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立：“我不觉得我是一个需要改变的人。这部戏的主角是‘铁三角’，换掉其中任何一个都会失去平衡。所以《铁齿铜牙纪晓岚》如果继续下去，这个平衡是绝对不会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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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人物：张国立、本报记者孙琳琳
对话地点：紫玉山庄会馆
对话时间：2004年12月29日
-采访手记
与张国立通话的时候他和家中客人关于拍摄新剧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原以为采访会安排成电话采访，但他坚持要和我见面，因为他觉得这样“表达才会更准确”。
《铁齿铜牙纪晓岚3》的热播再次证明了这块“金字招牌”的非凡魅力。张国立说既然他的压力是因为放不下，那么就要继续为中国老百姓最大的文化消费———电视剧而“鞠躬尽瘁”。
在整个采访过程中最让我难忘的，就是他在谈到对创作的热爱、对生命的感悟和对爱子的情感时流露出的或兴奋或透彻或复杂的目光。采访结束后，我带着这些目光行走在结冰的湖面上，竟像是自己完成了一次心灵的释放。
●收视率 连《北京新闻》都排在我们后面
新京报：《铁齿铜牙纪晓岚3》这次在北京台年终的收视率排名中成绩很不错。
张国立：在北京台所有的节目里收视率排名第一，连《北京新闻》都排在第二位。
新京报：开播前是否对该剧的收视率有过担心？
张国立：非常担心。人说事不过三，当初《康熙微服私访记3》播出时就有“狗尾续貂”的说法。《铁齿铜牙纪晓岚》第三部同样也是个坎儿，如果能过了这个“鬼门关”，接下来的第四部就好做了。
新京报：现在有一种说法，认为你拍这样的系列剧主要是考虑港台和海外市场，因为古装剧在这些地方都很好卖。
张国立：收视率证明一切。港台和海外有很大的华人市场，但遥控器掌握在观众的手里，如果很多人在不同地域不同时段收看同样一部戏，这本身就是对这部戏最好的肯定。这不是卖多少钱的问题，这是相同文化背景的一种传达和亲切的感觉。
●女主演 袁立和张庭其实都不够“京味儿”
新京报：这次观众对张庭似乎不太接受，觉得她有些洋气、不够“京味儿”。
张国立：其实袁立饰演的杜小月也不够“京味儿”。
求变是为了求市场，这次起用张庭主要是考虑台湾市场，因为如果没有本地一线演员在台湾就上不了黄金档。
新京报：那你认为张庭和袁立的表演有何区别？
张国立：袁立的表演很突出，我认为《铁齿铜牙纪晓岚》是她迄今为止塑造得比较成功的角色。张庭之前给观众的印象一直是闹哄哄的，但她拍完《铁齿铜牙纪晓岚3》后给我打电话说她不会演戏了。对于演员来说改变戏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好的演员不能只有一种状态。其实我不太愿意评价演员的表演，因为如果观众对你塑造的这个角色感到失望，那么第一个承担责任的应该是导演，而不是演员。
●“铁三角” 铁打的“三角”，流水的女主角
新京报：你觉得《铁齿铜牙纪晓岚》系列观众对“铁三角”插科打诨、“猫捉老鼠”游戏等既定模式乐此不疲的原因是什么？
张国立：剧中三个主要人物是按照戏曲行当来划分的。皇帝、纪晓岚、和珅分别扮演的是老生、花脸和丑角儿。但我们在剧中却并没有按照固有的戏曲行当本来的模式，在表演上实际是串了行当。这样的表现方式会带来更新鲜的人物关系，再加上我们三个人都喜欢戏曲，对人物的拿捏会比较到位。
新京报：《铁齿铜牙纪晓岚》第四部已经开始筹备了？
张国立：是。第四部的故事已基本成形，但拍摄时间还没有最后定下来。
新京报：第四部会有什么突破吗？像张艺谋、冯小刚和周星驰都在改变，甚至“抛弃”多年的合作伙伴。
张国立：我不觉得我是一个需要改变的人。这部戏的主角是“铁三角”，换掉其中任何一个都会失去平衡。
所以《铁齿铜牙纪晓岚》如果继续下去，这个平衡是绝对不会打破的。但女演员还是会不停地变换，同时也要加入更多的创意。
●历史剧 穿上历史的衣服讲故事
新京报：你近年拍摄的电视剧多以明、清时代为背景，为什么会选择拍历史题材的电视剧？
张国立：有一次邹静之对我说，他和一个小孩聊天，这个孩子对中国历史完全不了解，却对日本幕府时代的历史了如指掌，因为他酷爱玩游戏、看日本动漫。这番话对我的触动很大。
就像《铁齿铜牙纪晓岚》播出之后，才有很多人知道历史上还有纪晓岚这样一个人物。如果人们因为这部戏对历史上的人物产生了兴趣，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新京报：但这与史书上记载的纪晓岚并不完全一样。
张国立：我理解的“戏说”是戏剧之说，因为历史和戏剧根本没有可比性。四大名著都是最好的戏剧之说。
我们只是参照了历史的事件，穿上了历史的衣服，然后去讲一个故事。
新京报：所以观众看你的作品会觉得亲切，没有太强的时代距离感。
张国立：电视剧的功能主要是娱和乐，谈思想性和艺术性都累了一点。当年我在拍《死水微澜》的时候，拍戏间歇我看到剧中那些群众演员吃饭、聊天的情景，突然对自己的表演产生了怀疑，离老百姓的真实生活相差太远。从此以后我便决心要力求贴近老百姓的真实生活。
●张默 他演戏的时候不让我在旁边看
新京报：张默在拍摄《九品芝麻官》时我曾采访过他，他当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娱乐圈没有道德底线，我看到了我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从此我也就不再害怕了。”
不知你对这句话怎么看？
张国立：(沉默许久)我很难过。他说这样的话太早了。那件事发生后他心里曾充满了仇恨。前不久我和他长谈了一次，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已经将仇恨全部抽掉了。
新京报：这次张默在《铁齿铜牙纪晓岚3》中的表演受到了一致的好评。
张国立：我是不想让他演的，因为这个角色是一个坏人物。但他对我说，他是一个演员，应该去尝试不同的角色。而且他也非常想和王刚老师演对手戏，想向王刚老师学习。所以最后我还是答应了他。但是他在演戏的时候不让我在旁边看，他说他会很紧张，我也答应了他的要求。出来的效果还不错。
新京报：在表演上你有没有指点过他？
张国立：他现在会很主动地和我探讨关于表演的话题。我曾对他说过，在他的前面有一道美丽的风景，但他和风景之间隔了三道玻璃。
进入专业学校学习表演算是冲破了第一道玻璃。之后他开始学习各种表演方式，给自己添加很多压力和包袱冲破了第二道玻璃，但只有放下包袱一身轻的状态才能冲破第三道玻璃，真正与风景融入一体。他听完这段话后感觉豁然开朗，我相信他已有所领悟。
名词解释：
“铁三角”：张国立、王刚、张铁林三人长期合作，号称电视荧幕“铁三角”。其中张国立一直是“铁三角”的主心骨，在剧组中他既是导演又是制片，在表演时他又是核心角色。“铁三角”将中国传统戏曲中的老生、花脸和丑角儿的角色划分模式延伸到电视作品中，使观众对他们之间的插科打诨、“猫捉老鼠”游戏等乐此不疲。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品包括《康熙微服私访》系列、《铁齿铜牙纪晓岚》系列、《五月槐花香》等。本报记者孙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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