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崔健到王磊--纵观现今摇滚弄潮儿(附图)
http://ent.sina.com.cn 2000年12月28日11:02 每日新报
(一)
一个艺术家的产生往往是由其所在的时代背景和其所具备的人格力量所决定的。一个艺术家是否能坚持自己的个性,是否能抵制住社会环境的压力和金钱性欲腐蚀的诱惑,是衡量一个艺术家的标准。那么创作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尽快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异性的注意,并获得财富和爱情,还是想要充分表达自己乃至自己所代表的阶层的痛苦情感,用音乐将其转化为挑战生活的力量呢?可能这一问题也是衡量摇滚乐创作的“照妖镜”,一旦站在这面镜前,可能许多乐队、音乐人都会看到自己的本来面目。
一种产生于他国的艺术形式被本民族吸收、运用、发展、继续创造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也就是说“洋为中用”不是每个人能做到的。留长发容易,可把吉他练得出神入化却很难;抽大麻骂人不通乐理简单,可坚持真正的朋克精神却更难。有人提出了关于摇滚的名言:摇滚关键不在于你玩什么,关键看你怎样玩。这句话确确实实精辟,也确确实实尖刻,因为它触痛了某些利用音乐形式招摇撞骗的投机者,这些善于煽动的家伙明明对音乐技术门儿清,却硬要说自己是门外汉、只会三个和弦,用这种刻意的反差来衬托自己的“天才”,把十七、八岁的同志们搞得忘乎所以。
不知道北京的朋克浪潮什么时候过去,也不知下一个浪潮是什么,人们似乎也习惯并且喜欢上甚至爱上了这种音乐商品变更大潮,因为它能时势造英雄,它能让人一夜成名。年轻一代的无力反叛已经不能给大众以刺激了,人们不再是一无所有了,人们的口袋里和脑袋里多少开始有些东西了,人们开始自己选择自己享受的方式了。最近南方的王磊与其挚友盘古乐队频繁的演出亮相,不禁让人感到欣慰,王磊已逐渐成为南方,确切地说是广东摇滚乐的领头羊,尽管他本人对摇滚不以为然。王磊与其龙民音乐这种与北京摇滚乐叫劲的阵势无疑对于中国音乐的多元化以及音乐的更新有着无可估量的作用。
(二)
1998年崔健在北京推出的《无能的力量》是一个时代的心声。作为一个艺术家,不断更新自己的艺术形式,永远坚持自己的艺术信念,崔健历来是这样做的。在《红旗下的蛋》中崔健已将音乐理念与音乐技术结合得炉火纯青,但被一部分人说得一钱不值,人们可能从本性上总是先喜欢生理的刺激,其后接受思想、情绪上的反叛,往往过了很长时间才发现一个艺术家、一件艺术品的价值,这也让人们想起了王磊的第一张《出门人》。崔健、王磊塑造的、表达的是不同类型青年的形象,一个是具有激情、具有责任感但同时又是实在的理想主义;一个是孤独、内向,但具有爆发力和破坏欲的性格;其实这两者都是中国青年心理成长的不同时期不同的具体表现。
(三)
王磊在南方的崛起,也可以说是中国文化、经济发展给摇滚乐所带来的必然趋势,中国摇滚乐早期反映出强烈的个性渴望成长、独立的特质在崔健与北京众乐队的演绎下一开始就蕴含着北方的粗犷、神秘色彩,南方当时只是一个复制港台歌曲的尴尬角色。然而九十年代中期,随着信息时代的来临,经济发达的南方越来越显示出它的优势,富裕的经济生活、信息资源的发达以及乐手文化背景的提高都是南方的后发制人的资本,此时的北方已全军疲软,就连最朋克的朋克乐队也不时地南下“淘金”。别指望下岗的老百姓会为朋克兴奋,他们要面对的是残酷的生活压力,要负担养家糊口的责任,他们要的是坚强起来的心理动力,这些十七、八岁的朋克们无法做到这些,老百姓们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了那首《心太软》。
纵观西方现代音乐史,任何一个年代的任何一种音乐形式都有其深厚的社会背景和与其相结合并相互影响的其它艺术形式,如绘画、电影、形体艺术、诗歌、文学等等,这些艺术无不表达着当时人们的心理背景。而中国摇滚乐一开始的形式就是单一的(从金属到朋克),而且在文化背景中也是孤立无援的,因为至今没有一部十分出色的脱离摇滚乐表面形式的出色摇滚电影或者绘画、文学作品问世。
虽然中国南北方音乐的较劲已太久了,但这是有意思的,只有这样不停地竞争(良性竞争)才能有发展,只有竞争才能比出社会责任感,有多少摇滚乐歌星演唱会散场后坐在酒店里奢侈时能想起自己投身音乐时的初衷,能想到今天晚上自己的音乐会改变多少人的生活态度和人生理想。
中国摇滚乐面临着更严竣的挑战和更激烈的竞争,但是只有一个崔健、一个王磊,只有一个龙民音乐太孤单了,能不能让更多的城市、更多的未知的艺术家起来创造另一种形式、另一种声音、另一种特色、另一种个性的摇滚乐呢?(马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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