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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卫视主持人汪涵专访:我是真正“无宗限”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8月23日15:27 南方人物周刊
湖南卫视主持人汪涵专访:我是真正“无宗限”

汪涵和张含韵(资料图片 来源:新浪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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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观众说我低俗,也没有任何观众说我主持的节目恶俗,为什么这个节目就变成恶俗低俗了呢?原因就是它冲击了很多人的利益,我们的收视率比中央台好。我觉得湖南人应该感到很骄傲,我们做出这样的节目,你凭什么说我们恶俗呢?凭什么说我们低俗呢

  -李晓婷

  “有一种人叫策神,他们的艺术就是神策。”这是《越策越开心》网页上的一句广告词。

  “策”,在长沙方言里,指的是扯谈、神侃、瞎聊的意思。2002年,《越策越开心》打着“湖南最火爆的娱乐脱口秀节目”的旗号横出江湖,汪涵借着这档每周在湖南经视播出、红遍整个湖南的节目,被加封了“策神”的名号。

  从2004年到2005年,汪涵又和《超级女声》一起,火遍了全国各地。汪涵笑称自己去年被挑去主持《超级女声》,是因为“总得有个人衬托李响(2004年《超级女声》男主持)的帅吧”。被问到关于《超级女声》的话题时,汪涵显出一些不耐烦,“很无趣。大家一天到晚都在讨论《超级女声》,值得吗?”

  在外地观众和记者还因为长相酷似而把他错认为是张卫健的时候,湖南的观众早已注意到了这个长了一张娃娃脸,耍坏之后很会装无辜,脑子转得飞快,满嘴出其不意的机智对答的娱乐节目主持人。在湖南经视,汪涵在早年主持的《真情对对碰》以及“幸运系列”周末综艺节目里的《幸运2000》(包括早年的《幸运3721》和《幸运97》),让湖南观众先行饱食了本土自制的娱乐大餐。目前,除《超级女声》这个非常规性栏目外,汪涵还主持着湖南卫视的《越策越开心》、《超级英雄》、《音乐不断歌友会》和《玫瑰之约》。在这些节目中,汪涵的形象一直在变,蓄上小胡子,又剃掉胡子,戴上眼镜,又摘掉眼镜,再戴上。一直没变的是他的气定神闲和如鱼得水,他操一口融合了地方口音,夹杂着道地方言的“塑料普通话”,自嘲嘲人,肆无忌惮地卖弄着他的幽默,节目里和节目外都是如此。

  湖南方言把聪明活泛机敏称为“灵泛”,汪涵完全达到了湖南人心目中“灵泛”的指标。他的“灵泛”在于把虚无的大智慧融成了实在的大聪明,把节目主持得像玩一样,把他的生活过得像玩一样。

  采访过程中,撇开了超级女声这个话题之后,汪涵一下子放松和自在很多。他得意地倒在沙发里,抽着雪茄,开始慢慢地轻轻地甚至稍带一点懒散地讲话。“无所谓”、“我……干吗”、“好玩嘛”是他的常用语,表达着什么都云淡风清的不羁,也有玩世不恭的调皮。聊到最后,说起关于宗教的话题,他几乎是带着享受的口气娓娓道来,一点不像3小时后有《超级女声》直播的架势。

  就是要大家开心地笑,就这么简单

  人物周刊:会不会觉得超女的游戏规则有点残酷?

  汪涵:残酷吗?还好啊。既然是游戏,就不能说残酷。游戏本来就是为了好玩。

  人物周刊:比如说海选,为什么这个东西要存在?比如说点评有些过火。有些人会有这样的疑问。

  汪涵:为什么过火呢?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人物周刊:是你们刻意要求评委这么做吗?

  汪涵:没有。评委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没有把一个唱得特别好的说成唱不了,也没有把唱得特别差的说成唱得很好,那样很虚伪。

  人物周刊:你们对评委有什么要求?

  汪涵:就是说真话,用你的专业标准来看。她根本唱不了,你还要让她朝这个圈圈里面钻,那你不是看着别人往火坑里面跳吗?我个人觉得,与其给她一些甜言蜜语哄她,不如现在直接告诉她。

  人物周刊:或者可以委婉一点?

  汪涵:委婉应该和虚伪差不多吧。

  人物周刊:你不接受?

  汪涵:能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干吗不直说呢?她们非常非常真诚地希望把她们在音乐世界里寻找到的快乐,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但那只是她在她那个层面上寻找到的快乐,这个快乐可以娱己,但是如果你想通过超级女声这个舞台,用那样的五音不全的音调,去娱人的话,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们的评委告诉你,你不行。

  人物周刊:央视对于超女的批评,你已经做过回应了。是不是你们的节目和央视的冲突很大?

  汪涵:他们不是也弄了个《梦想中国》吗?也是几个赛区嘛,香港赛区最后一个选手,到北京来比赛的那个女孩子,唱《叉烧包》,她带了一个袋子,里面全是包子,最后一边唱一边往观众席扔包子。

  人物周刊:你们这个班底的思路是什么样的?刻意要给观众一些不同的东西吗?

  汪涵:没有啊。就这么做了,以前没有这样的节目,所以我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跟别人不一样的想法,因为之前没有这样的想法。

  人物周刊:他们批评超女都说它低俗,但是你说湖南电视节目走的就是这个俗的路线。

  汪涵:门槛很低,雅俗共赏,多好啊。

  人物周刊:这是你对低俗的一个解释?

  汪涵:我是这样认为。

  人物周刊:为什么湖南的节目可以做到这样?

  汪涵:没有任何观众说我低俗,也没有任何观众说我主持的节目恶俗,为什么这个节目就变成恶俗低俗了呢?原因就是它冲击了很多人的利益,我们的收视率比中央台好。我觉得湖南人应该感到很骄傲,我们做出这样的节目,你凭什么说我们恶俗呢?凭什么说我们低俗呢?《超级男声》,你为什么不说它恶俗?《莱卡我行我秀》,为什么没人说它低俗?星空卫视的《星空舞状元》,也是海选,为什么不说它低俗呢?就是因为它们根本没有撼动你的收视率嘛。我们现在每周五的收视率就是比你们强,你们就有点风度嘛。

  人物周刊:那你认为的低俗是什么样的?那个界限在哪里?

  汪涵:你看,我们没有宣扬色情吧,我们没有宣传暴力吧,那还要怎么样?

  人物周刊:为什么湖南的综艺节目在娱乐大众这一点上做得这么成功,俗得这么成功,这么受欢迎?

  汪涵: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嘛。观众需要的就是轻松。我觉得湖南的娱乐节目里没有任何附带的东西,就是简单,单纯的娱乐,就是快乐,就是要大家开心地笑,就这么简单。我们也没让嘉宾去吃大便,也没让嘉宾去吃虫子,不像台湾的那些节目。我们就是简单快乐啊,做做游戏啊,闹一闹啊。

  人物周刊:你看过《康熙来了》吗?你觉得怎么样?

  汪涵:我觉得有些是好的,有些有点过。但是这个节目如果放在国内播,你想想会被骂成什么样?但我觉得“康熙”是一个很新锐的节目。

  人物周刊:王刚上完“康熙”之后就骂这个节目,说太无耻了,说那些提问都很低俗。

  汪涵:你骂有什么用啊,八竿子打不着,自己做好自己的节目就行了。我从来不对其他节目发表任何评论,做好自己的节目就行了。我们节目最好的时候有三四亿的人在看,如果说这三四亿人都是恶俗的人,中国有三分之一的人在恶俗,那就要面对这个现实啊,那就去面对他们,或者去教化他们嘛。

  人物周刊:你不同意收视率是万恶之源?

  汪涵:我不同意,我干吗要同意?

  人物周刊:收视率重要吗?

  汪涵:你觉得重要就重要,你觉得不重要就不重要,只要你做得开心就好了,观众能从节目中得到快乐就OK了。

  人物周刊:如果高收视率和品质不好的节目连在一起,那么收视率这个指标就是不好的。

  汪涵:你觉得我们“超女”品质低下吗?

  人物周刊:我不能做判断,但是别人有这样的判断。

  汪涵:那是别人的判断,我们觉得好就好了。我们不存在品质低下的问题,我们的舞美一期比一期好看,灯光一期比一期好看,准备一期比一期充分,彩排一期比一期用功,何以品质低下?

  人物周刊:朱军说,不能把低俗当幽默。低俗和幽默的界限你认为在哪里?

  汪涵:我还真没想过。应该就是有毒的蘑菇和没毒的蘑菇的区别。表面上看都能让人发笑,但是有毒的蘑菇吃了以后,让人恶心,没毒的蘑菇吃了以后让人舒心。一个是经得起回味,一个是没有回味已经觉得恶心了。

  人物周刊:你自己的幽默是什么风格的?

  汪涵:很真诚吧,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觉得真诚是最重要的,你要和观众很近,没有隔阂。

  所谓幸福就是每天能够开怀大笑一小时

  人物周刊:你在节目里好像很容易让人接近,比如说在“超女”里面,那些湖南的选手在台上会跟你比较亲热,会跟你撒娇,可能因为她们比较知道你。你是容易让人接近的人吗?

  汪涵:我觉得这个人没危险,自然会给这个人这样的感觉,如果相处不好,肯定就不行。当然是有选择的。善用恩者不妄施,善用威者不轻怒。

  人物周刊:什么样的人会让你和他保持距离?

  汪涵:侵犯了礼貌的距离就不行,离我太近,不尊重我。比如有一次我和何炅聊天,有个人过来直接“啪”地摸了一下他的脸就走了。有时候在等飞机,有人就说,过来给我们主持一段节目咯,逗我们开心咯。

  人物周刊:你是综艺节目主持人,在台湾会被称为“谐星”,你介意这种称呼吗?

  汪涵:称不称呼是他们的事,爽不爽是我的事,我无所谓爽,也无所谓不爽。我和吴宗宪也很熟,接下来还要和他一起做节目。

  人物周刊:有人说你是内地的吴宗宪,你觉得是吗?

  汪涵:我觉得我是真正的吴宗宪,我这个“无宗限”是“没有任何宗派的限制”。

  人物周刊:你们搭档过吗?

  汪涵:还没搭档过,接下来可能会和他搭档。我在北京有一家公司,我们公司和他在谈,希望可以一起做一个节目。好玩嘛,多有趣。

  人物周刊:平常看什么书?

  汪涵:什么书都看,看得最多的是老子、庄子和一些佛经。(背《心经》)

  人物周刊:很多在荧屏上很好玩的人,在生活中可能会很沉闷很严肃,你是这样的吗?

  汪涵:我自己跟自己特别好玩。我骑马射箭,躲在家里抽雪茄,读诗集。最近在看台湾诗人洛夫的诗。诗看古典的比较多。从小看老庄的东西比较多。

  人物周刊:你喜欢道家的那一套东西?

  汪涵:佛道儒都有吧,我站在中庸的立场上干着不中庸的勾当。根必须扎在那个上面,枝繁叶茂必须要根深蒂固。你不见得要别人看到你的根扎在哪里,但你必须有根。我的很多做法其实很重要,我既不得罪观众,也不得罪选手,我跟评委的关系也很好,跟节目组的关系也很好。要处理好人际关系,都很真诚地对待他们就好了,该来往的就来往,不该来往的就不来往。我是用佛家的理论来养心,让自己的心胸变得宽大,宅心仁厚,很善顺,善待身边所有应该善待的人、事、物,变得不容易受到别人的伤害,一颗石头丢进来的时候也只是一点涟漪而已;以道养身,用道家的东西来养身,注意平常的呼吸啊调理啊;以儒克行,用儒家的思想来克制自己的行为。

  人物周刊:要达成这些很不容易,你都有做到吗?

  汪涵:不容易不代表不可能,我身边的朋友觉得我挺善顺的。

  人物周刊:你觉得你的心态够好吗?

  汪涵:我能够有今天就是因为心态好,就是特别容易满足。我每天做这么多节目,忙得半死,但还有自己的空间,这就很好。并且我只用80%的精力就挣到了相当于别人800%的回报,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何德何能可以做到这样?中国之大,像我这样的人成千上万,我运气太好了,能够做到这样,能够赚取到这么多的生活资料,虽然我没有有些主持人有钱,但我比很多主持人有钱,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偷着乐吧。我的父亲为了养一个家,累成那个样子,我现在一个星期只要累两三天,就相当于那些下岗职工一年的收入,我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我父母想买一套房子,我可能忙一两个月就帮他们挣到了。虽然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可我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人物周刊:你在节目里表现过很多不同的技能,比如你会很多种方言,会讲广东话、常德话、上海话,还会吹笛子,会摇骰子。这些是自己玩出来的吗?还是做的功课?

  汪涵:就是好玩嘛,我很爱玩。我还喜欢击剑,我自己养马,如果做节目时说到养马,我就可以跟嘉宾聊啊。我还喜欢收集小古董。我喜欢雪茄,喜欢烟斗,要碰到嘉宾聊这个,半小时很容易就过去了。一个乒乓球打到墙上才弹得回去,打到海绵上就弹不回去。你怎么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呢?就是要有知识支撑,让自己变成一堵墙,不管什么样的乒乓球打过来,都能弹回去,任何嘉宾来你都会有回馈。语言的交流和交锋就是这样。

  人物周刊:你不做《真情》之后,就开始做特娱乐特轻松的节目了,这个是你的选择。

  汪涵:对。我一直觉得所谓幸福就是每天能够快乐一个小时,每天能够开怀大笑一个小时。当我临死的时候我可以跟大家说我这一生真幸福,因为我每天都特别开心,每天都笑了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没有任何烦恼,只有笑声,很少有人做到这一点。

  人物周刊:你做到了吗?

  汪涵:起码我的工作在努力地为别人做到。只要别人看我的节目,他们就会开心地笑。别人笑了,我自然也会笑。我觉得我们这些排在时政新闻主持人和很多其他节目主持人后边的这些综艺节目主持人,其实挺伟大的,就好像一个马戏团里面不可缺少小丑一样,小丑也很辛苦,他们也想成为主角,但他们永远只能躲在一个大红鼻子后面,给大家制造笑声,他知道他什么时候该来,什么时候该走,他把欢笑留给别人,把悲伤留给自己。我觉得我们在台上就是扮演小丑。把鼻子拿走之后,就是生活当中的我了。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我在台上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但台上的我肯定和生活中的我不一样,因为人生就像钻石,应该有不同的切割面,才会璀璨。要有特别激情放纵的一面,也要有在朋友面前痛哭流涕的一面,但你的每一面都应该是迷人的,应该都是经过自己真诚打磨的。我在不同的舞台上,就把我人生中的不同面展示给大家看。我做音乐节目的时候有很喜欢音乐的一面,有我跳跃的一面;我做《真情》的时候,有我理性的一面;我做少儿节目的时候有我顽皮的一面。什么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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