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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东升
作为邵氏时代独当一面的武侠巨星，“尔冬升”这个名字，更多存活于早已从狂热女影迷转变为黄脸婆的香港家庭主妇们的怀旧记忆中，更为人所熟知的后来的他，是《新不了情》、《烈火战车》、《色情男女》等风格迥异的经典港片的幕后缔造者，一位温文尔雅、成熟帅气的偶像派导演。继十年前断人肝肠的《新不了情》后，他再凭批判十足的《旺角黑夜》拿下本届金像奖最佳导演奖，更多原因在于他在娱乐大众的同时，忘不了在影片中倾注有感而发的个人情怀。
四十七岁的他，又携关注早恋、堕胎及两代关系的最新力作《早熟》来到北京，在接受我们的专访时，他实话实说，诉尽前尘往事，包括与张曼玉的那段伤感旧情。
我凭直觉挑演员
记者：这次两个主演房祖名和薛凯琪又都是新人，从袁咏仪到舒淇到梁咏琪，再到张柏芝，她们在演你的戏的时候都是新人，后来都很红，你是不是在选新人这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
尔：我更多地凭直觉，挑演员其实很简单，符合剧本就好。我拍的新人里，袁咏仪算第一个。当时也有比她红的，但我要一个看上去身体不太健康的，当时她很瘦，穿衣服两个锁骨都凸出来，同时她眼神很灵，一看就会演戏；舒淇也是，你看她坐在那里，不大讲话，其实你说什么她都在听，很远她都听得见；梁咏琪嘛，当时我看她很想拍戏，但她太高了……有一天我约了刘德华，带她过去，我跟刘德华说，我找了个女孩子，你也见一下，梁咏琪一站起来，哇，比刘德华还要高一点，她就拼命把脚往下弯(大笑)，我当时觉得她太可爱了……好在刘德华也不介意(笑)。
《早熟》 沉重的童话
记者：《早熟》来自什么念头？
尔：我有些朋友，跟我年纪差不多，有了小孩，十几岁就开始谈恋爱，跟我们年轻时候一样，在外面玩，男男女女的，一起喝酒啊，跳舞啊，不愿意回家。我的那些朋友们，当了父母后，就完全改变了，儿子十八岁谈恋爱，他们的反应就很大，我想怎么会这样啊？你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女朋友啊？！当了爸爸怎么就这样子了？！(笑)
我年轻的时候看过一部戏，叫《两小无猜》，讲两个小孩，女生大概十四岁，男生大概十五岁，谈恋爱还生了小孩……好久没拍过这种题材的片了，就做了，拍电影其实很简单。
记者：那你觉得父母和孩子，谁对谁错？
尔：在这部电影里头，女孩的爸爸是律师，黄秋生演，中产阶级，希望把女儿培养成什么大家闺秀，最老土的桥段了。房祖名的爸妈是曾志伟和毛舜筠，属于香港最常见的那种家庭，要供房，活得很累。我把这两个很极端的家庭里的小孩放在一起，认识了，搞出事，就怀孕了，那女孩希望组织一个新家庭，因为她跟父母不开心啊，就跟男孩走了。到后来，当然把这个男孩抓到了，女孩儿的父亲就很激愤，他本身是律师啊，报警的时候就故意讲自己的女儿是未成年少女，故意要整那个男孩子……最终我没有一个定论在里头，也没有那么写实，拍得比较像童话，内容点到就可以了，观众自己去判断是对是错。
记者：这个题材本身挺沉重的，你怎么处理？
尔：我希望拍得轻松一点，挑演员都挑商业化一点的，让观众看了觉得比较可笑，严肃的事情把它轻松化。在内地，像最近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和《孔雀》，我看……要接近老百姓才行啊。其实也是因为香港太商业了，它不讲什么文学艺术，这两年出来很多商业喜剧，都是“编”出来的，你看了以后根本就不信。一般都是没有剧本的，我没那么大胆(笑)。更惨的是，现在很多香港电影是计算出来的，比方说老板管市场，创作人决定题材，都是方程式计算出来的，所有的公司拍同类的戏，哪两个演员拍哪一类题材，它能卖到多少钱……所以你看中国星的戏，每次都是刘青云、古天乐、张柏芝……我很羡慕内地新导演，他们一部小戏可以拍上60天，我大概只拍30天左右，《忘不了》拍了35天，《旺角黑夜》32天，《早熟》拍了28天……这是我拍得最快的一次，但每天要工作16个钟头。
记者：港片里面，烂的、无聊的、低俗的太多了，你怎么看待？
尔：我觉得没有导演会把自己不认同的东西放在影片里，所以呢，拍出低俗的东西，就说明你这个人本来就很低俗，就这么简单。
初恋女友嫌我嫩
记者：我看《早熟》的演员里还有余安安(同为邵氏明星，后成为周润发第一任妻子)，她好像是你的初恋啊？
尔：我跟她在念书的时候就认识了……唉？！干嘛讲这个，讲起来很尴尬的，过去那么多年了，何况人家现在还帮我拍戏呢……(然后还没等记者接话，尔冬升自己又继续讲下去了)我跟她是在暑假玩的时候认识的，我十六岁，她十四岁，后来我签约邵氏演戏，又跟她合作……很奇妙的事情。
记者：后来为什么分了？
尔：因为女孩成熟得比较快，她到了二十几岁，就觉得你是小孩了，不能老跟你这样的家伙在一起了。不过换成现在我看她，就觉得她老了(大笑)。
那段感情维持了七年……我俩分完手之后一段时间，她就嫁给周润发了。
记者：七年？
尔：对，有点奇怪，好像到了这个数字，大家就该分了(笑)。
张曼玉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记者：后来你和张曼玉的恋爱经历广为人知，现在的她跟那时候的她很不同，绯闻也很多，你怎么看待？
尔：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关我什么事啊？我跟她分手之后，她中间换了多少个男朋友？你数一数，轮不到我讲！你找她上一个男朋友去问吧(笑)，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啦。
记者：那当时为什么分开？
尔：我刚认识张曼玉的时候，她是以前那个样子，《警察故事》里那个样子，很可爱。到后来，她去带牙箍、整牙，那之后，我就跟她分开了……她是慢慢变化的，包括脸型都变了……其实我当时还是想尝试跟她在一起的，分开只是暂时的，但后来我在一个朋友家的聚会上碰到她，突然间觉得那个人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了……那种感觉很强烈，从那一刹那开始，我就很轻松地跟所有朋友说，我先走了啊……开始没有想到我要走，还以为自己要赖在那儿跟她聊聊天呢，想复合什么的……但整个感觉都变了……一个人，不管男的女的，如果他已经不喜欢另外一个人了，不想在一起了，那她的样子、性情、对你的眼神全都会变，完全成了一个陌生人。
现在分析起来，可能是感觉她的眼神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很冷漠了。她不想见到你。那样一来，我反而如释重负了，变回正常人了，当天晚上，我马上叫朋友出去喝酒，睡得很香……那真是解脱了。许涯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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