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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凡倾听》曹可凡专访程十发文字实录(2)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7月17日21:02  新浪娱乐

  发老爱交朋友,他的“三釜书屋”里常常是宾客盈门。对待朋友,他一向是慷慨大方,很多朋友都得到过发老的赠画。

  曹:在这么多的送画的经历当中,有一张画你经常跟我们说起,你曾经给聂荣臻元帅画过一张《松竹梅岁寒三友图》。可是后来这张画又瓢洋过海去了我们的邻国日本。

  程:梅善子是一个日本战俘的女儿,聂帅有大将风度,养他(日本战俘)的家属,而且托前线友人把她送回去。这个故事是了不起的,他是对人类有种爱,并不是像法西斯那样的,到处看见人家都要杀。所以这个故事让我感觉到解放军的事迹,有非常硬的,也有非常柔绵的。想想送他这幅画挂在家里。

  曹:这张画你送给聂帅以后他一直挂在自己的客厅里,他也觉得非常地珍贵。

  程:那么为了中国和日本的友谊,这两个国家以后不要再打仗了……

  曹:化干戈为玉帛。所以你一直特别引以为自豪,就是这张画成为一段爱的佳话的凭证。

  曹:很多人知道发老师从来不运动,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你有两项运动是最喜欢的,都是激烈程度很大的,一个是拳击,一个是足球。而且对足球是非常痴迷的。你以前跟徐根宝不认识是吗?

  程:不认识。我是看报纸上像写小说一样,说徐根宝一下子输了9个球。

  曹:兵败吉隆坡。

  程:不得了,怎么会输得那么厉害!你少输一点嘛!那么我很简单的一个想法,是不是足球也要靠文化,你是不是用文化来指导运动。

  曹;用文化来知道运动。所以我没什么东西(可送),(送了)一套连环图画,上面签了字。我说,你去看看小人书。

  曹:就是一套《孙子兵法》。

  程:里边有作战的时候可以参考,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倒蛮好,写封回信来谢谢我。我看这个年轻人不容易,要受多少磨难,不容易不容易。

  曹:所以徐根宝后来说,那个正好是在春节前后,你是春节前的年三十给他写的这封信。他说那个春节其实是他一生中最灰暗的一个春节,可是接到你的来信以后,他觉得忽然看到了一线光亮。所以大年三十的晚上。他还是觉得很温暖。所以初三他就到你家来拜年。

  程:对,对!他变了我的老师。

  曹:他变成你的老师,怎么讲?怎么会变成你的老师?

  程:徐根宝他这个老师,从他的韧劲、失败不怕,这个就可以做老师了。

  曹:而且你说你跟他有手足之情,这个怎么说?

  程:我是用笔的,他是用足去踢的。

  曹:所以你们就有“手足之情”。

  后来,发老还不顾自己的年迈,坐渡船去崇明的根宝足球训练基地,看望在那里训练的小球员们。

  曹:您对朋友一向是非常非常的慷慨,我想所有跟您熟悉的朋友都曾经获得你的作品。你也经常跟我说,这是跟你童年的一次经历有关。你小的时候曾经患过颈结核,但是偶然在路上遇到一个人,提供你一个良方是吗?

  程:我在西湖边上,坐在草地上的时候,有一个农村里的知识分子,一个老先生,戴着近视眼镜,他走过来看看。因为我这里有纱布包着,他坐在我边上跟我说,我传一个秘方给你,你吃好了以后你还要去传给人家,不能卖钱。我说好,好,好。就是把海马烧成灰,用黄酒吞下去。一个礼拜不到,就收口了。这样从效果来看,它是有点道理的。但是我一件事情非常遗憾,杭州去得很多,这个豆腐二桥我到现在还没有去。一直不去,真是岂有此理!

  曹:您今年已经84岁了,有没有一个确定的计划你一定要去一下?

  程:去一下,我叫我媳妇帮忙。

  曹:到时候我们一起陪你过去。

  程:好,叫豆腐二桥。

  对曾经给予他帮助的人念念不忘,发老待人的真诚热情可见一斑。有一次,我不慎煤气中毒,被送往医院抢救,先生知道后十分焦急,亲自打电话来询问病情,还在电话里安慰:“不要怕,不会有事的。因为你名字起得好,曹可凡,曹可凡,就是讲一旦出了什么事,还是可以从阴曹地府回到凡间;如果叫曹不凡就麻烦了。”一番话,幽默中见真情。

  曹:你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搜集古画,毕生也收了一百多件近两百件书画作品。可是到你晚年的时候,你把122件非常珍贵的收藏品又捐给了国家,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程:其实只要把这个字改掉就行了。我还给国家,不是我捐给国家。

  曹:这怎么说呢?

  程:这个不是属于哪一个私人的,私人凭他的知识能够去社会上发现,也不等于就是你的。你马路上看见美女漂亮,就是你的爱人吗?(这些字画)它也是国家的,永远是国家的。

  曹: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百多件作品是耗费了你一生的心血。你的家人也跟我说,你为了买一张好画没有钱还到处问人家借钱,比如说你那张陈老莲,当时是两百块钱,这在当时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找了很多人把钱凑齐了才把这个画买下来。现在把这样一生的心血都捐给国家,你有没有遗憾过或后悔过?

  程:没有,没有后悔过!这个我感觉到还是可以的,这个东西你仔细想想,从这里想想那里想想,属于私人的部分很少。我最多是保管员,有的保得好一点,有的保得坏一点,这个东西不是属于哪个私人的。你到博物馆去看殷商周的字画,你去还给谁呢?但是能够看见这些东西,是一个人的幸福。

  与先生的交往越深,他的人格魅力越是让我感动。只是从这些日常琐事、只字片语中,便能窥见这为艺术大师的道德风范。在发老半个多世纪的艺术历程中,这位“取古今中外法而化之”的艺术家,创作了大量濯古来新的经典之作,也总结出他自己的艺术心得。

  曹:现在很多人都在热烈地讨论海派绘画的问题。我想海派绘画从赵之谦、吴昌硕、任伯年他们开始,一直到今天,已经一百多年的时间。也有人说,程十发的绘画是海派绘画最后的辉煌,你同意这种观点吗?

  程:不同意!最后的是没有期的。我们这些人现在画画,实际上从前人都走过的,就是平时你不深刻去研究人家。你真正自己创造的有没有,是有的,但是不多。主要的房子的梁柱还是古人给你砌的。

  曹:你也曾经说过“海派无派”,这是什么意思?

  程:“海派无派”,这是说明海派不是一个派,海派里面包含了很多的派,各种流派的人集中一起才叫海派。

  曹:程先生,现在还有人对国画有一种观点:认为过去的国画都太充满小资的情调,太柔软,所以不能表现现代的生活,所以主张要画大画,越大越好,越大越能体现它的大境界、大内涵。您同意这种说法吗?

  程:大中能见小,小中能见大。这是大小的秘密。你要画大的,不相信小的不行;你小的也能画得很大,这两个是相对的。

  曹:其实大和小之间有这样一种哲学的关系。

  程:对,对,对!容纳别人要气度大,容纳自己要小气些。

  曹:这是不是也是你的处世的一个准则,或者说是一个人生的哲学?

  程:大家多帮助!

  曹:谢谢程先生,我们也希望你能够身体健康!

  程:好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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