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歌(blog):做选择了吗?当时。
坦言不太适应那段台湾经历
张瑜:没有选择,又是命运选择了我,又是机会给了我,那时候台湾就有人来找到我,就让我希望我到台湾去拍电视剧,那么当时其实我刚开始是不想再演戏了,我想就做制作人得了,后来由于这样的一个机会,我觉得很有意思,我说那时候我觉得我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台湾好像机会蛮少的,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是华人居住的地方,可以到那儿去看看,蛮有新鲜感的,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接受了这个机会,然后就到台湾去演戏了。
田歌: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们真的不知道。
张瑜:其实都一样。
田歌:他们那儿的创作和大陆一样吗?和国内一样吗?
张瑜:我去的参加的是电视剧的拍摄,那个感觉他们是,怎么说呢?他们的8点档戏,都是属于马上要上档的戏,就是黄金时段的戏,马上就是要上了,所以就比较赶,所以我们拍戏时候,往往第一部戏接的是李师师的戏,今天拍的戏明天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在到后来,当然刚开始是给了我18集的剧本,非常完整,因为它的剧本是完善的,最多,其它的剧本给我的剧本是有7个剧本选择,但是都没有完成剧本,那么只有这个剧本是最多的,完了以后到了18本以后,剧本出来就是越来越缓慢,到后来后面拍戏就是等着剧本,所谓的剧本是烫的,我们怎么来解释这句话呢,我今天拿到的剧本是刚刚从编剧手里传真过来的,所以还有一些发烫,所以当时要现场台词等等,而且这个李师师又是一个古装戏,来不来就是念诗这样子,就是挺难,对我挺有难度的。
田歌:你是不是告诉我你不太适应那儿的创作环境?
张瑜:确实不太适应环境,就是导播台就在上面,当时就把镜头全部切换了,所以体要很准确地走到一个地位上,那我们拍电影是摄影机跟着我们走,那么电视剧就不一样了,那么你要很会走地位,你知道哪一部戏是抓你的,往往上面导播就说张瑜你在哪儿呢,我说我在这儿呢,他说摄影机怎么抓不住你啊其实我走出了要拍我摄影机的这个地方了。
田歌:他们完全就是按照路线来演戏的。
张瑜:我觉得台湾这段生活对我来说也是很有戏的一段生活,很有意思,这个李师师演完,你们想想看压力有多大,我想这部戏拍完,我整整掉了十几斤,拍的时候刚开始还是胖乎乎的,拍到最后是消瘦消瘦的。压力太大了。
田歌:是不是一个工厂的感觉?
张瑜:对,像流水线一样的,而且还跳着场拍戏,然后我刚刚演完这个戏一转过身来,好,这个所有的服装,化妆,就一窝蜂的上来了,拆头套的拆,换衣服的就开始换了,我就和他们说别别别,你们轻点儿,这是我真头发,那是假头发,别把我头发拔完了,这样我就没头发了。这是笑话,和大家说一说幕后的故事。
田歌:不过我倒听出来他们是很敬业的每个人在自己的工作上工作的很到位。
张瑜:没办法,要不然到时候会开天窗,就是说第二天没有片子出来了。
田歌:我觉得那段生活可能对你今天的这个制片人角色,还是有帮助的吧?
张瑜:应该说是有帮助,并且我也因为李师师这部戏,在国内西安拍了一些外景,我也用到了我在美国学到的很多知识,就是做制片人,我也帮他们联络了很多事情等等,这无形当中也做起了制作人的工作,就是这样。
田歌:是不是去了台湾以后,你就没有再回美国了。
张瑜:在台湾拍了三个电视台,就是都拍过,都拍过戏,包青天,台视的,华视的都拍过。
田歌:那时候是不是就想回国的心就蠢蠢欲动了。
张瑜:有一些,有,蛮强烈的一种感觉,那么什么事情就是很多因素所促成的,那么国内又有很多朋友带话过来,特别是当时有一个代表团,都是电视方面的台长等等的去了,那么有一个民间电视台的台长和我说,张瑜,你离开中国大银幕,小银幕也很多年了,很多观众很想念你,带话过来,希望你能再为国内的观众演戏,我说好啊,只要有好剧本我一定回去,那么这个事情终于实现了,那么我就回来了。
田歌:说的特别简单,但是我觉得当时的内心应该是很丰富的,肯定是想我怎么回去啊,我是衣锦还乡啊,我是以什么成果去回报上海的父老乡亲,爱我的观众啊,还有我的同行啊,会有这种想法吗?
张瑜:没有。
田歌:很多人认为你没有直接回到你熟悉的土地,去绕道从台湾,就是因为你觉得内心好像有一些犹豫,有一些小疙瘩,是这样吗?
张瑜:有一些犹豫。
田歌:就是觉得我还没有学的太成功,我还没有获得更大的成就,有人这么说,所以你就先去了台湾,然后再绕道回到你熟悉的上海。
回到上海是命运的安排
张瑜:这是一个偶然,我觉得这是一个命运的安排,使我走了这条道路,我觉得台湾这段经历使得我很快地可以到国内的时候吧,就可以很快地适应这里的环境,因为85年离开的,中间有一个很大的鸿沟,正式改革开放的阶段,所以这段时间我是非常需要补课的。而在台湾这一段时间,让我跟上了一个节奏,起码是这样的。不会觉得再在银幕面前出现的时候,会有一点木木讷讷,还不至于。
田歌:去那儿练练兵。
张瑜:命运安排,等后来我才知道在台湾的这一段意义。
田歌:其实你说的那个步伐真的好像跟改革开放贴得特别近,其实你的命运门开了,你不就出去了,祖国恢复经济建设了,你们又都一批海外的这个学者又都回来了,你也就跟着这个步伐回来了。
张瑜:我倒不是说非要是跟着步伐,而我自己的感觉是我们作为创作者,作为是影视界的创作人,怎么讲,创作要有源泉,我们生长在这块源泉上,这块土地上酝酿着我们,只有回到我们自己的国家来,回到祖国来,这是很正常的一条路。
田歌:1993年。我们再谈另外一张照片。
田歌:这幅照片,这幅面孔,我想对你可能还是很重要的一次转折吗?这是你投资的做制片人的一部影片,《太阳有耳》是吧?对。你离开内地这么长时间,这个创作环境,然后你要从演员变成制片人,这个后面会不会有很多故事?
感谢《太阳有耳》这部戏
张瑜:有一点点小的故事,在我刚回来以后,我拍了第一部戏叫《梦断晴楼》,这部戏总的让我感觉,我觉得有点儿草台班子,不是很舒服,那么我举一个例子,这个例子我举过了,但是还是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一下,一个服装组竟然有12个人,12个人不算多,但是我们在冬天拍戏,我穿着很薄的旗袍,那么在我不拍戏的时候,冷的浑身发抖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拿件大衣给我披上,不是他们不爱护我们,而是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职业性,他们没有训练过,他们有的在磕瓜子,我觉得实在是太不专业了。那么拍戏的是不见人,一到吃饭的时候哗啦啦的一食堂的人,我说这些人平常都去哪儿了呢,这是给大家的问号,考你们。所以这个戏以后就让我有了一个感觉,就让我觉得我不能那么被动,我必须要有一个主宰,我想很多事情,我想就当制作人才能有这样的主宰权利,自己搭自己的班底,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题材,选择自己喜欢的演员等等,故事等等,这样就走向了制作人道路,然后就拍摄了这部影片,叫《太阳有耳》,那么长篇小说吧,《太阳有耳》是柏林电影节获得了最佳导演奖,两项大奖我觉得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觉得这又是我幸运的一件事情,尽管在回收方面有一些不够理想,但是它在荣誉上得到了很高的认可,所以我感到非常幸运,我重归大银幕以后,就会被国际电影节认同,而且给予这样一个奖项吧,这是我的一个荣幸,使得我后面的道路走的就比较平坦,所以这部戏是我的一个转折点,我也非常感谢《太阳有耳》这部戏。
田歌:《太阳有耳》让张瑜在事业上获得了丰收,但是作为制片人你可能并不算成功。
张瑜:应该这么讲,应该是说其实严格地说制作人,其实他完成了他的制作,就算完成了,应该说是市场的发行有问题,这是我们当时,当时我认为我们中国的整个电影事业的产业链还不是太完善,现在在逐步地完善,而且越来越好。
田歌:你在拍这部片子的时候,你在你美国学到的那些专业知识,在大陆这个创作环境,在国内这个创作环境用得上吗?
张瑜:可以用,但是要稍作改动,那叫洋为中用。
田歌:现在你是当导演,当制作人,你刚才说了,片子要发行的好,要有市场,就制作人自己得会去跑发行。
张瑜:不是,是要找一个好的发行单位,和你共同联手来发行这部戏。
田歌:这个对你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吗?
张瑜:逐渐认识到这是个可怕的事情,但是也是在过程当中了解它,而且熟悉它,并且把这个因素在开始创作剧本的时候就打进去,就是说在编写的剧本的时候,你要考虑到市场等等。
田歌:后来我又看到你的各种消息,你投资,投资了《鲁迅》,投资了《任长霞》。
张瑜:任长霞不是,任长霞我是参与演出。有《大道如天》
田歌:投资就应该算是一种商业行为吗?是。那你作为商人的角色的时候。
张瑜:回收情况还可以,不是那样的,不是像《太阳有耳》那样差。
田歌:不像《太阳有耳》那样差,你觉得《太阳有耳》是不是太艺术了,今天已经没有让你创作艺术的环境了?
张瑜:也不是这么样原因,我觉得当时的宣传,方方面面都没有跟上,我觉得是发行单位太弱了。还有整个大环境,中国的影片在国际上有一些受挫,那使得国外的购买中国影片的一些商人有一些犹豫,因为他们把中国电影作为一个整体在看。
田歌:你演的这个《任长霞》宣传的还是很好。
张瑜:《任长霞》的票房非常好。
田歌:你自己个人有什么收获,演这个角色?
张瑜:受到了一份洗礼,知道人应该是这样做的。
田歌:人是应该这样做的,一个女警察。
张瑜:要有一个博大的爱心,这是非常重要的。这个人的核心其实就是这个。心里装着老百姓,装着别人。
田歌:这个角色是别人选择你的,还是因为你喜欢这样的。
张瑜:是别人选择我的。
田歌:你觉得你和她接近吗?
张瑜:不接近,在形象上绝对不接近,形象上她是比较粗犷,丰满一点,我比较瘦小一点。那么但是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是要真正地理解这个人,要从神似方面去塑造,真正地去了解活着她该是什么样的,所以我做了很多的案头工作,采访了她的战友,她的家人等等,那么从这个当中捕捉她过去活着她的影子,看了一些影象资料,最后我觉得,我在接和不接的时候还有些犹豫的,最后我就毅然决然地接了这个戏,我觉得一定要把这个角色演好,不演好对不起在天之灵的她。
田歌:应该说你后来被她感动了。
张瑜:是的,我真的是被的她感动的,我才接了这个戏。
田歌:确实任长霞,能感觉到这个时代的一种大义凛然的女性形象,如此地善良正直,确实这个时代很需要这样的精神,是,但是张瑜去演这个角色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对你来说也许会有些吃力,但是从你的这个所有的剧照,或者是接受访谈的时候,你还是非常自信的。
张瑜:是,因为我们演完了以后,接受了很多的采访,我和她的家人,然后她的先生,还有她妹妹,经常在一起做一些活动,她妹妹每一次看我演的这个戏以后她就会哭,她也看过电视剧,她也认为这个电视剧演的非常好,她说但是我看了你演的那个电影以后,尤其你那个眼神像我姐姐,有一次我记得是公安部组织的一个活动,我们共同上台演了这个戏,演了一个小品,陶玉玲演妈妈,在戏里也是演妈妈,在台上也是演妈妈,她就是演真实的任长霞的妹妹,我还是演任长霞,但是我们三个人并没有更多的排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演的那个片断,那个时刻,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了地心灵似乎通了一样,大家都在流眼泪,下来以后我们久久地拥抱在一起,没有办法分开,她和我说,她说张瑜特别特别感谢你,我再一次地又一次地感觉到我姐姐活着,她说你让我又看到了她。
新闻排行 我要评论
相关专题:“我们最熟悉的十张面孔”特别节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