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摄影/本刊记者 卢北峰（属名除外）
“你说我怀旧？那时候大家要犯个错误是要受谴责的，现在犯个错误有可能还是个出名的机会呢！”
“尤其是对现在做艺人不满，常说某某某火了，火什么？那时候老电影人不觉得火，我无所谓，我算个屁！”
“我挺失望的，有时候失望失望失望，到最后就是绝望。”
“我要是没看过黄色录像，我能不能说它不好呢？我没看过《手机》，但据说有几千万人看过《手机》，他们通过手机这个形式，不停向我复述《手机》的内容。我还有必要再受一遍刺激吗？”
“我喜欢《一声叹息》，虽然同样题材，但本质上不一样。《一声叹息》把婚外恋描写得非常美，但结局很残酷。当你准备享受婚外恋的时候，你就要想到它的后果，这就叫负责任。但《手机》把婚外恋写成了生活的调味品，把婚外恋写成不可缺的一部分。”
“这边是父亲，这边是母亲，当他看着父亲母亲看着银幕上的婚外恋以欢笑作为回应的时候，他们怎么看这件事。这样的作品，对社会缺乏责任感。”
“我们免不了结婚，结婚肯定会有孩子，然后我们把孩子糟蹋了，社会就完了。”
截至本篇发稿，冯小刚反击崔永元的“四枚炸弹”已经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一年前曾经看到小崔和冯小刚同台，两个人打诨、搞笑，一团和气，现在也并非反目成仇。
接通崔永元电话，他已经转到秘书台。小崔又怒了，这次他谁都没理，联想到专访的时候他讲过的话，“我对冯小刚本人没有什么恶意，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导演，他拍电影也是很不容易的。但我觉得不能对这个社会不负责任，我的焦虑、忧虑、不满和愤怒都是有道理的。对事不对人。”他说炒作就不是个好词，看来以后再也不能听到他说什么话了。
小崔怒了，这是和他聊天的最大感触。一直都没有看到他会心的笑，惟一一点笑容也是夹带着调侃和讽刺，和我在《实话实说》里面见到的那个笑呵呵的小崔截然不同。他像一只奔跑的刺猬，说的每句话都带着情绪，像是随时随地要回应袭击他的敌人。我这样讲，他又该说，你看到过刺猬跑吗？
在较真，和自己也和周遭的环境。
有时候他不听你讲话，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把一个词重复三遍，咚咚咚敲桌子。他反反复的强调——精神病。他说，把我当精神病看，就什么都想明白了。他自称是一个边缘人，不相信年轻人，又开始怀旧，种种迹象表明——小崔老了！？123 4 5 6 7 8 9
他的确以老年人自居，我问他41岁算老吗？他说有人39就死了呢！
讲到那些老电影人的故事，小崔哭了。安静下来，他开始向我畅谈他的挣扎，面对着无数诱惑，“就像当年王成坚守阵地一样，一个人抱着两挺机枪跟别人打，你知道坚守多难啊。”
愤怒的小崔和哭泣的小崔，还有怀旧的小崔和挣扎的小崔，我没有觉得他老，他还是大家心里的好小崔，至真至性的真性情，成就《实话实说》，也将成就《电影传奇》。
刚走进门，小崔轻轻咳嗽几声，就问化妆师要隔离霜，我问他很懂化妆吗？他说，“涂隔离霜化完妆好洗，要不然洗不掉。”声音很轻，但绝对实话实说。坐在那里，他先点上烟，是一盒“玉溪”，他说一天这样的烟要抽三盒。主持人问他上节目要吸吗？他说，“不抽，不能抽，我妈要看见我录节目的时候还抽烟，非急不成。在家都不让抽，自己家我女儿让我到厕所抽烟。”
平淡 做人就做个真实的人
《小崔说事》之前你沉默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养病。治我的失眠。
失眠痛苦吗？
太痛苦了。天天躺在床上看着天一点一点发亮，你什么心思都有。什么都尝试了，在我身上用过100多种治疗方案。
为什么？
想不通，就是精神病。精神病都睡不好。你就把我当精神病，你就全都想出来了。
有一个角色是“小丑”，说老实话，我看到你就想笑，而私下里你的内心承担了很多很多的痛苦，你是怎样在台上精神焕发的？
我在镜头前不紧张这是肯定的。所谓的机智，就是没有负担。不要想怎样把话说得多漂亮，你就想说什么说什么。
我们早期也是这样，数35分钟观众笑了40次，多牛啊。后来我们很快把这些东西扔掉了，我们明白了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我不在乎笑声的分贝有多大，我甚至觉得会心的微笑比哈哈大笑要高级的多。
为什么我觉得很多东西庸俗呢，就是他赚取很多廉价的笑声。
《实话实说》的真实性怎能达到？
当你不能随意说真话的时候，你可以有几个选择：你可以闭嘴，不说话；你可以选择不说假话；你可以选择把能说的真话说出来，惟一不能选择的就是说假话。
通常很多人都做错。
我听你的谈话觉得你特别愤怒，心态不是很平和。
怎么可能对什么事情都平和呢？死人你不在乎，有人杀人你不在乎，哪来的那么大的平和啊？该愤怒的时候，就要愤怒。我说了没用，说了他们又会说我是在炒作，借这个机会抬高自己，提高曝光率。他们老觉得我仨礼拜在报纸上看不到自己的名字就心慌，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他们，没事儿，就是五年没有我的名字，我都不会心慌的。
你已经愤怒了那么长时间了——
我觉得现状没有什么改变嘛，当然还要愤怒了。
现在大家都认钱，五十块钱已经不行了，要一百的，一百块钱一张还不行，要成捆的。
谁的风头出的大、谁上的封面大，做的事情跟这个不成比例，我接受不了。
可能，我的病没有治好吧，我就是接受不了，打死也接受不了。
你说自己是精神病，跟环境格格不入，你有没有想过改变这种现状？
我只能自己治病了，我还能改变环境啊？
我改变不了。
你有没有挣扎的过程？
我觉得我天天都在坚持。我每天都受着诱惑，天天在犹豫。
什么样的诱惑？
比如你的出场费又长了，价钱又高了，请你的单位又热情了，除了答应给你现金以外还给你别的东西……老有人给你打电话在传递这些信息，你说这不是诱惑吗？
我没有什么把握自己能坚持一辈子，要不然这次就妥协了。我没有把握，我觉得我可能就迈出这一步，就是中央台最能走穴的主持人。很有可能，害怕！所以，我就坚守着、坚守着，你知道坚守多难啊。
《不过如此》一本书你赚了200万，是不是你觉得钱够花了，所以才对物质看得很淡？
我就告诉自己，够了够了够了！你非要把2000万、20个亿当标准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可以了！如果有些东西能够用钱买，全社会都认为《平原游击队》是我拍的，马上我把这200万扔了，不要了。
不会的。那一代人在那么艰苦的环境里面，创造出那么优秀的精神产品，太值得尊敬了。现在的电影人多累我都不心疼，起码不缺钱、有好器材。你看《铁道游击队》秦怡拉手榴弹没拉响，扔到陈述的脚后跟上，一条拍过。怎么拍的呀，天天在练，天天盯着陈述的脚后跟在看。他们过去就这样拍电影。
你的《电影传奇》为什么放弃年轻的观众呢？
太费劲了，他说喜欢摇滚乐，又喜欢老电影，上哪里找那么胸怀博大的人呢？
不要做这种探讨。年轻人从来就不在乎。
哪里是我在放弃年轻人，大部分都是自己在放弃，随波逐流。我有一个同事特别年轻，有一次我在采访的时候哭了，他说你哭什么呀？我问他你哭过吗？
他说，就一次，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哭过。一个人活了快三十年了就哭过一次，正常么？
没有什么能感动他，所以我觉得不是他有病就是我有病。
你觉得现在什么对你最重要？
《电影传奇》，除了它，就是我女儿。她今年7岁。
你没有说生命和健康——
我特别看重生命的质量，我采访过陆幼青，采访完陆幼青很快他就去世了，马上这个生命就有质量了。所以我觉得数量没有太大的意思，比谁能活，谁活的时间长，没用。我崇拜雷锋啊，这么说你肯定会笑话我，雷锋快成笑话了，为什么呀。他对同事、对朋友那么好，对社会这么有贡献。你看他生命那么短暂，所有人对他都尊重。
你做这件事情除了献给父母以外，是不是也献给女儿？
我精神上确实有点问题了，现在对她战战兢兢的，比如我女儿现在忽然对打扑克牌感兴趣。有时候我早点回家，陪着她，我们俩在那里打，六比五大，七比六大，然后我忽然就有那种担心，她会不会成赌徒啊？实际上你说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影响、一个学校对学生的影响，都是有限的，最后她还是要进入社会，社会对她的影响还是最大的。我为什么要愤怒呢？我觉得好些人考虑不到这一点，老觉得我是在杞人忧天。是因为他没有女儿还是没有后代，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想不明白。
你希望你的女儿长大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
最起码是个自食其力的人，更高一点的要求是对社会有用。她不用挣多少钱，甚至能学会把这些事情看得特别轻，那真是让我特别高兴。
你头发这么黑，是染的吗？
女儿把白头发都给我揪掉了。
你觉得你脸上的皱纹多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多了，从做《实话实说》开始，衰老的速度特别快。一年相当于三年的速度。我觉得突然间有责任了，因为我过去在底下说点风凉话、随便议论点什么，最多影响身边的几个人。当我知道我的观众有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时候，我就很谨慎了。因为我知道我可以影响到他们，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甚至思维方式。我这一谨慎就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有人说，你做主持人可能不是聪明，就是有这个天赋，你怎么看？
我可能没有什么负担，我没有想过面对镜头的时候字字珠玑，我每一句话都被当作名言被人们传颂。没有这个念头，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觉得用自己的嘴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了。主持人这个行当不像大家想像的那么神秘、那么艰难。
刚才见到你哭了，你是不是特别容易被打动？
把那些老电影人的故事讲给大家听，如果大家没有一滴眼泪那才叫人绝望呢！
我去见《甲午风云》的摄影师王启明，长影的一号摄影师，黑白摄影拍得非常棒。糖尿病，截肢了。坐在轮椅上，他跟我说，“我最喜欢闻摄影棚的味儿，三天不闻就心慌。”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得到，他们家的沙发还是70年代手工打的那种沙发。凭什么呀，我觉得没公道！
没有人因为一夜之间赚一个亿流过一滴眼泪，即使我这样，我也不会流眼泪。如果这个意外之财砸到我脑袋上，无所谓，可以高兴，但不会让人感动。
你也做过记者，当时你的新闻理想是什么？
最简单，就是真实。
除了电影以外你还喜欢什么？
老音乐，老手艺，我们家摆着从七岁开始攒的3000本老电影小人书。
搬家没有扔掉？
家扔掉，书也不能扔掉。
女儿看吗？
我有点为难，我又想让她看，又不想。我想让她看，希望她将来能和我一样有这样的爱好；但她现在不知道这个东西珍贵，我又怕她随便给我乱扔，乱借人。我的小人书都有小玻璃盒子，都是防蛀的。
你很痛恨《手机》里面描写的感情和婚姻关系，你自己觉得婚姻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这是两回事。我对家庭是个什么样子属于我的个人隐私，别人根本无权问这件事。我觉得谁的家庭都是这样，可能一个健康的社会就是让每个家庭都有它独立的空间。当我们把它搬上银幕、报纸、广播，我们做什么样的选择，那才是艺术家的良心和道德，这东西非常重要。我们不能选择最肮脏的家庭搬上银幕。
社会不允许，你也没有资格和权利做这样的选择。
你是《电影传奇》的制片人，也参与导演的工作，你想真正地导演一部戏吗？
现在不是都在讲商业吗？商业一定要考虑投入和产出。我现在拍的电影没多少人去看，我拍《雷锋》他们看吗？
实际上有一个小崔效应，就算大家对雷锋已经忘了，还记得你。比如《小崔说事》远不如《实话实说》，但因为你的名字，很多人都在看。
那当然，你妈看我相信，但你肯定不会看。
现在年轻人多好，在灿烂的阳光下，想染头发就染头发，想上网就上网，愿意交几个女朋友就交几个女朋友，我也限制不了他们，也鼓动不了他们，也鼓舞不了他们，我也率领不了他们；我自己犯我自己的精神病，大家还管我干嘛？难道我作为一个中年人连得精神病的权利都没有？那也太不宽容了吧。
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希望现在的电影人能像老一辈的电影人一样，重新赢得别人的尊重。
雷淑艳写的诗“电影艺术家，人们选你们做亲人”——亲人啊，每个字都有千斤的力量，你不想做一个人的亲人吗？干嘛因为自己的电影和观众反目成仇呢？
是不是一离开话筒就有一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现在在话筒面前我都有点力不从心。越来越觉得我说的话没价值，一点用都没有，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事情是干活。你们可能是把它当作职业来做，用职业来要求它，我把它当作事业来做。
传奇——那些电影和那些人
是一个什么样的契机让你拍摄《电影传奇》？
歪打正着，跟于洋去种树，在火车上我和他聊天，讲《大浪淘沙》、《英雄虎胆》幕后的一些故事。当时他告诉我各个厂都有编余片，我觉得特别好，可以做成一个节目。我找编余片去，人家说没了。后来大家想既然没有编余片了，我们自己来拍。我们就想把他们当时的设想拍出来。
在寻找的过程发现了很多的线索，比如这个片子是怎样拍出来的、技术上有哪些争论、艺术家为此付出了那些牺牲、真实的原型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说我是精神病，我的想法、思路和身边的朋友格格不入，后来见到了那些老电影人，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想，他们的想法和我特别像。我有找到知音的感觉。
为什么只有你在干这件事，这算是原创吗？
原创。好像就是我在关心这些事，那么多人好像不是很感兴趣。这些老电影治好了我的病。睡不着的时候、最烦躁的时候就在家里看老电影，这时候心里就会很平静。我家里老电影的小人书，时间长了，有点反潮、有点发霉的味道，一闻那个，心里就很平静。我喜欢的音乐也是那些老音乐，能听出腔调、节奏和韵味来，比如《一条大河》、《怀念战友》。
我们以诠释角色的方式主持节目。领导不让我演电视剧、演电影，只让我们主持节目，所以我们跟领导说就是主持节目；观众说就是表演。我觉得这种方式好，完全是表演很多幕后的东西是说不出来的，只有当我回到主持人的角色，还能给他加强更多的角色。
你在《电影传奇》的开头说是献给你的母亲，为什么？
我觉得他们这一代人很可怜的，他们没有东西看，不知道看什么。过去他们可以看《参考消息》觉得小孩看不了，现在是个人都可以看。我们媒体上报道的比《参考消息》还内幕，他们觉得没有优势了。现在整个媒体都没有给中老年人看的东西，我母亲是老年人，我是中年人，没东西可看。你让我听港台歌星的摇滚音乐会，我心脏都受不了。在一个饭店我去听，但进去我就受不了，需要有体力才能接受。
中老年人很慢，有点像龟兔赛跑里龟的境界，只能回忆了，如果留点美好的回忆，对他们来讲还是很好的。
用一个比喻来形容《电影传奇》。
是一个镶着金边的饭碗。
我们是在趟一条新路，在媒体生存环境里，像我们这样的还能找到一个饭碗、找到一个职业在做。它能够养家糊口，同时又能够把你少年时的理想全部实现。我是想用我这把老骨头再尝试尝试。在这里面我还是主持人，因为大家一眼就看出来我和当年的老红军的差别。一个主持人模仿成这样就不错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新的方式，我叫它“跳进跳出”，有时候是在戏的角色里,给观众讲电影幕后的故事。
你演了100多个角色，你觉得哪个角色被大家认可的把握更大些？
杨子荣有希望，我们选了一个比较好的途径，基本上避开原篇，讲述的是《林海雪原》以外的事情，讲的是真实的杨子荣。因为大家过去没有看到过，所以会占一点便宜。
你对演出的效果把握大吗？
年轻人根本不喜欢看这些东西，年老的人看过这些老电影，知道这些老电影有多精彩，我有些担心老人们看完了之后，他们不接受，用很难听的话来说我。
这是向老艺术家表达敬意的一种做法，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想吸引谁的眼球，想搞笑，想炒作自己。
如果不好，年轻观众说你拼命推崇的老电影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大家骂我可以，认了，我无所谓。但大家不要去骂老电影。对着我来，不要对着老电影人来。
老电影人的什么东西这样打动你？
你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他们60多岁的人很少，都是七八十岁。好多人说，现在医院，等好点了就接受你们的采访。还有人在我们去他家的路上，就没了(流眼泪)。这些人影响了我，看着他们的电影长大的。
我们小时候获取信息的渠道特别窄，主要的娱乐形式就是看电影，那是拯救我们灵魂的艺术品。
游戏中我们都不愿意扮演特务，特务是以值班的方式扮演，都愿意演好人。《铁道卫士》高科长是好人，第一次看到高科长被坏人打败了，我不能接受，我觉得高科长一脚就能把他踢走。即便被打败我还是愿意演高科长，不愿意演坏人。
看电影的时候我会和他们同步思考，我们是叛变还是冲锋陷阵，是坚守还是放弃？
然后我们看到有人叛变放弃了，金钱美女都来了，有些人就坚持，坚持到死，只能举着爆破筒冲向敌阵，我们就在选择，我们是做这样的人还是那样的人，在选择中我们长大了。
你觉得大家意识到老电影的重要性了吗？
我们去云南有人给老人献鲜花，(实际上是我安排的)我把这些老电影人介绍给大家，那些学生们不问老人，竟问我的情况，我心里一点都不高兴。我在中央电视台工作，这个东西得来的太容易了，什么都没干，就那么多人盯着。能不能把目光转移到那些老人们身上，问问《平原游击队》是怎么拍的？《刘三姐》怎么拍的？苏里导演的腿被一锅开水烫烂了，躺在担架上指挥拍摄。
你现在人到中年，开始给老年人作节目，再过十年二十年，你老了你还做什么？
那还做啥呀，回家了！回家照顾女儿呗，我给她做饭。现在还不会做，到时候再学呗！作者：张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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