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斯
前不久河南安阳惊现曹操墓,围绕着墓主人曹操和墓中陪葬品的热议顿时展开。我的新戏《老宅》故事也和古墓陪葬有关,一群人为了一所老宅埋藏的珍宝而聚在了一起。以前我的创作都讲的是小人物的生活,这次虽然包装成了悬疑喜剧,其实故事说的依旧是生活里的小人物,片儿警、酒吧老板等等。
“后院有我爷爷留下的,乾隆爷墓里的宝贝”,这是戏一开始老宅的现任主人小樊老板说出的小院儿秘密。房子即将拆除,这时又发生了命案,那么它就肯定与别处更不一样。于是才会有接下来四个像饿疯了的鱼一样的主人公,绕着“鱼饵”斗心眼的故事。
《老宅》也是一次充满挑战的喜剧实验。在我以往的创作中,观众大多处于被动位置,他们只能用笑声来表现他的优越感。这一次,我把整个破案情节交给了观众,由他们向警方提供线索、证据,而警方也需要他们的证言、证词来缉拿凶手。这样双方的视角差别就不同了,观众立刻生成的优越感会改变整个舞台形式,喜剧也就在这其中生成。但与此同时,台上的演员也要有超快的反应力,顺应观众的线索推动剧情,所以这部戏的难度关键就在这里。其中最伤脑筋的还包括逻辑推理,为了让剧情不出破绽,我有空就往刑侦大队跑,了解与破案相关的一切细节,与刑警们探讨哪些细节合理哪些不合理,然后再与演员们反复磨合修改,一次次地推倒了重来。
我给剧里的侦查员加了句台词:“这可够欺负人的啊,脚手架都搭院儿里来了”。虽说高大的脚手架、酒吧的现代装饰,与这宅子缺少和谐,但细想一下这确确实实就是我们如今生活中的一部分。剧里小樊老板开的风铃酒吧其实就像如今的什刹海酒吧街一样,已成为了北京文化的新坐标。诸多的胡同保护区,也不断设立。不过,还有更多值得保留的“老宅”极迅速地消失,这是我们再盖多少“仿制品”都不可挽回的。以上这些思考,是我精心搭建《老宅》的原因之一。北京的城市发展史,是一部饱含争鸣的发展史,让人们在欢笑的同时去揣摩去反思,这才是舞台艺术的独到之处。
整理:本报记者 天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