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人”到底谁能入主大观园？

顾小白是新版《红楼梦》编剧之一

《红楼梦》的结局将在忠于原著基础上大胆创新

　　比如开篇的女娲炼石补天，小说只写了100多字，但你要转化成影像细节，就得充分利用想象力，还得符合《红楼梦》的原旨和意蕴，所以要查很多资料，考虑很多技术细节，必须落实到实处。但它牵扯到一个问题：女娲补天到底是怎么补的？女娲又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很多史料都有记载，却又都说法不一。女祸究竟是“圣母”模样的造物主，还是神怪化的天神形象？而且在写剧本阶段，就必须考虑后期用什么样的特效方案来加工、烘托，它必须很中国、很“红楼”，也必须很盛大、很现代，而且电视剧的投资毕竟没有那么大，这就需要在创作之初就找到最恰当的方案，否则一旦想得很开，却落实不好，又或者方案本身就与《红楼梦》是偏差的，那最后就会令观众产生荒谬感，引来非议。

　　记者：听说你们有一种方案，想把“女娲补天”拍成大片一样的感觉，像《指环王》的起篇，那么新版《红楼梦》到底是追求西方的魔幻意境，还是东方的神话气韵？

　　顾小白：当时是有这种设想，因为“女娲补天”发生的环境有点儿类似天地初开的鸿蒙年代，天崩地裂，洪水泛滥，暴雨倾盆，闪电轰鸣……这样的幻境和细节在西方大片里出现得比较多，当时我们就想，能不能把这种属于中国的“创世纪”神话感觉拍出来，所以就在剧本里刻画了较为大段的细节和风格。但那一稿送给红学家后，他们有一定的意见与建议，他们的原则始终是，原著里没有的，尽量不要加，如果必须发挥，也要尽量控制、内敛，也就是说既不能画蛇添足，也不能削足适履。对“女娲补天”的最初方案，他们觉得与原著的简约描写相比，反而容易引起争议，甚至于女娲的具体形象问题，即便红学家之间也难有定论，所以现在我跟导演还在讨论不同思路的新方案，最终版本还没定下来。当然，我们还是会考虑用特效和动画等种种手段，但跟之前设想的所谓《指环王》风格不太一样。

　　揭秘：宝黛前世大有来头？

　　疑问：黛玉出场小题大做？

　　回应：亦真亦幻，方为《红楼》。

　　记者：国内既有的影视文化作品，难道就没有值得借鉴的经验方法？

　　顾小白：我和导演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中国除了《西游记》在当年尚算经典外，也就是一些传统风格的动画片了，可《西游记》和动画片的编排形式与技术手段又肯定不适合《红楼梦》，非那样弄，挺可笑的。

　　其实需要解决的细节还有很多，比如第一集讲林黛玉和贾宝玉的前世，跟女娲补天的段落一样，也是神话。林黛玉是天上的绛珠仙草，贾宝玉是天界赤瑕宫的神瑛侍者。他俩的前世故事是由贯穿《红楼梦》始终的一僧一道口述的，而且口述得非常简短。但我们特别希望能把那种前世的意境做出来，包括绛珠仙草后来也幻化成仙子了，她又会以什么模样出现？像这类方案我们都讨论了很多可行性，因为如果做不准确的话，不但不神话，反而会变成笑话。

　　之所以想拍出神话般的意境和幻味，是因为《红楼梦》之所以堪称古往今来最伟大的文学作品，正是因其“亦真亦幻”。没有“幻”，何谈“梦”？更何谈人生的虚妄与命运的大悲剧？都说87版经典，但我始终认为，它最大的遗憾就是做得太实，王扶林导演也说那是他的遗憾，当然他受制于当时的技术原因。

　　记者：据说黛玉出场，你们根据红学家的意见，修改了五种方案，为什么这么重视这段戏？其实原著里并未重点描写，甚至几笔带过。

　　顾小白：小说里关于女主角“小黛玉”的出场，确实只有只言片语，但信息量却很大，其实已经交代了“黛玉为何是黛玉”的问题。但把小说改编成影视作品，就牵扯到如何落实的问题，所有的相关信息都必须通过细节来体现，而且主角出场，对影视作品，尤其是电视剧而言，必须强化、渲染，当然这牵扯到一个渲染度的问题，不能俗、矫情乃至滥情。其实我们最想突出的是造就林黛玉性格的先天与后天原因，很多不是那么深入理解《红楼梦》的人，对林黛玉往往抱有成见，觉得她小家子气、刻薄、小心眼儿，我们正想通过她的出场，恰如其分地解释形成她性格的原因，既有先天的(绛珠还泪)，也有后天环境的影响，所以想加这样一些戏。但可能跟专家仍有冲突，他们还是认为小说里既然没写，你就别加了，但我和导演还是想找到一个能让大家都觉得不过不失的方案。

　　揭秘：情色部分如何处理？

　　疑问：唯美浪漫，媲美韩剧？

　　回应：无良媒体胡编乱造。

　　记者：前几天《扬子晚报》发了一篇报道，被网络转载，里面有对你的采访，原文是：“‘那你们会怎么处理宝玉初涉云雨那段内容呢？会像言情小说中描写的一样吗？’记者好奇地问。顾小白回答说：‘那一段不是我写，但我粗略看了一下，编剧处理得很唯美，像韩剧一样，绝不会很黄很暴力。’”……真的吗？！

　　顾小白：先不说这个所谓记者写出的所谓稿子的行文水准就“很傻很天真”，关键是我从未接受过他们的采访，又怎能说出这些令人汗颜的话？什么“韩剧”、“唯美”、“很黄很暴力”？这篇所谓的报道里还提到“著名红学家郑万隆”，拜托，他是新版电视剧的文学顾问，跟红学家可不沾边儿！

　　记者：这名记者还写道：“接受记者采访时他(顾小白)无意中透露：李少红也和演员、编剧一起，接受红学家高强度的集训。上课发问时，她最踊跃，常把红学家问得哑口无言。” “更猛的是李少红至今从没完整地看过《红楼梦》原著。不过，对于身为年轻影评人、新版《红楼梦》编剧之一的顾小白来说，他早就习惯了李少红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气’。”……难道这些所谓对你的采访也是无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