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企划/ 新浪娱乐电视组 执行/ 刘杨 天虹
提问一:《团长》想要告诉我们的 你明白了吗?
内核:生命无需高贵,但必需自尊:
《团长》让一群观众看得有些傻,因为痞子当道的故事,只有王朔那个时候出现过,王朔被人看腻了之后,痞子文学就没有了,后来再出来的痞子都是假的,披着痞子外套的偶像剧,哄良家少女玩的。就像《团长》的叙述者孟烦了,他说的话总是一针见血,极不入耳又无法反驳。你可以说他消极,不过他所处的位置看不到积极,总是失败的人生找不到积极。但在一切混乱中,他们成为了我们非传统意义上的英雄。《团长》中的尊严是写意的,用的是兰小龙最爱的武侠方式。龙文章(连名字也存疑)这个人物是写意的,他虚无到令人怀疑其存在。不过只有这样一个人,才能点燃一群渣滓的火,才能召回一群炮灰的魂。
不管剧中如何表现这群士兵的猥琐,但他们并不属于真正的无赖。很难想像有什么东西会打动和改变麻木不仁的烂人,也许只能说,这群人内在本来就都有着可以被点燃的部分。龙文章靠什么点燃了他们?比他们更痞,更玄乎,更贱格,更装腔作势,更会骗人?其实这些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在于,他给了他们想要的:尊严。
炮灰团的尊严是在不断的败仗中失去的,而且是与入侵者的不断战败中,这种完全被打败的屈辱令每个人开始用贫嘴扭曲恶毒插科打诨度过余生,自甘堕落是他们自我保护的外衣,他们虽然嘲笑,但也在嘲笑中渴望着,等待一个人能够带领他们,点燃自己的自尊。精英的虞啸卿不能,但是草根的龙文章可以做到。《团长》似乎用这种方式告诉观众,每个人的最心底都是有信仰的,只是信仰的方式不同,点燃这种信仰的方式也不同。不管这部剧表现了如何压抑的东西,如何丑陋的故事,但它的内在却是——主旋律,这和《士兵》的精神一脉相承。电视剧的最初,精英们与炮灰们有着山与海的距离,但是他们慢慢开始平等,最终他们一起死去,在死亡和激战中他们平等了,不过他们不是因为死亡而平等,而是因为在尊严上赢得了平等。这就好像在禅达的那场精英与炮灰的打斗,打得混乱,各得其所,打斗也是获得平等的一种权利,就像可以有一个女人只爱孟烦了而不爱张立宪。
《团长》给了痞子们一次自尊的机会,甚至写意出一些并不可能存在的机会让这些炮灰表现他们更好的更高傲的尊严,《团长》告诉我们一些看起来崇高的东西其实本是人的共性,不去吹嘘它不去渲染它不去画蛇添足它,让它成为自己的本来面目,为了把一向过于拔高的“精神”平民化,《团长》不惜把“尊严”的底线放到最低,低过泥沼,低过一般观众的心理承受能力,然后在一次次战争中,再一点点恢复到正常高度。
没有远征军,没有抗日,甚至没有战争,没有饥饿和炮灰,只有一群最普通的人,找回自己尊严的寓言。
编剧兰小龙的写意象征:
就像阿城的《棋王》,编剧兰小龙喜欢在自己的作品中刻意表现小人物,表现小人物的禅意和侠气。只是这种表现更为积极入世,也带着兰小龙不可磨灭的舞台剧爱好的特征。
《团长》把每一个人物都刻意放大特征,也就必然增加其扭曲度,想以此加深“小人物”的尴尬现实,这就好像二十年前写丑陋文学的那批作者,他们本意也是一种还原——用怪诞反崇高。《团长》则是用真实的丑陋反英雄。兰小龙不喜欢自己的作品过于深沉,所以他的“丑陋”更多体现在贫嘴和插科打诨上,就像笑闹中完成沉重与死亡。他一方面贬损人的本性,要承认这样的猥琐是生命本质,而这样的猥琐并不妨碍大环境面前让人开出壮丽之花——之后回归猥琐。
同时,兰小龙又着迷于武侠的写意,因此他的“现实感”就总是不知不觉间走到戏剧化的象征上,比如《团长》中的“火柴”和“招魂”。
孟烦了的火柴从没有点燃,他也从来没有点燃过自己。看似可以点燃众人的虞啸卿,同样没能点燃火柴,而这点却是龙文章做到了。电视剧因为到南天门战役戛然而止,所以没失缺了火柴的寓意,也没能表现出龙文章最后用这些火柴成功毙掉了自己。而“招魂”是龙文章哄骗虞啸卿时自报的家族职业,在电视剧中他无数次表现招魂,在树林里,在军事法庭上——用《楚辞》(导演“美好”的加上了土耳其进行曲)把虞啸卿直接气倒,半真半假中,他招的是军人的魂魄,试图找回败了大半个国土的国军之魂。
导演康洪雷的放手一搏:
导演康洪雷在解释《士兵》时提到积极人生,他想拍单纯的东西,这种形容听起来似乎他是个循规蹈矩的导演,但实际上他却很喜欢在电视剧中加入一些小花样。比如《一针见血》,黄觉那段象征性的疯狂极致的舞蹈,还有结尾跳出角色的演员谢幕。这些都让观众感觉到康洪雷的“不安分”。
《团长》拍摄风格整个偏于张黎在《中国往事》中的感觉,灰暗阴郁,人物夸张怪诞,导演渴望用一种艺术手法拍出战争的压抑和疯狂,拍出人绝望和龌龊的一面。因为有了资本和底气,康师傅对《团长》加入了更多自我意识,没有再像对待《士兵》一样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动,而是谨守原著,因此,《士兵》和《团长》叙述故事方式的迥异,并非心血来潮,前者有束缚手脚的谨慎,后者则是敞开心灵的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