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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外国人,一个从中国传统家庭走出的非西方人,李安拿起《伍德斯托克》这个题材,需要勇气和野心。这场摇滚盛事,早已超过了音乐范畴,成为西方现代思潮中的一个精神圣殿。赤身裸体,高呼“要做爱,不要作战”的年青人,成就了一个载入史册的文化标志。四十年后,再回顾这个美国农场上的泥泞日子,摇滚音乐只是个引子,其背后更深广的是一代人的反叛。走出保守的价值观,人人都是兄弟姐妹。
没有经历过这场运动的人,怎么去重现这场浩大的运动,朝拜还是敬畏,都不足以表达当年的激情。李安的镜头没有对准光芒万丈的舞台,而是避实就虚的对准了某个男孩,一个来自传统犹太家庭的“乖宝宝”。通过他的眼睛遥望星光,李安巧妙的回避了美国人早已熟透了的记忆重心,影像上模拟六七十年代的质感(有些像加斯-范桑的《米尔克》),骨子里还是拿起了自己熟悉的“成长”视点。历史是每个普通人创造的,反英雄的年代里,人人都是救世主,是亚当和夏娃,影片中的“天体营”和“泥浆舞”都成为了生动的骚动回忆。埃利奥特的突发奇想,成就了一项伟业,《制造伍德斯托克》用欢快轻松的态度对待整个过程,几十万年轻人带着纯真的理想来到马克斯农场,把那里变成泥泞的精神乐土。
影片中没有出现正面的演唱会场景,也不见一个引吭高歌的摇滚巨星,但似乎不影响其真实性。叙事的主角,是埃利奥特和他的父母,矛盾冲突也主要来自于家庭。唯一能看到的伍德斯托克全景,还带有一种如梦似醒的迷幻色彩。对于美国人来说,这就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孩子们拿起行囊,走出家门,“在路上”。影片根据埃利奥特的回忆录改编,迪米特利-马丁的气质,与影片的风格十分贴切,列维-施瑞博尔从“剑齿虎”变成了“异装癖”,许多配角都如此鲜活可爱,连偶尔的同志情结也顺应自然,毫无突兀。《制造伍德斯托克》是一部轻快的个人史诗,无需复制和杜撰,李安当好了一个称职的转述者。董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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