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真的暖了，过了一个寂寞的冬，它渐渐甩在身后，而我，将自己打包，却不知寄往何处。听一些奇奇怪怪的歌，看一些奇奇怪怪的电影，写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生活也就这么奇奇怪怪混混噩噩乱七八糟地过了。好象少了很多东西，一个声音，一
个眼神，一滴虞姬还给霸王的泪，一个倔强任性又孤独无比的背影，我知道，那全是与
我们有三年“时差”的你！已经很少唱你的歌，看你的戏，家里几十张碟上积了厚厚的
灰，我没有擦，自03年愚人节后，思念如灰，封成一个茧，你就住在里面，看不见这世
界变好变坏，很好，很安全。那我呢，束手无策地面对种种过往记忆，又爱又怕，越是
爱越是怕，不敢想不敢提，轻描淡写的口吻原来只是为了掩护一堆一堆疮痍，伤处结了
疤，疼痛却从未痊愈。还是你太早洞察天机，那一句“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
容易”，偏偏我回避不过，直直地又冲进了漩流的中心，以笔为桨，有一种无可奈何的
感性叫追忆。
让时间倒退九年，那是你最好的样子，在一片黑色里缓缓而来，却踏着双张扬的红色高跟鞋，聚光灯下的脸映出不真实的苍白，分明是世俗外的姿态，糜烂至极，冷酷至极。每一个轻佻的手势，没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吐字，好象在说：“我不在乎，你
们奈我何？”兰指翻飞，朱唇暗启，你穿过“蝶衣”的灵魂与我们共舞，沉浸在意淫式
的陶醉里，这就是“红”，林夕的毒辣加上你的美艳，怎不是最无望的绝色风景。我迷
惑了，因为你的魅惑，我迷恋了，因为你的贪恋，尽管只是隔着屏幕看过去，顾盼间，
多少年是一个轮回，许下苍老的诺言，却成了无法解说的密语，什么叫“眼为情苗，心
为欲种”，就是你没醉，而我先醉了。
“比引火更吸引，比掛心睡不安枕”，还是黑色的你。睡衣裹身，鼓风机劲吹，你嘲弄着暧昧，你玩弄着暧昧，尖叫声四起，你是唯一的主角却更像冷眼在旁观。
“如果可以磊落，谁情愿闪躲；如果可以快乐，谁情愿忘掉心魔”，你不在乎，任衣角
兴奋地飘飞，你不在乎，硕大的黑宝石戒指套在食指，食指不经意地轻封嘴唇，嘘，这
只是一场戏。玫瑰贴饰静伏于胸前，轻解衣带，你邪邪地笑了，我痴痴地笑了。那花开
得格外夺目妖冶，美，带着毒性的性感，带着神秘的感性，甘心臣服，一时半刻，何以
还魂。“或者偷欢算不上偷情，亦比寂寞更值得高兴”，这话又是出于林夕，偷一段语
焉不详的情，自愿奉予一颗心，如此傻气如此虔诚，歌里歌外，魔咒下，我曾深切体
验。
一阵狂咳，烟不断烧了，刚刚险险失控的情绪稍有平复，酒过两瓶，还有两瓶垂涎，我不想停下，难得有个貌似铁打的借口，多了少了，我尽兴了。风继续吹，九年前的回忆没完，你又返场，卸去粉墨，蹲坐的姿势顺着娓娓道来，在十多年前你翻唱红
了一首歌，十多年后你重新唱回已是时过境迁。从容，浸满这一路艰辛起落，收起幼稚
的喧嚣，再见的另一边，会不会有个曾经的幻影，默数着，默数着所谓岁月无情，单求
暂时淡忘愧疚的心。当暗哑代替青涩，别有一番成熟的旦定滋味，“风继续吹，不忍远
离，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何尝不是心声。可你毕竟还是先舍我们而去，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追回了周庄梦里的蝴蝶，静静地对望，生怕打草惊蛇，你解释怀了，我便满足了。很久没听这歌，刚刚在游荡中迎着夕阳重溯，
多么温馨多么体己，有些感觉是适合年轮记载的，当眼泪被风干，当四季变换绚目色彩，强忍下的离情泪，你走了，我却久久伫立，迷湿了双眼。
爱情来了，黑西装黑领结，你用最干净庄重的语气说出了多年来心里的话，一首歌送给两个至亲，前嫌尽释，你一脸坚定幸福。“月亮代表我的心”，那个夜晚的月亮一定很亮，弯弯地勾出笑脸的样子，你爱他，或许我们也早已知道，可这一回你终于高声将它唱出来，百感交集却亦是云淡风清。那个与你相恋多年的被唤作“唐唐”的男子，我几乎对他一无所知，但我相信在1997年年初的某个夜晚，当红馆上空飘响爱之心
曲，感动浓得化不开，他怎可能无动于衷。爱情不是用来解释或被解释的，就像时间不是用来证明或被证明的，禁忌不禁忌谁来定义，你们在一起，在加多利山的小屋里，没
有何宝荣没有程蝶衣，那是生活，不是戏。只是在六年后的愚人节，我们和他一同失去了你，看着你成灰，一声“阿仔”痛彻心扉，谁都没有权利去怪罪谁，你是太在乎了，
在乎到连生命都不在乎了，倾国倾城了一辈子，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在这绝望的阴霾里走完下半辈子。
我最爱的97演唱会无数次开场谢幕，一追再追，追不回繁华尽散后的清冽，文字载不动思念的重，你忍住没有哭，而2006年的我，早已视线模糊。相见恨晚，2002年我认识了一个妖冶执迷的Leslie，我说你是我的爱和信仰，我用最卑微和柔软的心静静注视，之前未曾有过，之后无法复制。太多人问过我你究竟是哪里好，为何这么多年都忘不了，他们不懂也不必懂了，多么幸运我并没有与你错过，像一个强大的磁场，我那
么迫切地被吸引过去，然后击中，然后虔诚地倒下。“Leslie”这个名字我也用了四年，从网络到现实，从文字到韵事，尽管越来越多朋友叫我“小L”，但骨子里更希望听
到一声“Leslie”，它是你的名字，一个永恒的名字。1000多个日日夜夜，我对自己说，要坚强要坚强要坚强，我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提不去想，说好了不哭的，可我怎么控
制得住，原来你从不曾离去，原来你始终在我最贴心的地方，天堂里有没有川流熙攘，
听，你还在唱——
I am what I am
我是我多么特别的我
多庆幸大地有不只一种足印
神做世人种种色色都有他公允
我很庆幸站在我屋顶快乐做人
拿著我心告诉世界何谓勇敢
我是什么在十个当中只得一个
葡萄园里响起水仙子的赞歌
我是什么是万世沙砾当中一颗
石头大这么多我也会喜欢这个我
我很庆幸万物众生中磊落做人
怀著诚恳告诉世界何谓勇敢
我是什么在十个当中只得一个
葡萄园里响起水仙子的赞歌
我是什么是万世沙砾当中一颗
石头大这么多我也会喜欢这个我
(——《我》)
“四一”将近，不可能跳过的日子，一年两祭，圆明讲堂的牌位下，鲜花香烛
供奉着远远近近的思念，寄给我们最最深爱的“哥哥”。好久没有为你写字，不是借故
煽情，只恨语言这般孱弱，当我把自己“腐蚀”得一片斑驳，这个世界再怎么变也终不
是所谓的理想模样，执一支生锈的秃笔，任人事沧桑，你在三界外，我在红尘中。昨晚
搂过一个会唱《红》和《偷情》的男人，然后上了他的床，大概许久没这么脆弱，所以
渴望，哪怕只是逢场作戏的虚情假意，我不记得他的脸，我们在那间凌乱的房间里一遍
一遍将绝望哼唱，你听见了吗？凌晨三点的街，顽固的灯照着一个疯子的摇晃，难道真
的只有梦死了醉才能更深，烟，迷绕成了花圈，带在头上，却升不上天堂……
失足鸟飞回白驼山
异度空间里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夜没有夜
流星闪个不停
路过一只蜻蜓
We will remember
只怕不再遇上
胭脂干了，虞姬累了
如果你知我苦衷
当风再起时
最爱的你在何方
星月里的童话
Will you remember
只怕不再遇上
这些年来，共同渡过
营造动人卖相
却怪你过分美丽
红颜白发孤芳自赏
夜阑静，还有谁来共鸣
Forever remember
只怕不再遇上
谨以此文，献给张国荣去世三年祭
(2006 3.29——3.30)新浪网友 cheung lesli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