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5日，毛阿敏将携同潘莉、眉佳、万军等江苏籍歌手，与满文军、谢雨欣、羽泉、斯琴格日乐等北京歌星相聚南京五台山体育馆，唱迎新世纪，这离开她当年许下不回南京登台的年少执言已整整十年。

　　一认识毛阿敏是在1991年秋天。

　　那时我还在南京大学读书，任校广播台的学生负责人，团委办一台新年校园歌手比赛的颁奖晚会，打算邀请一位专业歌手担任评委，我大胆提出邀请毛阿敏：“89年她说不回南京，现在她已经是全国最受欢迎的歌手，再回南京很光荣，况且我们是学校，她只要来也不会提什么出场费。”青春无敌，团委老师竟然同意了我的想法，并且提供了毛阿敏到丹阳参加黄酒节演出的信息，我带着两个助手就上了火车。到丹阳黄酒节组委会宾馆已是晚八点，一进大门就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毛阿敏和董文华。董文华正对组委会的同志发火：“都快开演了，也没人安排我们两人吃饭。”毛阿敏虽比董高出半头，但在董的身边却很乖巧，只是微笑着，任由董数落他人不是。

　　我们倒是很快被安排了晚餐，组委会的黄女士把我们带到演员所住的楼层等她们演出回来。第一个回来的是郁钧剑，他热情地带我们到他的房间小坐：“请阿毛到南京，不可能吧。前不久，你们省委请她参加抗洪晚会，她都推了。”看到电视里直播毛阿敏唱完《掌声响起》，我们便又出门等她。她竟然被两个女工作人员扶着走上楼梯，其中一个一直嘟噜：“这后台人挤得！差点把腰给闪了。”毛阿敏托着腮帮子看到我们：“你们就是南大的学生，进来吧。”

　　一进门，她就躺在了床上：“我牙疼病又犯了，这样和你们说话不要介意。”我们特拘谨地向她说明来意，她微笑着，沉默了片刻说：“有时间我会去的，毕竟是学校，我还没读过大学呢。”接着，她问了我们三人所学的专业，留下了电话，临走还关心我们三人当晚的住宿。

　　最后，她还是没来，但温暖、亲切的微笑却留在了我们的心中。

　　再见她已是1995年的夏天，我已是南京有线电视台的一名编导，毛阿敏也从总政歌舞团退伍签约香港。

　　在北京出差，好友、作曲家三宝聊起刚给毛阿敏制作专辑的事，我提到9月我台的台庆可否请她，三宝当即拨通了她的电话，然后跟我说：“可能性不大，她让你明天直接和她电话联系。”

　　电话那头显然是个故意压低嗓子的女声：“毛阿敏不在，我是她的助手，你先跟我谈吧！”我谈到了邀请她回宁公开亮相的两个主要理由：一是南京人民喜爱你、关注你；二是南京变化很大，物是人非，没有什么抹不去的故怨。第二天，我和那个“女声”相约亚运村的五洲大酒店见面。到了约定时间，阳光下走来的是毛阿敏。

　　二

　　“昨天听电话的就是我。”毛阿敏的黑色长裙将肤色衬托得更加白润，摘掉黑色墨镜，她的微笑中带着一丝狡黠。交流没有任何障碍，她再次倾听我陈述她应该回去跟南京观众见面的理由，突然她打断了我：“小杨，你原来是不是南大的学生？”

　　我没想到她还记得4年前在丹阳遇到的那三个莽撞少年，我们同时回忆起那次董文华冲着主办单位发火“要饭”，两人大笑不已。

　　“给南京观众说几句话吧！”我让同去的摄像师小陈打开机器，她爽快地答应，只是坚持戴上墨镜：“不是不好意思，有机会，我会把真实的目光留在南京的舞台上的。我还特别爱吃南京的盐水鸭。”

　　当时她在北京的家离五洲大酒店不远，家中是深棕色装潢，非常有传统特色。

　　她拿出一些在香港演出的录象给我看，其中有她参加慈善义演被曾宪梓先生百万港币点唱《思念》，有参加无线台台庆压轴演唱《渴望》，那次她穿着纯白色无袖晚礼服、高佻的身材格外动人，我说你被香港人包装得真漂亮，她却说：“你觉得我比以前漂亮了吧！但就是这样，香港人还觉得我土呢！说这种打扮至少是40岁。说实话，在香港发展很不容易，那里和我们的差异太大。”

　　记得退伍前参加总政双拥演出，当她独唱《大车轮》时，江泽民总书记指着舞台上的毛阿敏转身对李鹏、李瑞环说：她唱得就是不错。很多观众不习惯她退伍后的都市女性的新形象，还是觉得当年那种典雅、大气的形象好，“其实入伍前我就是一个爱时髦的上海人，部队塑造了我的大气，离开部队的环境，我自然有点回归本性，女人味也不全是香港包装出来的。”

　　在她的家里有一个精致的小书房，摆着不少文学书籍：“平时我爱看些小说，自己写得不好，但倒能看出别人文笔的好坏。今年我回南京参加前线团庆，看着老团长的面子接受了一个记者的独家采访，可惜他写得不好，有点文革遗风。其实，不要把我捧得太高，尤其在我红的时候。明星和记者是平等的，红的时候不要乱捧，不红的时候也不要乱踩。不管什么职业，大家都有退休的那一天。”那天下午在她家聊了很多，但她的这段肺腑之言一直记忆犹新。

　　可惜，由于种种原因，她那年还是没有回南京舞台，但我们倒成了经常通电话的朋友。有一次，她在上海的家里接的电话，传来的是满屋子的笑声：“晚上去参加陈逸飞的晚宴，正挑衣服呢！听说他要独立编导电影，怎么人一出名就要拍电影，我当年傻傻地拍的《疯狂歌女》还一直被中央台的导演们当笑料存着呢！”

　　三

　　95年初冬，我有事来北京，临近深夜，她才回复了我的拷机：“小皮孩(她一直把我、三宝等小她几岁的人戏称)，你来了！不好意思，这些天忙着拍一首歌，刚回家，明天一大早又要去卢沟桥拍。你呆几天？我拍完后再和你联系。”

　　在梅地亚见到她很精神，她很兴奋地给我介绍这首歌：“这是一首老歌，1990年为亚运会写的，一个叫刘畅的男歌手首唱。这次刘真拿来给我拍音乐电视，把纪念反法西斯抗战胜利的主题融了进去，太棒了！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彼此铭刻~~~~”

　　她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我说这歌好，你能把它唱红。

　　“歌手离不开好歌，我的幸运就是能碰到很多好歌，仿佛都是为我定做的，象《思念》、《渴望》、《绿叶对根的情义》，唱的都是前几年我心里的话。离开部队到海外，《同一首歌》又象是一个新的飘零后的温暖回忆。”

　　我和她都不是唯心主义者，但命运的确有时在无常与巧合中，让人在多年后感叹一丝宿命的色彩。当时，我们绝对没有想到《同一首歌》五年后会红遍全国，会成为她再度复出的代表作，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都仿佛诉说着她当时未知的更大的磨难与痛楚后的人生领悟。

　　几个月后，毛阿敏因《同一首歌》获得第三届中国音乐电视大赛当年唯一的最佳歌手奖以及作品金奖。颁奖晚会的第二天，她到苏北演出，让我去机场接她。

　　那时，我在蓝旗街上班，是去大校机场的必经之路。她每到苏皖一带演出，必在南京机场落脚，担心外地接站的人不准时，有空，我会去机场接她。那天，接站的人还真来迟了，我和她、还有她当时的助手小徐聊了很久，她望着南京清晨湛蓝的天空曾有片刻的沉默，仿佛在许一个心愿，那天是1995年12月31日，我们都没想到这即将来临的新的一年，一场新的磨难正向她走来。

　　1996年春天，一场有关毛阿敏浙江演出的风波闹得全国沸沸扬扬。5月初，我到北京策划筹办“1986—1996中国最受欢迎的十大歌手、十大音乐人评选暨颁奖晚会”，在徐沛东老师家里才听说她暂时去了香港，徐老师快人快语：“这十年，阿毛的事儿就没断过，刚拿了个大奖，这又出了事了。”与赵安导演商讨活动方案时，他很认真地说：“这十年，毛阿敏是不能缺的。”

　　活动紧张筹备，通过全国40余家晚报文化记者组织的选票统计中，毛阿敏的票数遥遥领先，但我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与她联络不上。在南京举行颁奖晚会的日子越来越近，正当我焦急万分之时，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回北京了。”

　　四

　　听说这一活动，毛阿敏很高兴：“小皮孩，你能把幕后音乐人也请到前台评个十佳，这个创意好！没有音乐创作，就没有我们歌手。谷(建芬)老师你请了吗？”

　　“没有。”

　　“其实她一直没有停止创作，今天我给她送了台跑步机，她还说又给我写了几首新歌呢！她算是老前辈，你可以请她去南京颁奖，象我、刘欢、那英、晓东，都是她的学生。”

　　说到歌手，她对那英、毛宁的印象较好：“东北人嘴甜，又聪明，几年前我就看好他们。”但她说到的另外一位音乐人却让我意外。

　　“十年最不能缺的其实是崔健，他的《一无所有》无论从音乐还是文学上，都是可以载入史册的。我喜欢和他交谈，是好朋友，他很有思想，我很敬爱他的作品。”可惜，各种原因，谷建芬、崔健都未能来宁参加颁奖，6月11日中午，毛阿敏一人悄然抵宁。

　　为了回避全国来的记者，她要求一人住在中心大酒店，这可乐坏了当时的陶明鉴总经理，他与王洛宾老人合作的歌曲《相遇太迟》正要找她演唱，毛阿敏一口答应了。第二天中午，她重回江苏音像的录音楼，录制了这首歌，我问她歌怎么样？她说一般，但两个老人写得很真诚。下午，她第一个来到五台山体育馆走台，现场所有的人都没想到她的到来，慌忙中才开始准备，毛阿敏平静地说：“不急，准备好了我们再开始”。晚上的颁奖晚会热烈隆重，刘欢、朱哲琴、田震、郭峰、那英、毛宁、解晓东、杨钰莹、徐沛东、苏越、三宝等群英汇集，时任江苏省委副书记的顾浩同志为毛阿敏颁奖，毛阿敏的出场不仅在观众中引起轰动，而且也给来宁的歌手、音乐人带来惊喜，因为在北京，他们与深居简出的毛阿敏很少能碰上面。在颁奖结束的后台，那英拉着毛阿敏的手：“姐，你又跑那儿去了？”三宝用拥抱表示所有北京音乐人对她的无言的关心。

　　在场的人们绝对没有想到，那一刻的问候与祝福，竟是与毛阿敏久违重逢后的又一次分别，而且长达近四年之久。在那夜掌声的背后，毛阿敏隐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精神压力。颁奖晚会结束后，她提议去南京的酒吧喝酒。

　　五

　　同去的还有三位南京小伙子，他们既是她的歌迷，也是这两天尽心尽力的“护花使者”，他们提议去了新街口的一家酒吧。

　　我们的到来根本没引起人们的注意，我和她坐在吧台边，她点了一支鸡尾酒，服务生很费力地调试，到了她嘴里，她才相信我说的南京酒吧文化很一般的劝告。看得出，她的情绪很低落。

　　“你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不想回南京的原因吗？是因为我的父母。89年在南京，如果不是我的父亲，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当年父亲的一句话，让我和这个城市绝情了这么多年。”

　　“我欠父母的太多了。那时侯，我总想更大的成功，赚更多的钱，来孝敬他们，买别墅、带他们出国，可有一天，我爸跟我说：我们不要这些，你哪怕还是一个上海女工，只要你平平安安、高高兴兴，我们就放心了，这比什么都强。可我怎么就始终让他们放心不下呢！”毛阿敏突然失声痛哭。

　　我吓了一跳。来南京之前，她的情绪一直很好，说到刚录完《隋唐》主题歌，还有片商请她拍电视剧，最高兴的是华星给她录的第二张专辑特别棒，等等，无数个美好的计划。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这一辈子，我最牵挂的会有两件事，一是父母，二是舞台。没有舞台生命对于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今晚可能是我一次小小的告别演出，但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在那里，我都会记得你这个小皮孩的。”

　　周围的人发现了她，她很快控制了情绪，与几位歌迷合完影，我们便离开了。

　　次日清晨，我们把她送上了回京的飞机。还没几天，有关部门在全国范围内对她进行税务清查的消息从北京传到了南京，她唱了六年的中央电视台《综艺大观》片尾曲《莫忘今宵情》，悄然换成了导演们的男女合唱。中心大酒店的陶总从北京回来听到了一些传闻，痛心地说：“多好的女孩，怎么老是在这个问题上被缠着？”可能是担心电话里说不好，我给她去了一封长信，希望她坚强地度过这个坎，要有信心。

　　就在大家为她担心的时候，中央台播出了香港回归的音乐电视《1997我悄悄地走近你》，第一次看这首歌时，我就发现第二句“沧海变桑田，抹不去我对你的思念”是由毛阿敏唱的，只是没有她的画面，歌手的字幕上更没有她的名字。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在上海，“你的耳朵很尖，是我唱的。”

　　这首歌红遍了全国。“沧海变桑田，抹不去我对你的思念。”没想到，短短的一句，竟然是毛阿敏96年退出歌坛的最后的声音；这短短的一句，又何尝不是毛阿敏四年流浪海外的孤伶心声的真实写照。

　　六

　　在牵挂中，夏天变成了秋季。一天深夜，我家里的电话响了：“小杨，睡了吗？明天我要到四川还愿(她是某川院的俗家弟子)，和你道个别。快转季了，自己多保重。”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以为在做梦。但一个月后，我到北京参加一个活动，才知道，她真的离开内地了，为她欣慰的同时，有关她的“经纪人”自缢身亡的传闻又让我不安，与她交往这些年，到一直没听她说过这个人。那个活动是几个北京的媒体大哥受到夏天我们在南京举行的十年颁奖活动的启发，利用北京的文化地理优势，搞了个十年百人的回顾纪念活动，有一位退出歌坛的女歌手还挺着大肚子赶来出席，但“遍插茱萸少一人”，那天刘欢喝多了，眼睛眯成一条线感慨道：“阿毛不容易，我、范琳琳还有她，都是属兔的，那时，谷老师收了一批小兔子，《思念》最早是给范琳琳唱的，把这首唱红的却是阿毛，人不能乱唱歌，这《思念》好象唱她自己的，相聚分离、浮浮沉沉这么多年，做人难哪！她要是能再回来，还是最好的。”

　　但不管怎样，她此刻已不在这个是非之地，一切猜测、谣言、牵挂混杂在一起走到了1997。4月26日，和毛宁电话聊天时，他突然说：看香港凤凰台预告说，明天有毛姐的采访，她应该平安了。果然第二天在《相聚凤凰台》中见到她，在许戈辉、孟广美中间，她显得格外雍容华贵。不久，我终于接通了她在香港的手机，电话里她的声音没变：“我刚从欧洲回来，不唱歌，去旅游，那里没人认得我，想到那里就到那里。欧洲的文化太棒了，相比之下，美国的文化的确年轻了点。”

　　1998年的春节，我到香港旅游，给她打了电话，不巧她去了加拿大，只是电话留言。几个月后，她打通了我南京的电话：“你来香港了！春节我带父母去了多伦多，那里太冷，整天雨雪，他们特别不适应，又回去了，还是上海好。”

　　那次，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很多，她特别询问了内地歌坛的近况，尤其是海外大公司纷纷在北京落脚的情况。当她得知我即将辞职到北京读书，特别高兴：“男孩子就要敢闯，你早就该出来了，而且也不要把北京理想化，山外有山，人一辈子时间有限，要多走走看看。”我给了她我刚在北京买的手机号码，没想到半年后，这个号码竟给了唯一一次我力所能及为她分忧的机会。

　　七

　　在台领导的挽留下，我在电影学院请了假，为南京有线六周年台庆晚会尽最后的义务。9月26日，送走了毛宁、孙悦、林依轮等前来捧场的圈中好友，我的北京手机响了：“我是谷建芬，是毛阿敏给了我你的电话。”毛阿敏是谷老师最钟爱的弟子，96年阿敏走后，她的很多杂事都是谷老师代劳。电话里，谷老师介绍了最近国家税务总局对阿敏96税务清查将有个最后说法，在浙江嘉兴会有个听证会，我说我现在人在南京，去嘉兴比较方便。

　　28日上午，当我坐在嘉兴听证会的旁听席上，听着律师间的唇枪舌剑，我才深切地感受到谷老师平淡语气后面的不寻常意味。当晚的全国广播新闻中即刻播发了新华社的通稿，第二天上午，包括香港地区的全国报刊均刊发了新华社通稿。我无意把在嘉兴听证会听到的情况与一位报社朋友聊起，谁知他就此写了篇稿子，在全国广为转载，谷老师看到后严肃批评了我：“不要随便说，我们一定要相信组织，这种是非，越说越乱。”

　　10月4日中秋节那天，我离开学习工作了十年的南京，到北京电影学院报到，晚上，去了谷老师家。谷老师和她的爱人邢伯伯、丽莎热情接待了我。丽莎是谷老师的宠犬，乖巧可爱，“她已经能唱我给她写的歌了。”谷老师拿出女儿从日本带来的米糕招待我，提起毛阿敏，谷老师夫妇非常动情：“这孩子不容易，性格直率，不象别的歌星圆滑，这种人最容易吃亏。她的父母又很普通，我们不帮她谁帮她。这次的清查对她也是件好事，搞清楚了，大家都有个规范。她不能回来，我的作品音乐会也开不了。”

　　望着两位花甲老人，我暗暗为阿敏庆幸，幸逢如此耿直、正义又极富人情的好老师，似父母、象朋友，是一种难得的缘分。谷老师夫妇给我上了到北京游学的第一堂人生课。

　　在电影学院修完课，我便留在北京，成立了自己的影视制作走南闯北，只是逢年过节给谷老师打打电话。奔波的日子里，所有的朋友无不牵挂毛阿敏的归期。今年元宵节在河南遇见邢伯伯，他高兴地告诉我：“阿敏刚回来，住我们家呢！”

　　八

　　2000年3月31日，毛阿敏应邀参加中国歌曲排行榜颁奖演出，这是她离别内地舞台长达四年之久首度与北京普通观众见面，门票在演出前两天售罄，当晚，北京首都体育馆一万六千人座无虚席，当主持人报出毛阿敏的名字，场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毛阿敏身着白色长裙，长发披肩衬托出清瘦秀丽的五官。她平静地走上舞台，《同一首歌》的旋律响起，“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她刚一开口，万人雷鸣般的掌声紧紧地将她包围，四分多钟的歌曲，竟引起观众五次掌声的真诚回应。紧接着她与那英合唱《思念》，那英一句：“谷老师，我们这些孩子都张大了。”让所有观众眼里湿湿的。演唱完毕退场时，毛阿敏的长裙太长走起来不方便，在舞台上，那英主动弯腰拾起裙角：“姐，我帮你提着。”那英提着毛阿敏的长裙，消失在舞台深处。为歌坛难得的这温情的一幕，万名观众再次爆发出热烈掌声。

　　重返舞台，毛阿敏受到全国观众的欢迎。面对众多邀请，她一直坚守着四个基本原则：

　　一是坚持依法纳税，演出前必须拿到税单原件；二是坚持参加合法演出，敦促承办单位做好文化、公安、工商等管理部门的报批工作，对观众负责、对自己负责；三是坚持唱群众喜爱的歌，踏入歌坛十余年，她唱过的歌近百首，她希望把观众最喜爱的歌现场演唱；四是坚持谢绝新闻单位的采访，一场演出的演员有很多，希望媒体把更多的机会留给新人，另外，自己不太会说话，只是个歌手，想说的都唱到歌里去了。

　　应该说，她比以前成熟了，心态更加平和、超脱：“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恩怨忘却，留下真情从头说。她坦言，只要观众喜欢，无论在那里，她都会去唱，“舞台是我全部的快乐，能重返舞台，我付出了代价，因此，我会更加珍惜。一切对于今天的我来说，仿佛才刚刚开始。”(杨劲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