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报记者 潘妤
持续将近一个月的“2010上海国际当代戏剧季”即将在明天落幕。在上海,这个更多在小圈子范围有吸引力的戏剧季,经过了6年的积累,却已经在国际范围形成了不小的国际影响。戏剧季的总负责人喻荣军告诉早报记者,“上海当代戏剧季”在国际上的知名度越来越高、选剧网络也越来越开阔,甚至于非洲、南美洲的剧团都希望参与戏剧季。然而,就在国际品牌逐渐确立的同时,这个戏剧季在很多上海观众心目中,却有着“鸡肋”之感。不看吧可惜,看了吧,却时常觉得“戏一般”。喻荣军自己也坦言,戏剧季挑选的剧目和自己的期望值很有距离,仅今年,就有好几个好的项目没能成行。而在他看来,“戏剧季现在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费用。”
一个剧院支撑一个戏剧节
自从2005年“亚洲当代戏剧季”创立开始,到两年前更名为“上海当代戏剧季”,这个演出品牌已经创立了整整6年。6年间,上海的话剧观众开始有机会集中看到许多和传统观念不同的当代戏剧——肢体剧、默剧、音乐剧、音乐剧场、舞蹈剧场……各种新奇的演出形式层出不穷。
“当代戏剧季”选择的剧目大多都是充满新意和探索精神的各国小型制作。一两个演员提几个箱子,就能在舞台上创作出一部让人惊异的作品。而事实上,这也是国际戏剧舞台的重要构成。在上海,这一块的戏剧一直以来都是空缺,不仅缺乏创作力量和创作习惯,更没有展示的平台,而当代戏剧季的出现,无疑是弥补了这一空缺。它不仅拓宽了上海戏剧的视野,也丰富了上海这座国际大都市的文化生态。
然而,和上海电子艺术节这样的艺术活动相比,“上海当代戏剧季”获得的支持力量却十分有限。目前仅仅靠上海话剧艺术中心这一个剧院的力量支撑。在经济能力有限的情况下,戏剧季的剧目质量很难得到保证。这些年,“当代戏剧季”剧目的口碑,日渐在观众和业内人士中形成了分歧。在一些业内观众看来,整体质量仍停留在“一般”的水准。
对此,从一开始就策划并运作戏剧季的喻荣军也有自己的苦恼。“我也想请最好的剧目来,但常常限制于经费和预算。比如今年,爱丁堡艺术节上有口皆碑的一部剧《外套》,已经在国内展开巡演,但却最终没能来上海,主要还是因为费用问题。”一些文化政策上的限制也掣肘了剧目的选择。很多涉及政治和性话题的剧目,很难在上海演出,而在国外,这样的题材比比皆是,尤其在当代戏剧领域。
在这样的情况下,喻荣军和他的选剧团队给自己定下了这样的标准:“如果请不到最好的,我就希望是最新的,能给观众带来不一样东西和感受的剧目。”戏剧季会推出一些主题季,但始终难以形成每年都有一个主题特色,喻荣军苦笑说:“这个很难的。我现在不是可以满世界去选戏,而是在有多少菜的基础上,尽量去归纳寻找一些主题。”
无人支撑的
还有上海的“当代戏剧”
由于“当代”的特点,戏剧季的剧目多带有实验性和探索性,按照传统的标准,很多剧目都缺乏可看性,甚至有观众觉得“看不懂”。因此对普通观众而言,买票看这样的演出,相比商业戏剧,多会生出“不值”的感受。
而事实上,票房在“当代戏剧季”的收入中只占据很小的一块。早报记者了解到,戏剧季每天都会推出“50元”的限量低价票,但即使如此,限量额度也常常用不完。演出季的大部分票都是给圈内人的赠票。喻荣军说:“‘当代戏剧季’本来就是个公益活动,不能指望票房。我们的目的是提高观众审美,但事实上,我们现在的观众还没能到这个层次,愿意自己掏钱来接受最新的戏剧方向。”
观众不买单,最后只能剧院买单。据悉,戏剧季的剧目多是由对方自己负担国际旅费,而话剧艺术中心则负责在上海的地接费用。有好几次,当喻荣军把付给对方演出费的邮件发给对方,对方很疑惑地发回邮件问:“你们是不是少写了一个零?”
“戏剧季从每个国家都拿到了一点资助,但唯独我们还没有得到自己政府的支持。”喻荣军说,上海文化基金会今年也许会拨一些钱给戏剧季,但此前,基金会认为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已经有独立运作戏剧季的经济能力。不过,在一些外人眼中,无人“撑腰”的不仅是“上海当代戏剧季”,更是上海的当代戏剧。在今年戏剧季上,上海的几部作品受到了普遍诟病,不仅因为其作品在当代性上的缺失,也在于创作方的单一,大部分戏都是话剧艺术中心带有商业性的制作。喻荣军的解释是:“排实验戏剧同样要经费和土壤,如果将来大家都转企,这样的机会和剧目会越来越少。”
上海戏剧学院副教授石俊一直在关注“当代戏剧季”,在他看来,这个戏剧季曾经的意义是拓宽上海的戏剧视野,而现在更多的意义则是显示了上海戏剧人的一种坚持,一种对纯艺术精神和戏剧表达多样性的坚持。“在上海,能有这样一个独立精神的戏剧季是值得欣慰的,可惜很多主流戏剧人还是对之有些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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