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唐朝兄弟》看2009年大屠杀电影
文/信使
看《我的唐朝兄弟》，我很喜欢姜武饰演的强盗陈六这个角色。胡军饰演的薛十三在江湖气背后，透着老谋深算，不像底层的百姓。而做事少思考，说杀就杀，说爱就爱的陈六，倒像是最底层的老百姓。这部电影的结局是，独剩下陈六和罗娘，还有一个傻孩子活于世上，而全村的村民，在和官兵的搏斗之中，都被屠杀了。这部电影，可以算得上是一部屠杀电影。2009年相关屠杀的电影很多，《南京！南京》算是一部，《斗牛》算是一部，《拉贝日记》算是一部，再加上《我的唐朝兄弟》，总的算起来，有四部屠杀电影。
不想用那种大视角去吓唬人，也不想谈虚无缥缈的人性，从四部影片的最底层的当事者，去看看他们的生存信念。《我的唐朝兄弟》中，陈六把大饼放到了裤裆里，反映了不管是作为强盗，还是作为村民的最基本的生存欲望——食与色。食，就是生存权，要活着就得吃东西。色，就是繁衍权。人类要延续，必须得去繁衍。为了食，陈六去做强盗，去和官兵对抗。为了色，他看到漂亮女人就问：“许了人家没有？”还去强奸罗娘。
同样在《斗牛》中，牛二对于生存权的理解就是平平安安的过日子。那头八路军的牛，也不是他心甘情愿认领的。他要的就是平安，就是安稳。再说他的繁衍权，全村的人被日军屠杀，他的恋人九儿也死了，他的繁衍权，延续后代的权利已经被剥夺了。连繁衍的权利都没有，他也只能是守在山上，逃避战争，保住最起码的生存权。片中还有对于繁衍权的暗示，牛二不想自己一个人死在山上，被后人所不知，所以他要人写了“牛二之墓”。这是在没有繁衍权的情况下，所能像后世所传达的唯一信息。
在《拉贝日记》中，则是用一个异族人的视角，来描写一个生存权受到威胁的民族。虽然是全景式的扫描，但也能看到在生存权受到威胁下，人们的惨烈。
在以上这三部片子中。生存权和繁衍权都是并重。陈六能刀捅府兵屁眼，牛二拿着原始武器也要和日本兵较劲。在两个权利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们都能挺身而出。但在根据真实事件拍摄的《南京！南京》中，是不能这么展示反抗的，在真实的历史事件中，反抗是零星的，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但在该片对生存权和繁衍权的处理上，有些地方值得商榷。
在《南京！》中，为了不让日军对安全区过于侵害，女人们自愿去日军中慰安。在影片开始时，曾借助日兵之口，说过不同的慰安妇的价格。这样的话，这些女人被强奸，将是由日军组织的自愿的慰安行为。从日兵角度来说，这是被“合法化”的强奸。甚至，因为不忍看到这些女人被强奸的惨状，杀掉她，剥夺她的生存权，也被冠以了人性的光辉。再看范伟饰演的唐先生，他为了生存权，不惜出卖同胞，去告密和日军合作。在临死之前，对日军说：“我老婆怀孕了。”以此作为自己有了后代，有了希望的一种胜利。影片似乎在传达这种信息，在人间地狱的南京，只要是活下去，就是留下了繁衍权的种子。所以，不惜以用女人的色来换取一时平安的策略。笔者承认这些为保安全区行为，去日军慰安的女性是英雄。但笔者不赞同大肆渲染这种行为，并且把这种行为英雄化。相对于这些从日兵角度来说的“合法强奸”，那些非自愿的，被日军强暴的女人恐怕更多，但为什么片中就没有反映呢？
再说人性，如果有人要剥夺你的生存权，势必要奋起反抗。如果早早在老婆身上，种下个种子的话，那繁衍权还是存在的。但如果对方逼着你用繁衍权，去换生存权，并且还是一纸空文，你是去反抗，还是甘心拿繁衍权换那空中楼阁一样的希望？
说得太多了。或许是大制作影片的厚重吧，也或许是某些思潮所要求的跨越种族的大人性观，让笔者这等靠码字为生的小民无法做到从更高的角度看问题。
笔者还是喜欢陈六这样快意恩仇的亦侠亦盗的角色。在最危机的时刻，他没有去想什么人性的高度，而是用一手爆菊花的快刀，留住了自己生存权，也为自己的繁衍权留下了希望。或许，陈六也相信府兵中能有那么一两个有“人性”的，假设府兵中真的有“人性”，不忍杀戮的人，那这样人的存在所起到的作用，会给整体的府兵的行动，造成多大影响？所以，陈六等并没有报以幻想。再看村民，当强盗来的时候，他们拒绝强盗。即使是强盗杀了府兵，他们也拒绝强盗。府兵来了，调戏他们的女人，也没见谁喜笑颜开。最后，到了生存权，繁衍权都受到了侵害的时候，他们终于奋起反抗。《我的唐朝兄弟》所给予观众的，不单单是一场战斗的好戏。
再说这类大屠杀电影。被屠杀掉的是人类的生存权，繁衍权。在生存权与繁衍权两大权利面前，何谓人性？像拉贝先生这样的人，这样的大人性，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性。而角川——假设角川这个角色是真实的话，笔者并不认为他的是人性，该干的坏事他一样没少。相反，陈六这个强盗倒满有人性，他符合一个被侵害的人的基本反映。不是说战争中不该有人性。而是该有什么样的人性。从人性上，再妄谈一句文化吧。有一种文化叫阉割，把人性阉割下来，再移植在本不应该属于的地方，例如那个充满温情的角川。
所以，我喜欢陈六，不管从性上，还是从人性上，他都很鲜活，也很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