的戏剧导演学不好的话，能否抄几个也行，因为他们比普通人优越的是能经常出国交流，为何不能将先进的观念带进来，为当代中国戏剧树立新的标杆呢？他的简单言语其实正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