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平谈《大明王朝》：让历史人物自己说话

　　一句“不议朝局，谈父子”，让明帝嘉靖的形象成为观众议论的焦点。正在湖南卫视热播的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嘉靖与海瑞》，将一个25年不上朝、炼丹修玄的嘉靖推到台前。在完成《雍正王朝》近十年后，编剧刘和平将笔端对准了这个没有太大文治武功的皇帝。尽管嘉靖的“无为”和雍正的勤勉对比鲜明，但是每晚剧中嘉靖、海瑞、严嵩领衔的政局变数，依旧吸引了不少观众。和记者谈及创作心得，刘和平则戏称：“嘉靖说‘不议朝局’，我们也不谈创作，谈谈文学和哲学吧。”

　　“困境人生”不同选择

　　回忆起创作历程，刘和平说，一开始是冲着海瑞去的，“写的是《大明王朝·海瑞》”。后来发现如果只写海瑞一个人，不能表现当时明王朝的情状。于是刘和平从海瑞牵出了复杂的人物关系，就有了现在这样一部波谲云诡、寓意深长的《大明王朝1566》，而剧中的嘉靖和海瑞无疑是让他最费心的人物。

　　“有道是人间万苦人最苦。”《雍正王朝》主题歌如此描述时局困境中的雍正。和雍正赶工赶点不给自己放假完全不同，《大明王朝》里的嘉靖，用无为应对他的“困境人生”。“一句话说出来之前，你是它的主人；说出来之后，你就是它的奴隶。”刘和平渐渐理解了这个没有太大作为的帝王以及他的名臣海瑞。“站在集权顶峰的嘉靖深谙‘无为’的奥妙，在寻找作为君王‘人’的另一种生存方式。”而海瑞却“从道不从君”，以痛斥君父的方式，试图将躲在政治帷幕后的嘉靖拉出来履行他“圣主贤君应尽的责任”。

　　面对人和政治的困境，嘉靖、海瑞分别选择了“无为而无不为”和“无畏而无不畏”的人生态度。这两种选择在编剧眼中不是“政治教科书”，而是对人生哲学的思考，“20多年炼丹修玄都是表象，他做到了‘政不由己出’，却真正掌握大局。而海瑞身为七品，却向集体腐败的官场和朝廷宣战。人生选择让他们成为‘最高权力境界’和‘最高道德境界’里的两个孤独者。”

　　文学细节还原历史

　　嘉靖“无为而无不为”的智慧让刘和平感慨不已，于是他借用嘉靖的思维，几乎完全抛弃了当年《雍正王朝》用“大事串联”的创作模式，转而用文学细节追求他眼中的“历史真实”。

　　“很多历史剧是编年体的大事纪，受史书影响较大。而这次我想用哲学思考和文学创作还原历史真实。我不去说历史和历史人物是什么，而是尽力去说它和他们不是什么。”问及《大明王朝》的创作技巧，刘和平坦言：“国事往家里写，大事往小里写，让历史人物自己说话。”

　　回忆起写剧本的一年，刘和平似乎有些痛苦，“那时体力透支，我口述，由打字员记录，时不时还需要打点滴。”不过他坚持《大明王朝》是一部历史题材的文学作品，主要意义在于文学性。“写得辛苦主要是因为把历史化的文学艺术放在第一位，用文学赋予历史本质真实，用细节表现历史之神。”

　　刘和平坦言：“中国传统的封建制度始终是人治的，即使权力操控在海瑞这样的清官手里，也无法改变封建体制的本质。”而这也正是拍摄《大明王朝》的意义所在。本报记者王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