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孤儿》：陈凯歌的柔软与出路
郎启波/文
在中国电影短暂100多年的历程中，作为第五代导演存在的陈凯歌们已经集体登场近30年了，在进入新世纪这10年中，中国电影票房和产业链持续壮大和向前高歌猛进，在这个过程中，增加了更多年轻对手后的第五代导演们依然旗帜飘扬，始终站在舞台聚光灯上持续创造着。
与第六代导演和再年轻一些的新导演相比较而言，第五代导演最为明显的有更深刻的生活积累，也同样更注重人文关怀，在第五代导演一路走来的履历中，免不了有跌宕起伏。如张艺谋的《三枪拍案惊奇》和《山楂树之恋》等片虽然备受争议与诟病，但他个人始终对电影可能的探索与求变上是值得肯定的；而陈凯歌在经历了《无极》风波之后，虽然在之后的有好长一段时间内处于人生和创作上的低谷，但却也为他提供了一次难得的观看自己的机会。
陈凯歌最新电影《赵氏孤儿》里，可以看出导演尝试着通过更接近当下人思维的模式去改编这样一部千古传奇。“赵氏孤儿”原本讲述的是一个“忠义”和“复仇”的故事，但很明显的是，陈凯歌并没有去沿着原来固有的逻辑，而是通过一个小人物程婴家庭遭遇厄难之后被一步一步其推到了事件核心中，在痛定思痛之后，他为仇人和自己都设计了一个偌大的陷阱般的计划。
于是，观影中你可能就会产生“你会用自己的孩子去换取另外一百名孩子的生命吗？”“即便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又有什么权利去决定孩子的生死？”般残酷的追问与内心较量，当然，陈凯歌在影片结局部分的处理是温暖的。而之所以在这里强调“残酷”与“温暖”，是因为在《赵氏孤儿》里，我隐约看到了陈凯歌的内心的那种柔软，这种柔软与为人父的陈凯歌有莫大的关系。与电影《和你在一起》里的温情不同的是，那个时候表达出来的父爱可能是陈凯歌从自己与父亲相处过程中感知的，而《赵氏孤儿》里，陈凯歌才真正、也是更深刻滴体会到作为一个父亲的立场。
《赵氏孤儿》120余分钟片长，观影过程中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对于这样一个时长的电影，如果处理不当，是很容易让人失去耐心的，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陈凯歌对于电影节奏娴熟的掌控能力。可以说，《赵氏孤儿》是近年来难得的国产电影佳作，但并不是说本片就十全十美了，其中，在“赵孤”得知义父屠岸贾是导致自己满门灭亡的仇人过程中，其内心迅速变化的过程却交代得并不是很明晰，这也算是影片美中不足的一点吧。
另外想强调一个词语是“出路”，电影工业发展至今，创作团队的重要性也越发凸显出来。第五代导演对于电影的理解和把控至今依然是中国导演里的佼佼者，但毕竟人无完人，每个人都免不了有自己的短板，而这样的短板如果弥补的话，也就需要一个更为年轻些的创作者加入进来，为他们提供更新的思维同时碰撞出其他的可能。对于这一点，陈凯歌需要，张艺谋们同样也需要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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