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彪:谈谈我所知道的张艺谋(附图)
http://ent.sina.com.cn 2001年01月19日06:56 北京青年报
张艺谋导演带着董洁和赵本山东奔西走,出席《幸福时光》在各地的首映式。我没有去,不是不想去,是去不成。拍《幸福》时,我还跨着一部戏《朝天门》,一会儿大连,一会儿重庆,折腾得不善。咱一个大老爷们儿,苦点儿累点儿不算啥,可这么一折腾,把在北京拍的《贻笑大方》给耽误了一星期,中间又去南宁参加金鸡百花电影节,一来二去,竟让《等你归来》足足等了我半个月,制片人、导演急了、恼了,瞅那架势--如果我要去出席《幸福时光》的首映式,非得跟我拼了。所以,《贻笑大方》最后一个镜头刚拍完,我连家也没回就脚打后脑勺地赶往常熟,但心里总觉得歉疚,一是欠剧组的,作为演员,我有义务去为影片做宣传;二是欠导演的,张艺谋对我有知遇之恩,拍《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我才懂得什么叫演电影。张导邀我出席首映式,我没去成,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觉得这个句号没画好。
有记者朋友打来电话,通报了有关《幸福时光》的一些信息,说自去年12月22日至今年1月16日,这部影片在全国的票房已达到4161856元,在5部贺岁片中居首位。北京是从去年12月31日开始放映的,至1月16日,票房也达到了888833元。这个消息令人振奋,我们的艺术创作终于得到了比较理想的社会反响。据那位记者讲,媒体对《幸福时光》的报道大都冷静、客观,用事实说话,基本不再盲目地炒作,从而表现出一种成熟。唯一一家报纸连续两天用将近两个整版的篇幅对《幸福时光》和张艺谋导演作出评判,结论似乎是否定的。编辑有意识地选登了网上的负面说法--“看了这部电影的感觉是吃了苍蝇踩了屎!整个电影一无是处”,以及某位影评人带有其主观性的评述--“张艺谋并不缺少才华,他缺少的更多的是真诚”。我没有读到这些文章,不便妄加议论。但我认为,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大家在关心我们的国产电影,关注着张艺谋导演的创作。否则,人家懒得搭理你。只是对于张艺谋缺不缺少真诚的问题,我想讲几件发生在剧组的小事,让大家去感受。
在组里,张导是禁止演职员喝酒的。李雪健是位大牌演员,演的却是个小角色,归了包堆儿没几场戏,近来又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完全可以不接这个戏,可他不但接了,演起来还特认真,把一个小人物演活了,演绝了,出场就有彩儿。偏偏的,雪健好喝个小酒,艺谋导演便破例揣一瓶“二锅头”悄悄地给雪健送来。他老说:“雪健不容易,不容易!”雪健虽然馋酒,可他不愿坏了组里的规矩,那瓶“二锅头”就一直放在我的桌上。张导不单是对雪健,对组里所有人一样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谁要是拍戏回来晚了,他都会亲自叮嘱伙房加个菜,做碗汤。在《幸福时光》剧组,你能感受到很浓的人情味儿。
张导的老母亲带着孙女千里迢迢地从西安到大连来看儿子,这也是老人家第一次看儿子拍戏。70多岁了,白发苍苍,真的是白发苍苍啊!老母亲每天跟我们去现场,拿个小板凳坐在10米开外,远远地看着,从不过去跟儿子说话,怕影响他工作。只是吃饭的时候,娘俩儿才坐到一块儿,母亲一定要坐在儿子对面,看着儿子吃。我们在一旁,你一句我一句,弄得人家娘俩儿反倒说不上几句话。儿子把饭几口扒拉完,洗了碗,又去安排下一场戏了。老母亲很能理解儿子:“他忙啊!有时通个电话,报个平安,说不了两句三句的。”仅仅待了3天,老人家就要走了。我们劝她多住些日子,抽空儿跟儿子多唠唠。老母亲说:“不了,我待在这儿孩子心里不踏实。你们什么时候到西安,一定要上家里去,一定去呀!”母亲走了,儿子没有去送,他说:“等过年吧,三十儿晚上陪妈妈看春节联欢晚会,那是我最开心的。”
张导膝盖上的老伤又复发了,走路拐了拐了的,但他每天必出现场,给演员说戏,指导拍摄,还亲自示范。这是对创作的一种态度,对艺术的一种真诚。有时候我们都觉得,为一部不可能有石破惊天效果的戏,犯得上这么玩儿命吗?你早就功成名就了,有专家评价你“是中国电影绕不开的高度,是后人所要仿效和超越的规范”。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上,观众对你的期望值太高,拍好了人家说你应该,拍不好就会引来一片责骂。即使不见好就收,激流勇退,也完全可以“躲”出去,美国人不就开出100万美元的高价请你去拍一部片子吗?陈冲甚至跟你讲,你要是拍英语片,观众人数就会从2000万达到2亿。可是,张导偏偏就坚持拍中国电影,给中国人拍电影。 傅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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