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帅新片《闯入者》

　　朱白(专栏作家)

　　王小帅[微博]在微博上发声明，瞬间引来同情和不屑两股势力的交火。而关于《闯入者》这种文艺片生存状态，以及市场如何对待文艺片之争，几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在这部直接展现了当下社会现实问题的作品遭遇到首日院线排片仅1.5%的情况下，王小帅发出“请你挺我”的声明，称这是“拍电影以来最黑暗的一天”、“一场事先张扬的谋杀案”。声明发出后，范冰冰[微博]、何平[微博]等圈内人士，还包括影评人和崔永元等名人也纷纷转发表示力挺支持。

　　而作为同档期上映的《念念》，也遭遇了票房惨败，上映数日票房跟《闯入者》类似，前者不足两百万，后者三百多万。这个数字放在每日票房超两亿的“五一档”宏大背景下，显得格外突兀。如果说《闯入者》和《念念》在自身评分系统中，都不算是烂片，甚至前者更是王小帅近年的难得高质量之作，而《念念》也算是中规中矩的清新文艺片，那么以如今的市场回馈情况来看，它们可以算得上是遭遇了不公对待吗？

　　放在票房的评价体系中，它们显然遭遇了惨败。但是文艺片的好坏，在观众或电影人的常规评价中，本来就不是需要通过市场来证明自己的类型，通常好口碑的、但票房市场上却默默无闻的作品比比皆是，这甚至已经是在文艺片这种类型的作品开拍前，专业人士就应该有所判断的。

　　“这可能是商业片最好的时代，也可能是严肃电影最坏的时代”(王小帅语)，其中所指的拥有“最好时代”的同档期电影《何以笙箫默》，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可以成为《闯入者》的反面。但这种针对固定粉丝群体的电影，因为目标明确且得到了粉丝买账，也称不上是烂片。《何以笙箫默》的导演之一杨文军疑似回应王小帅的抱怨时这样说：“电影人在出发的时候要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文艺片也有生存的空间，可能空间没有那么大，拍了文艺片还可以去拿奖。如果我去拍文艺片，可能我就不会去奢求票房。”

　　同样作为常年经营文艺片的创作者，《念念》的导演张艾嘉似乎显得更为豁达和通透。在几乎同时遭遇票房惨败时，她如此面对：“我说过成功在字典里的意思就是‘把事情做好’……我接受票房的事实，但不认为这是失败。感谢所有相信真善美的同路人。我们没有回头路可走，只有走得更坚定，更艰困，更清晰，更真诚，直到最后一刻。”

　　相同命运不同对待，可以反映出我们的导演在面对困境时的姿态，也可以充分反映在这个时代中文艺片遭遇到的困境到底从何而来。参与市场逐利这没有问题，但问题是我们当下的观影系统中只有这样一种整齐划一的逐利状态存在，而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又是，眼下我们的审美系统里只有这样一种单一的、轻薄的审美习惯存在。而对于“电影”来说，仅仅有所谓的国产轻松搞笑片，显然是不够的。

　　可能相对于所处的时代困境而言，《闯入者》将自己命运寄托在院线时，自己做得也不够好。比如本来就有悬念等商业元素，以及通过讲述家庭内部矛盾来戳穿残酷现实的卖点等等，都没有在宣传中极好地体现出来。这本来是一部至少应该在话题性上“事先张扬起来的作品”，但却变成了不得不“事先张扬的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