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北京女孩，中学时念舞蹈学校，然后考进中央戏剧学院；未毕业已被名导演发掘，才拍了两部戏，便晋身“国际级”影星之列。神话背后，也有着凡人的足迹。章子怡，从“第一次”说起，回首来时路。

　　负面新闻接踵而来，尤其是成龙生日会的报道，章子怡说她“长教训了”。所以，她说话很小心，有点风声鹤唳。提到朋友，会说“我的女朋友”；说她长得美，她强调是“电影拍得美”；问她有没有哪个时刻觉得自己挺聪明，她大发娇嗔：“这种话题，又会惹人骂的。”从头到尾，她处处说着得体的话，所有功劳都属于工作人员和导演，她自己阅历不足，尚需努力。

　　第一次上台表演

　　“四、五岁的时候，六一儿童节，在幼儿园里跟小朋友一起表演，穿一件斗篷在台上跳舞。”她说，对于那次的印象已很模糊了，只剩一张旧照片留着回忆。

　　小时候，幼儿园就是章子怡的第二个家，因为父母都有工作，所以她出生后一百天，就被送进幼儿园，开始寄宿生涯，每星期回家一次，直到六岁上小学才在家里住。

　　而住在家里，一个深刻的记忆就是梳头：“我留着长头发，要梳好头才能上学，可是妈妈五点就要去上班了，所以她每天五点前就把我叫起来，梳好辫子，我自己再睡一会儿才起床上学。”可见章子怡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孩。

　　第一次想家

　　“小学毕业，进舞蹈学校寄宿以后，发现原来被子这么难叠，那时11岁，我睡上铺，床很窄，要在上面叠被子，非常难。”

　　应该说，难的不是折被，而是适应新环境：“整个环境都不同了，一个房间六个人，都是上、下铺的床，要跟新同学一起生活，就很想家，天天在床上哭。”

　　第一次演戏

　　“是在舞蹈学校，过年的时候，学校有联欢晚会，我们把一些广告呀、台词呀编在一起，很好笑，演的是《红楼梦》里面刘姥姥送礼的情节，我演林黛玉。”现在说起来还是哈哈哈地笑。

　　笑，是章子怡少年时代的另一回忆：“学跳舞的时候，初上舞台表演会很紧张，”可是，后来学会了笑，“老师告诉你，舞蹈员在台上要很开心地笑，于是每一个人都笑得很漂亮，很尽力，笑到退到后台了都还一直在笑，脸都僵住了。”她做了个滑稽表情。

　　第一次赚钱

　　“也是在舞蹈学校的时候，14岁，拍了一个电视广告，好像是护肤品广告吧，不过我不是主角。第一次赚到钱，我好开心！”

　　赚到的钱怎么花？“我不会把钱一次花掉，买一个礼物送给自己。我是慢慢地用，就不要爸爸妈妈每个星期给我十块零花钱。那时候觉得，咦，赚钱了，我可以独立了。”

　　自此，她真的“经济独立”了：“十四岁开始，基本上就不再向爸爸妈妈拿零用钱，都是自己赚的。”

　　章子怡不讳言，她的家境不算好，小时候她一直很乖地记住妈妈的一句话：“百货公司里的玩具，你只能看，不能买。”

　　所以，她只拥有过一个洋娃娃，童年时的游戏，是抛豆袋、“跳房子”(类似跳飞机的游戏)。现在收入多了，她会慷慨地给自己买玩具：“我属羊，喜欢每到一个地方，都买一只羊的玩具娃娃。”

　　第一次得奖

　　“16岁，在全国青少年桃李杯舞蹈比赛，得到表演奖，是一个独舞，孔雀舞。那一次得奖有点特别意义，因为是国家文化部认可的奖项，后来我进中央戏剧学院的时候，帮了很大的忙，可以免考文化课。”

　　在舞蹈学校的岁月，无疑很值得回味，可是，章子怡心里明白，她不是最佳的跳舞材料，所以一毕业马上转行，考进中央戏剧学院。这一步，扭转了她的一生，因为她遇上了张艺谋。

　　第一个电影镜头

　　“在《我的父亲母亲》里面，我很开心地从外面跑进来，推门进屋的一个镜头。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什么都不懂。导演说你要这样做，我就想了很多怎么样是开心、兴奋，但我的脸都是僵的，因为太紧张了。那个镜头NG(重拍)了35次！后来那个镜头导演没有用。所以我的第一个镜头是大家都没有办法看见的。”

　　NG35次的镜头，观众看不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部乡土戏把她拍得清丽脱俗，让她有机会成为玉娇龙。

　　第一个武打场面

　　“在新疆，《卧虎藏龙》里面，我腾空飞起来，把两个坏人平脚踢开。”

　　有没有挨骂？“肯定是有的，因为一开始，我一点都不懂。所以袁和平和李安，都给我很多鼓励。”

　　尽管练舞多年，但拍武打戏还是战兢万分，压力很大：“每次拍之前，都叫他们赶快把动作先告诉我，想早点练，笨鸟先飞嘛。如果我做不好，就会耽误时间，很怕因为自己而耽误很多事情。”

　　提到电影，她一定会赞导演要求高：“我拍过的戏，导演都要求很高，他们很贪心，都要最好的。李安导演永远会说，可不可以再来一个，大家就再做一次；然后他又说，可不可以再来一个；于是Peter Pao就说，导演呀，已经不能再好了！之后大家都学会跟李安说，导演呀，不能再好了！”

　　第一次拍戏受伤

　　“印象最深的是，我跟俞秀莲(杨紫琼)在镖局里对打，我要腾空转一圈，然后蹲下来等两秒，再起来。可是我一蹲下去就起来了，太早了，就被削到拇指跟无名指，指甲里面痛得在跳。我就用手捏着，忍住不要哭，因为一哭妆就化了。

　　“后来导演说，怎么样，没事吧？导演说‘没事吧’，你就更不可以说你有事，就说‘没事没事’。再做第二遍，又是同样的位置被打到，我又用手捏着。杨紫琼就跑过来，很关心。一有人关心安慰，就忍不住哭出来了，然后看见指头在流血。

　　“当时北京在下雪，他们去拿了雪，放在塑料袋里，敷着我的手。我手指里面的筋一直在跳……

　　“我拍《卧虎藏龙》才知道，拍电影的魅力是可以让你有不同的体验。受过伤以后，我才懂得去体验别人的感受，好像一下子长大了，知道什么叫体谅，那是课本没办法教的。”

　　第一场拍好莱坞电影

　　“《尖峰时刻Ⅱ》的第一场，是跟Chris Tucker，那位黑人演员，在casino里面打。最好笑的是，很多不用参与那场戏的工作人员都在，我很惊讶，就问我的翻译，怎么这么多人呀？他说，他们知道今天《卧虎藏龙》女孩要开打了，所以进来看一下。哈……哈……

　　“拍这部戏让我惊讶的是，美国电影工业，每一方面都很专业，所有设备都很先进，譬如看playback，导演说要看第二条，或者第23条，马上就能看到；服装车上，当场就有干洗设备；演员有自己的休息车，不拍戏的时间可以自己看书、看电视、休息。

　　“这使我想得最多的是，我们的国产电影，资金、设备、创作环境，都不理想，像拍《卧虎藏龙》，多么艰苦，包括杨紫琼、周润发这些国际级演员，都一起吃苦。在新疆，不能洗澡，很多人挤在一起睡。这么艰苦的创作环境，我们还是拍出有号召力、得到国际奖项的电影。我真的觉得中国的导演、工作人员那种勤奋、吃苦耐劳的精神，很了不起。”

　　一步一脚印，章子怡的路好像比别人的好走。她说，希望这条路能走得远一些、长一些。(丹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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