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路径导航栏
跳转到正文内容

三联生活周刊:“党支部书记”王学圻(2)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3月13日18:20  三联生活周刊
三联生活周刊:“党支部书记”王学圻(2)

王学圻

三联生活周刊:“党支部书记”王学圻(2)

王学圻《戊子风雪同仁堂》剧照

  在部队都把雷锋当榜样,想当五好战士得做几件好事,到镇上买牙膏毛巾,看见人就问:大妈,有火车票吗?大爷有车票吗?”我巴不得人家没有,我好给买。人家全有,我买一站火车票,上去二话不说,擦窗户,到下一站再买张又上车。列车员问:“解放军同志,您叫什么啊?”我卯足了劲:“我叫解放军!”晚上开班务会,问今天有没有做好事,不能说啊!说了不高尚。我分析原因主要是私字一闪念,要加强学习。我给通铺的六个人洗床单,东北被单一晾就直了,排叉似的,摘都摘不下来,丢了一床,把我的床单给人家,可上面都写着名字。批评我: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作为一个革命战士,对同志的温暖哪去了?下一回我洗完床单就守着,又把被子和床单缝一块了,作全班检讨!我想看看有没有人给我做好事,泡了一盆衣服,搁洗脸池上,中间看一次,从那头踢这头了。晚上再看,没了。一礼拜了,我一问,还在洗脸池下面搁着呢!咱们团肯定没有雷锋!部队开发三边地,路边田边自留地,山沟里种点菜,我也种萝卜,不会种,买了20斤,班长一看,一边大,你拿尺子量的?检讨!弄虚作假!我能选上五好战士特别不容易,除非演节目,才能原谅我,将功补过。

  进了空政,我想入党。介绍人是濮存昕,他在入党会上说了一句:王学圻是我们含金量最高的预备党员。到剧组,制片主任说:王同志,咱们临时党支部成立了,你当党支部书记。我说我不是党员啊!还在争取中。等到发展我时,都拍《大阅兵》了,那时入党已经不流行了。凯歌和艺谋说:咱得让学圻把组织问题解决了,这是大事。

  入党当天晚上我坐火车回到外景地,那个站没有站台,一下来就是路基、石子。逆光中走过来两个高大的身影。凯歌握着我的手说:“学圻,祝贺你加入中国共产党!”哗,拥抱。张艺谋过来了:“祝贺你!在革命低潮中加入中国共产党!”多大的事啊!俩大师接我,从车站到拍摄基地还有两小时,夜里两点,从那么老远,一宿没睡觉,全组停机等我。我耗到这时候了,人家犯完错误二次入党都入了。

  空政话剧团我和李雪健、濮存昕三个永远是节目单上的“众演员”,所有大景,三人沙发、大石头我们抬。我先演的节目单上有名字的角色,演一烈士,救陈毅,李雪健是个国民党兵,我为首长挡了一枪,陈毅过来说“好同志啊!”李雪健说:“真不容易,咱们中间终于有个人上名字了。”有种说法:两根台柱倒下去,三套马车跑上来。主角上场前团里的医生要往他杯子里倒麦乳精,那是保健品,人家喝着,我们直勾勾看着。自己买就不是那味了,那得医生倒进杯子,只好自己弄点桔皮水。后来我当主角时还问:“麦乳精呢?我的待遇呢?”

  团长说我们:“不好好干,就像青蛙掉进牛奶缸里,不动就淹死了,你动了,搅拌搅拌,起了化学变化,变成奶酪了,你就出来了。”《九一三事件》里我和小濮本来演总理警卫员,总理夜里看街道大字报,路遇拣破烂老头。那个角色找的团长,团长出去拍戏,就让我演,我天天观察外面80多岁拾破烂老头的穿戴,团长看完我的演出说:“这我也能演,但他才多大?我也就演成他这样了。”“老头”决定了我在团里能不能留下,铁打营盘流水兵,不好好演年底发红包,一样的厚,有的打开,钱!有的打开,一张小纸条:你复员了!

  话剧团变成电视剧艺术中心了,连舞台都没有,改成歌舞厅了。我最后演一个话剧是《晴空·霹雳》,写一个师级干部弄虚作假,台词写得非常非常尖锐:“作战还是作秀?演习还是演戏?在座的各位少将,你们想过没有?你肩上的星越来越多,你担负的责任呢?”空军刚上来的班子,抓文艺的政治部副主任面临退休,我演的将军要退休,全是他心里的话。角色的养子说:我爸钓鱼坐不住,抽烟他不会。下全军演了一圈,确实触及从来没有触及的问题,真事改编的。如果一抓训练就出事故,老不训练战斗力下降,四年不出事故就升了。有一场戏特别真实,机械员不闻汽油味睡不着,我演的将军是飞行员出身,去看他要退休的老机械员。机械员和飞行员相依为命,每天等你回来,掌握着飞行员的命。那种爷们的感觉,以命相许。

  有一次在工人俱乐部演出,当年的主角坐我旁边,他说:“学圻还记得吗?曾几何时,我在单间化妆,现而今……倒退十年,我也是这样的,周围七八个化妆师。”我听了之后,提前五年就问我们团新进的演员:“你们演话剧,我去演电影。你们演完可以提级、分房子,我到头了。”然后一走五年,他俩有名了。五年后我又演主角,那我什么状态?我回来了还能演。我没有咔嚓一下跌下来的感觉。演员交替心里不平衡。十三燕说:“要改戏是吧?要身段是吧?戏在我这儿!”没承想小梅兰芳接下来了。

  他们

  《黄土地》找我时,团里让我演话剧《朱伯儒》,本来是雪健演,说他不像英雄人物,他心理特难受。怎么办呢?凯歌说:学圻你放心,如果团长不答应。团长王贵说:家里坐了一溜电影精英,一站起来,全是大个子。王贵特好,一宿没睡觉,化了一宿妆。他觉得他像剧本里这老头,化了半天觉得不像,他在本子上写着:诗一样的画卷,伟大的作品。他说:“我完不成这任务,你去吧!”

  凯歌比较绅士,艺谋沉稳,何群激动。《黄土地》还好,《大阅兵》时有了矛盾,愈演愈烈。有时为景的问题吵,有次何群在窑洞里,剧组在很远的地方拍。何群喊:“停!桶里没有水。”张艺谋说:“大远景。”“艺谋,咱搞艺术,加俩砖头!”拍一条路,张艺谋说:“这条路是经常走的路,肯定会不一样。”雇了五个农民,天天走,一个多月以后,中间洒了干土,张艺谋很认真,经常拍着拍着就拔草去了,嫌有草不好看。

  何平找我演《日光峡谷》,放着音乐《谜》让我看本子。我的角色就一句话:“春天来了,黑牛回来了。”我说:“这怎么演?”张丰毅问他:“我前一场干嘛来着?后一场要干嘛?”何平语言有力度:“茶马市。热闹的人群,一双眼睛。张丰毅,不是你真人,主观。啪,一双眼睛看见老人,张丰毅,这里没你啊,主观。这时候噹噹两声炮响,黑牛回来了!”这回他导的《麦田》有了精致的本子。

  我就导过一次戏,《太阳鸟》。拍《兰陵王》时认识了杨丽萍,她写了个自传体剧本,想找人拍。我帮她找了好的录音、摄影、剪接,她特别拧,成功过所以固执,自己投资800万,相当于现在两千万。非要导演跟她一起生活几个月,张黎说她:“聪明得让你烦。”你告诉她一遍,第二天挑你错:你昨天那样,今天怎么这样?临了都说有事走了,我只好接着,拍了三年,光剪辑就剪了一年,从夏天剪到下雪,她嫌我把八分钟的舞蹈剪掉了六分钟,因为这个吵过架。能吃苦的女人,不容易,我很佩服她,待人好,热情,事归事。

  后来我弄了《天下无贼》的本子三年,找了七、八个编剧,自己不是很满意,那三年什么都没干,王中军找到我,说冯小刚想拍,小刚还在电视上感谢我。

上一页 1 2 下一页

网友评论

登录名: 密码: 匿名发表
Powered By Google

更多关于 王学圻 的新闻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09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