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欣赏大图) 尚可:《鬼子来了》是不是在日本放了?
姜文:我听说是放了。发行是通过国际发行公司,也是象《寻枪》一样,在那个时候就买走了,这个事儿是不用跟我商量的。
网友:陆川,你的这部电影能不能称为是意识流的电影,片子中很多感觉象做梦一样。
陆川:这是赞美,如果真能做到这样就完美了。主观的表达和叙事的段落的确衔接的不够准确,有一些生茬的地方。
网友:看了电影以后感觉这个电影好象是两个部分,前四十分钟衔接特别紧凑,后面好象越来越松散了,没有连上,重新吸了一口气就跟不上前面了。
陆川:这话是我自己说的,前40分钟是一口气,后40分钟倒上来的气跟前面不一样。
姜文:谁规定一个电影就得一种风格,一个电影拍出八种风格更好。我记得这话在《红高粱》的时候、《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也说过,我听得很熟,好象头一两部片子出来都会有这样的说法。
网友:中国目前一大部分演员成了腕以后,成了星以后,就离真正老百姓的生活远了,觉得演出来的东西不那么质朴。
姜文:最大的感受是演员本身他们会这么说,所以他们会经常想这是演员苦恼的问题,实际上谁都很想做老百姓,因为老百姓的生活是很有意思的。但是比如说葛优他想做老百姓都没法做,但是问题不在于此,问题在于你能不能传达他心里的感受,而不是表面是不是老百姓,我觉得从广义上说每个人都是老百姓。艺术家对老百姓的关心实际上是更多的。
网友:你的片子为什么弃用窦唯的音乐了?
陆川:因为我跟窦唯合作了一个月,我个人很欣赏窦唯作为艺术家的做人的方式,但是他做的音乐不是为电影做的,而是看完这部片子以后做了自己的音乐,这个音乐放在我们的电影中间没有把情感贯穿出来。我后来碰到一个更年轻的“非翎”乐队,我很感谢他们,这个乐队对电影的帮助非常大,他们拿的报酬非常低,做得非常好。这个电影核心的部分是找寻。
姜文:我想提醒陆川,我觉得你老在强调他们比窦唯年轻,我不太同意年轻就说明什么,因为陆川你迅速就不年轻,我觉得《阳光灿烂的日子》好象是昨天拍的,但是现在过去了八九年的时间了。幸亏我们是男的,幸亏我们是做导演的,不是靠脸蛋吃饭的,做电影不是年轻的事儿,而是有一颗什么样的心的问题,并不是说老同志五六十岁就拍不出好片子了,而在于他有什么样的心。再年轻有一颗死心,一颗老朽的心也拍不出好电影。陆川这部片子不是因为年轻就能拍出这样,他本身身体是年轻的,但是心和脑子是超过这个岁数的,心是比较活蹦乱跳的心,大家很容易理解为年轻不年轻的问题。所以他选择这个乐队不是年轻的问题,说温暖是很有道理的。
网友:五一期间重回芙蓉镇有什么感觉?
姜文:我做梦都想回一趟那个地方,但是去了以后觉得不是梦了,是现实了,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感受,跟当地的社会发展、产值增高没有关系,"王村"比原来膨胀了十倍,我感觉是从一个大胖子身上去找他原来的眼神,我们所拍的那些地方都完全淹没在一堆“肥肉”里了,我觉得遗憾的那里已经不能再拍电影了,因为镜头躲不开那些不规则的建筑。当然经济提速了十倍,原来是800万,现在是6000万,当地人原来只会说当地话,我们说的话他们都听不太懂。现在是普遍话、英语、广东话,带点日本腔全能招呼。但对我来说,我不喜欢了,
另外,我特别喜欢吃那个地方的湖南菜,因为它是在深山里,结果这次到那儿以后,我换了五六次都觉得辣椒不辣,后来老板说我们的辣椒是从广东进的,说我们辣椒不够吃,游客太多,所以只能从外地进蔬菜。后来我发现凤凰也是这样,我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我在北京感觉不到新建筑对古城的摧残,后来到那儿我觉得了。以前我跟外国人争,我们盖新房子怎么不行?就许你们住得舒坦?我们也要舒坦一点。到了王村和凤凰以后觉得那些过去的风格都没有了,乱七八糟,旅游的意识太强了,把什么都当旅游资源,幸好听到湘西凤凰县的人说他们准备全迁出去,保持原来的风貌,我觉得这也许是个过程,但是那样的话是个很大的浪费,不如早一点有个规划。
我在那儿看到了黄永玉盖的一个楼,如果不说根本看不出来是新盖的,那个地方的山、水和古建筑结合得特别完美。其实整个城市的规划在这方面应该交给黄永玉来出主意,可以节省很多事情,不然盖了还得拆。
尚可:姜文去芙蓉镇,包括他的吃像可以看《新电影》第三期,我们的记者全程跟踪,他的吃像很有意思,他说芙蓉镇的状态都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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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我特别怀念那个地方,而且很有意思,我刚一下船的时候好多人过来问我你记得我吗,有些人我记得,有些人不认识了,因为过了16年了。好象有一些朋友的感觉,我当年二十三四岁,所以他们跟我的关系让我心里特别舒服,不像在现在街上看到影迷的感觉,他们完全是哥儿们的感觉。
网友:担心《寻枪》毁了青岩镇吗?
姜文:第一王村它不是靠我们出的名,它本身就有名,另外我觉得青岩镇领导的意识和贵州省对文物的意识他们不会把这方面破坏掉。
网友:枪在《寻枪》这部电影中是马山社会身份的载体,《寻枪》成为了马山寻找自己沦丧的社会身份的表示,可是在导演自我意识的一种寻找上,导演会不会有张冠李戴的嫌疑?
陆川:我觉得问这个问题的网友是个特别有文化的人,我觉得作为一个电影,不能象文化分析或者电影社会学一样把一种找寻的主题非常具体,因为电影是人的事儿,人的情感是复杂的,我们只需要找到模糊的,但是又把强烈的情感放在里面。如果他对于找寻有什么样的理解的话,这是你的权利,是对的,但是我未必是张冠李戴的事情。对我来说,找的过程更有意义。
网友:上次看到在《新电影》中尚可先生对姜文的采访很有新意,姜文对此有什么看法?
姜文:那得问尚可,我这么老的一个人,他怎么弄出新意来了,我都快40岁的人了,尚可在旁边。
尚可:稿子发完之后,姜老师从芙蓉镇回来,给我发了一个短信息,说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有点讨厌,你没遭到领导批评吗?其实我觉得挺好,我觉得姜文接受我的专访,就象姜文在帮助陆川拍这个电影一样,说得很多话都非常有意思。
网友:看过黑泽明的老片《野良犬》,感觉《寻枪》有剽窃之嫌。
陆川:我最开始是没有看这部电影的。后来我接到姜文的电话,说《寻枪》有机会拍的时候,几个网友跟我说,尤其是石家庄的一个网友,你该看看黑泽明的《野良犬》。我说你给我找来看一下,隔了一个多月,我在贵州的时候,他把片子给我拿过来了。也许是有类似的地方,不过我觉得毕竟电影是根据凡一平小说一个警察寻枪的故事改编的,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网友:马山儿子的小演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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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这个孩子是贵州当地的,确实非常好,我也觉得他非常可爱,但是跟着我们拍戏受了很多苦,我现在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因为我们拍戏时间长了困,小孩很早就困了,我们非得让他打起精神来,还要让他兴奋、调皮,确实是挺对不起他的,我作为一个当爹的人在此向他表示歉意,而且他也很出色的完成了这个片,也感谢他的父母对此片的支持。
陆川:我说一个细节,姜文是16号拍完17号走的,17号上午的时候,姜文还派他的助理买了小礼物送给这个孩子,以弥补拍戏期间对这个孩子的“摧残”。
网友:两位希望观众看到的电影是对生活的贴近再现还是对生活的浓缩?
姜文:那太千姿百态了,什么样的都可以,从前排吓到后面的也行,从里面吓到外面的也行,有多少种人就有多少种电影。
陆川:生命有多少种状态电影就有多少种形式。
网友:好电影都有一种“混劲”,能不能具体谈一下,你自己的混劲表现在什么地方?陆川是不是也有一种混劲?
姜文:这只能借用混蛋的“混”,并不是真的混蛋就能拍电影。"混"是什么意思?因为电影我不觉得有对错之分,没有什么电影是对的,什么电影是错的,只有你爱看不爱看,也不是在给谁讲什么道理,是体会、意会的一件事儿。电影的这些作者、主创们,一个人如果没有这股混劲就没有创造性,那还拍什么电影?你没话说就不说,什么时候觉得心里难受了,想说,创作性出来了,观众就会愿意听,是这个意思。
主持人:我们今天的访谈已经差不多了,最后请陆川和姜文对网友说几句话。
姜文:谢谢大家,还没聊够,实在没够就看电影去吧。
陆川: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陆川和姜文来到今天的嘉宾聊天室,也希望《寻枪》能够受到大家的欢迎,谢谢各位网友的参与,今天的聊天到此结束。
姜文、陆川作客新浪畅谈《寻枪》实录(1)(多图)
姜文、陆川作客新浪畅谈《寻枪》实录(2)(多图)
姜文、陆川作客新浪畅谈《寻枪》实录(3)(多图)
组图:谢晋姜文“五一”再访芙蓉镇重温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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