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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合作者披露往事 韩辛:陈逸飞给我当模特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8月25日14:15 新闻晚报

  陈逸飞“开后门”帮忙找工作

  只上过三年小学的韩辛从小喜欢画画,由于画风创新,意识大胆,他和大画家吴大羽被并称为“老小画怪”,同时,他的画被批为黑画。当时上海美术馆举办过黑画展,接受批判的时候,他就坐在林风眠旁边,别人都很害怕很沮丧,而当时才10多岁的韩辛内心却充满喜悦,毕竟,是在跟一大批自己崇拜的艺术家共同展出啊。所以当时韩辛不写检查,不服
从分配,不去三线,结果他也因此没了户口。

  韩辛考过艺术院校,1977年的时候,他考上海师大艺术系分数第一名,但是由于他的黑画家身份,没被录取。第二年,是陈逸飞帮忙找人把他调进了

人民银行画宣传画。

  当时,陈逸飞已经是上海油雕院创作室负责人,年少的韩辛经常泡在油雕院里,跟着师友们学画,闲暇时,大家聚在一起听偷偷带进来的西方音乐,观摩西方画册,许多日后单纯而美好的回忆,都源自那段时间。韩辛也跟不少人合作过作品,其中就有魏景山和陈逸飞。

  “《踱步》里的椅子和背影是我画”

  韩辛在油雕院里呆了一段时间后,陈逸飞认为他贡献挺大,就把他招为临时工,月工资15元,但是他的名字还是无法标在作品上面,包括那张著名的《踱步》。《踱步》是陈逸飞继《金训华》、《黄河颂》、《占领总统府》之后的又一代表作,当时关于真理标准的讨论以及思想解放的春潮,促使陈逸飞构思了这个“宏大叙事”和“私人叙事”双重意义的《踱步》,陈逸飞以及整个中国油画界的精神转变,由此画可见端倪,韩辛为这幅大作画了一把椅子和画面中心男人的背影,而这个背影,就是陈逸飞本人。“当时,陈逸飞喊我帮他画椅子和背影,椅子是根据一张照片,背影他当时已经打了一个轮廓,他说,你画,我当模特。我画的背影主要是头发、衣服和皮鞋。画皮鞋的时候很有意思,因为这画的视角特别低,但是平常视角看不到皮鞋全部,所以为了把皮鞋画清楚,陈逸飞特地站到桌子上给我画。”

  韩辛透露,当时陈逸飞正在为考公费留学作准备,整日刻苦学习英文。那天当模特的时候,他手上还拿着本英文课本,嘴巴里念念有词。但是,后来陈逸飞也没考取。

  外界始终对陈逸飞使用“枪手”有看法,但是韩辛认为,陈逸飞自己对艺术有强烈的执着心,并没有因为用“枪手”而降低了艺术水准。他当时的确帮陈逸飞画过一些画,但主要是因为自己当时的身份特殊不能署名。几年后,美国出版的一本书上收录了《踱步》,里面就标明了“陈逸飞创作、韩辛协作”。再后来,又听说陈逸飞出售了《踱步》,有朋友提醒韩辛跟陈逸飞分钱,韩辛却认为那都是特殊时期的事情,算了。

  在莫奈的家里画了整整一年

  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中国一批最有想法的画家开始了留洋运动,韩辛也是其中一分子。“去看世界美术的原作,我们当时对出国的热切像火山一样爆发。”热情至此,韩辛不惜从刚刚读了两年的中央美院壁画系研究生班退学。韩辛的确狂妄,要知道,他考中央美院的时候,政治不及格,外语零分,是颜文梁先生亲自写信给吴作人先生,出于爱才之心,才把他破格录取的。

  刚到巴黎那天,下着大雪,韩辛楞是自己开车寻找凯旋门,那是在中国第一代留洋的颜文梁先生家里看过他画的凯旋门,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凯旋门,回想着颜先生几十年前在这里写生,脑海中一片蒸腾,韩辛不禁落泪。

  这些年来,韩辛在美国加州大学艺术院硕士毕业,连续获得美国国家艺术基金、国家人文基金。他画的纽约地铁,反映了当时美国人民的情绪和社会生活,被当地媒体广为报道。1989年,韩辛荣幸地受邀成为全球八位画家之一作客法国莫奈家的花园,进行为期一年的创作,期间,他不仅创作了大量作品,还同莫奈的曾孙结为好友,两人一起开车去周游世界。

  跟陈逸飞为一根棒冰“猜东猜”

  韩辛感慨道,自己在这一代留洋画家中算是比较顺利的,全家都去了美国,个人画展也在美国开了,大量作品被美国亚洲基金会、法兰西学院、哥伦布美术馆等重要机构收藏。但是他不讳言,不少中国画家在国外并没有找到自己的艺术天地,因为语言和文化的融合问题,他们往往为了生计,到街头当流浪画家,给工厂画花布,挣5个美元一张的花布样稿费,有人甚至累死在画桌上。韩辛说,我们在国外虽然也能适应,但是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现在祖国有机会,就把我们吸引回来了。其实,另一个让韩辛成为海归画家的原因是,他的俄罗斯妻子大学毕业后,在一家美国公司的上海分部找到了工作,这样,韩辛就成了“三资企业家属”,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两年前,韩辛在俄罗斯某博物馆里看到了陈丹青临摹的世界美术大师的作品,上海油雕院的昔日生活让他一阵激动,同陈丹青联系上后,便有了当年一起画画的朋友再聚首的想法。这个想法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很快变成了现实,今年六月,陈丹青、夏葆元、魏景山、韩辛等八位海归画家重聚在一起,用以前的颜色风格进行创作,畅叙友情,时光一下子倒流了回去,让人倍感温暖。

  只是陈逸飞的“缺席”让韩辛颇多感喟。他回想起30年前,同陈逸飞深夜创作完后,在油雕院门口的长乐路小店里买夜宵等生活情形。“有一次大夏天,我和陈逸飞去成都路那边的上海美术馆办事,出来后口渴,可是两个人翻遍了衣兜,只找到4分钱够买一根棒冰,大家只好‘猜东猜’,谁赢谁吃,结果,还是陈逸飞赢了。”

  [链接]《踱步》简介

  文革结束后,陈逸飞于1979年创作了油画《踱步》,记录了他对时代的反思。画家把自己放在“五四运动”前后的大量照片前,成了一个在中国近代苦难中寻找人文主义思想的有抱负的艺术形象。这幅油画标志着陈逸飞在思想精神领域的转折。改革开放把他推向了国际舞台,这也是陈逸飞反思的结果。同他的《占领总统府》、《开路先锋》、《黄河》等一样,《踱步》是陈逸飞出国前的代表作之一。 晚报记者 詹皓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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