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大院子女》段奕宏:做人要坚持(图)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2月16日14:53 新浪娱乐
电视剧《大院子女》段奕宏:做人要坚持(图)

段奕宏

电视剧《大院子女》段奕宏:做人要坚持(图)

段奕宏

  段奕宏的原名是段龙,知道他,是看《刑警本色》,段龙演出杀手罗扬,“罗扬”这两个字在剧集的男主角王志文的的嘴里发音清亮,但段龙演出的这个人物却其貌不扬,有一股极迫人的阴气,这个人物的原型叫王建宾,是四川“狂飙-C”涉黑大案的重要案犯,可谓血债累累罪大恶极,2001年他和同案的其他10人一起被枪决,为当地一大快事,但段龙演出的杀手罗扬,在走完其罪恶悲剧的年轻一生时,给观众带来更多的却是惋惜和无奈,罗扬的阴和狠被段龙用柔弱和压抑掺合着演出来,造成犯罪的更多的社会原因也一并被展览了,罗扬得到了同情,段龙也得到了同情,被人牢记住。

  演艺圈里人(blog)大多信风水,段龙,“龙”怎么能“断”呢,于是他改成了“段奕宏”。

  在华谊兄弟和国家话剧院联手拍摄的25集剧集《大院子女》里,笔者再次见到段奕宏,他已经成为一个出身我军高干家庭,长在红旗下,满怀革命理想的文革愤青,身上有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刘忆苦(耿乐)和叶京的《梦开始的地方》里的宋京生(丁志诚)、《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的高洋(果静临)以及滕文骥的《血色浪漫》里的张海洋(blog)(连奕名)的影子,桀傲而凶猛,睿智而坎坷,前半生和后半生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但段奕宏演绎下的章卫平与之前的种种最大的不同是他集合了所有人物的生活轨迹,揸过架、动过枪、当过兵、上过前线、下过乡、当过公社头头、返过城、打过工、失过业、做过倒爷、也当过大款……1960年代到1990年代中国社会最有代表性的职业都被大院子女章卫平遇上了,他本可以高枕无忧,但他偏偏要上天入地。

  章卫平,是一个贵族的优越感与使命的沉重感并存的载体,但段奕宏却并没有被章卫平这样厚重的人生过程压垮,且能25集从头至尾,一直激情四射淋漓尽致,就是在拍峻此剧两个月后,在三里屯一个酒吧再次见到剃着寸头的段奕宏时,你亦能发现章卫平给段奕宏带来的明显改变。

  段奕宏:《二弟》是我第一部电影,它是在南方温州的一个海岛上拍的,四面全都是海,进不去也出不来,那个岛上没有小偷,我觉得特别不自信特别不踏实的地方是我生活在北方,南方的那种城市对我来说是非常陌生的,我就跟小帅(导演王小帅)提出了要求,我想提前一个月进去,他说你有时间吗?我说当然有时间,进去之后一个星期我接触了十几个当地人,无业游民。

  笔者:他们出现在《二弟》中了吗?

  段:《二弟》里的很多孩子都是无业游民演的,而专业演员就一个,就是演我哥哥那个,其它的全是非职业演员,

  笔者:我觉得连你演起来不像职业演员,极其本色。

  段:所以说我前两天碰见一个香港导演,他也拍过电影,他在法国看过这个片子,他说这孩子肯定是当地人,他就是福建人,从法国回来以后把我找去,突然发现我是“国话”(国家话剧院)的他惊呆了。那个电影对我个人来说受益匪浅,之前我从来没有拍过影视,小帅的电影风格和他的那种对演员的要求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他几乎没有什么要求,希望你不要脱离这个环境,希望你的创造性,但是职业演员更容易犯个毛病就是爱演,所以我那一个月的体验生活还是很有效的。

  笔者:我发现许多长期演戏的人慢慢会变化的,但你基本没变,包括罗扬(《刑警本色》)的感觉,连眼神也还能一直能保持那个样子。

  段:我可能有时候会有点刻意保持,其实也不对,你刻意去保护这种东西是无能的表现,相对要保持那种特别单纯的东西,我觉得单纯很重要,

  笔者:演完罗扬之后,是不是合适的角色不太好找了?

  段:之后我拍了3年话剧,因为找我演和罗扬类似的题材太多了,我觉得我可能无法超越,很多人在说,你为什么不接着把这一类人物占住了,其实那个时候我更需要回到舞台上。

  笔者:话剧跟电视剧表演有什么不一样吗?

  段:现在的话剧舞台与以前传统的话剧表演已经有很大的区别,那种特别程式化的舞台腔的东西现在的观众已经不爱看了,把影视的表演拿来放在话剧舞台上两相揉合一下,却很有意思,我在中戏上学的时候看到过一个英国的戏剧社来我们这儿演出《奥塞罗》,演出一版纯正的滑稽版《奥塞罗》,也很震撼,太棒了,它打破了“第四堵墙”,它没有那种观演关系,我就一直在感受这种东西,所以接拍了孟京辉的话剧《恋爱犀牛》,演了70多场,然后又演了张明哲——是留苏的一个博士的一个两人话剧《纪念碑》,在2001年,当时《人民日报》说《纪念碑》给中国的话剧补钙,我和张凯丽演的。

  笔者:以你的个性形象,我没想到能演这里的章卫平,因为这部剧的角色都比较厚实,不那么锋利了,而康红雷《士兵突击》也许个性化更强一点更适合你吧?看过《大院子女》的剧本后,我本人最喜欢的是就是章卫平这个形象,在放马沟的那段生活状态没想到能演得那么放松自然。

  段:其实我当时接这个人物,心里很忐忑,大院的生活对我来说是个非常陌生的,制片人李波(blog)老师一直在给我鼓励,我的习惯是我一定要碰触到感触到这个东西,才有可能生发出一些东西来,如果完全是空白的对我来说很难,我不会去生演,就像《二弟》,我不会凭空想像那个南方的生活环境,我一定要融入它,不是说穿着南方的衣服置身那个环境就是南方人了,我永远不相信;尤其是《大院子女》的前半部分对我来说挑战性更大,章卫平天性的释放更强烈,但我的性格——这些年在北京一个人上学,很多天性的东西都被封闭了。

  笔者:那你的个性有没有和章卫平相似的呢?

  段:当然是有相似的地方。

  笔者:有一段戏是章卫平从车上下来,绑着绷带,好像受伤了,那个样子特别?……很草根。

  段:那是我们大院子女儿时的一个“玩打仗”游戏,这个剧本提供的这个人物就是这样子,作为演员来说你要抓到他,不能去生演,当时我的年龄感其实跟原小说是不相符的,导演还说:你要往年轻去演啊,我心里就有抵触,我怎么那么不喜欢我一定要演小啊,我没法去演小,我一直在克制这种东西,从台词上去处理,从行动上去装小,这太可怕了,我就是这样,通过我的身体我的语言我的感情,我要找到一个是可行的方式就是找到这个年龄阶段他的行为举止和他的思维来呈现这个人的年龄特征,而不是去装小,而是你的精神面貌,这个我一直跟导演和制片人沟通,她们跟我最后也答成共识,因为我那样去演肯定不行,不像印小天(blog)本身就很小,1978年的。

  笔者:《大院子女》中表现的远离大城市的那种生活是不是有过体验?

  段:说实话我体验不是很深,我生活在伊犁自治州的首府伊宁市,真正农村的那种环境对我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

  笔者:李亚鹏(blog)是新疆的?

  段:他们那个班整个都是新疆人,李亚鹏、王学兵(blog)陈建斌,都是新疆的。

  笔者:但从个性上他们那个班的新疆演员好像都很老实,但我觉得你身上有种野性,比如你演的罗扬,我觉得那不是技巧,那真的需要很特殊个性的人来演,不能太强大,但很阴鸷,睚眦必报的。

  段:当时为这个人物导演张建栋选了50个备选,最后我是被他的副导演戴兵(《冰山上的来客》导演)力荐的,张建栋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看我一眼,不到5分钟,说回去吧,一个星期之后罗扬的角色还没定,戴兵又推荐我,他说我就觉得这个段奕宏特合适,我又去了,谈了1小时,决定用我——我问导演一个问题,我说你希望这个罗扬出来是罪有应得呢还是让观众看完了同情他,他想了半天,说,我希望是第二种,我说OK。因为我的体格和我的气质不像一个职业杀手,我不想去演一个概念化的,而且这种结果性的罪犯不是与生俱来的,他的褪变和他周边的人跟他的性格,我喜欢塑造这样的人物。

  笔者:有时候中国电视剧的制作因为制作周期或其它条件的限制,会偶尔有那种不一致,拍得不那么精致,所以应付这种情况时,演员本身的定性可能很重要。

  段:这就是要整体把握,因为有的演员只关心他自己的角色,这是不对的,你一定要把枝杈的东西抓住,然后才是你的升发,如果你只升发自己,别人在40度,你最后已经跑到80度了,这不行,一定要去跟对方交流,我任何时候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我有关系的人物,因为我的戏完全是从他们那儿开始的。但有时是剧本上的缺憾,这是没办法的,《大院子女》里我跟刘双林(廖凡饰)之间的关系,我觉得还没有展开,惟一的一场戏是他救了我之后我去他们家看他,答谢他,感觉那时已经是志同道合了,但是没有继续下去,到了后半期每个人物仍然没有交织起来,因为同一时代同一生活背景生长出来的孩子,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和逻辑,但是圆满的话,应有一个他们相融在一起有一个“结”,虽然他们已经完全改变了,但他们还要回到那个“结”上来。

  笔者:如果排座次的话,你排第几主角?

  段:原小说里章卫平是第一主角,现在是两个并列的主角,与印小天(饰乔念朝)的戏是并行的。

  笔者:从内容上和个性上,可能你这个角色会更吸引人,因为,第一这个人物起伏太大,牵动人,另外这种起伏如果我们这代人看起来会认同这种感觉,又是务农又是打工,又是返城。

  段:其实我最生怕的是老三届那一代人不认同这个东西,因为很多时候我是无能为力的,我没有那种生活,接这个戏之前我接触了很多那个年代的人,专门和他们聊天,很多得到的生活细节在这个戏上没有用到,我接触到一个哥们儿当年下乡时去赶集,走得太累了,就看到一头驴在供销社门口没人管,他们哥几个就给偷起了骑了回来,傍晚的时候那个主人追来了,他们一看主人拿着棍子,这帮从天津过去的知青赶紧把最好的粮食给驴吃,驴吃得特香,主人本来想发火,一看驴在吃面粉,气就减了一半了,然后主人想质问他们——别说,大哥,我们错了,先吃饭,吃完饭气又消了——这是我跟他们在一起找到的很多生活细节,我说我可能用不上,但是我至少能很敏感地捕捉到那种气息那种味道,所以这种东西的积累之后我再到放马沟实景的时候我不会陌生,因为我可以生发。但是这还不够,真的还不够,所以我一直很忐忑不安地把这个角色给诠释完。

  笔者:发没发现过你自己的眼神里有种很特殊的定力,与一般人不一样的?

  段:我记得有一次,我学车,那个教车的老师老打我手,我笨嘛,有一次把我打急了,我一瞪眼,他吓了一跳,说你眼睛太恐怖了!

  笔者:实际这不是坏吧,而是种反叛,现在这种东西越来越少了。

  段:因为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反骨,我在青春期时非常反叛,为什么说章卫平对我来说是个挑战,我以前的反叛性非常强,但到了北京上学这段时间我真的把自己给克制住了,不是说得好嘛,你想混社会你得把尖的磨成圆的,圆的磨成软的,想当爷先做孙子,有这种东西灌输给你,有时候你就不能释放自己的个性,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允许释放个性的社会里,所以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是种挑战,你刚才说的,章卫平身上有没有我的性格,当然有,如果我没有3年坚持考中戏,就不会有今天,如果我没有一个人怀揣着车票背着我的父母去北京的话,我不会有今天。

  笔者:原来你当时考中戏没有得到家人的同意?

  段:全家反对,他们说,你想当演员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当演员呢,你长得那个样子,不高不低,那么丑,演员都是什么人啊,那得唐国强郭凯敏才行。我的父母是工人。我在伊犁上高中时是班里的宣传委员,我们学校组织了一个全校的文艺汇演,我来负责我们班的节目,自编自导一个小品,正好被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的一个老师来伊犁话剧团导话剧时看到了,他建议这个小伙子去尝试一下去表演系,啊!我能做演员吗?当一个有权威的人给你这样的肯定时,一下子就把那种长期积累的东西突破了,释放出来了。但是特别戏剧化的是1992年我准备第一次来考中戏的时候,中戏导演系的一个教授也在新疆话剧院拍话剧,我毛遂自荐去见他,结果他说你退一万步都考不上,他说你是个好孩子,你该踏踏实实地去考大学,即使你考上中戏也没什么希望了,我当心灰意冷地回到家,但我不去考一次还是不死心。

  笔者:因为你已经被诱惑了,哈哈!

  段:1992年来考,一试都没通过,但其实那一次是很关键的,落榜之后我坐在中戏的操场上看着爬墙虎,看着表演系的学生,他们很有优越感,我觉得这个学校应该有一张属于我的课桌,我想要这张课桌。我回去了,父母说,怎么样,不行吧,给你一次机会,死心了吧?我没有表态,但我的心更渴望了,我还得去,因为我见过了,第二年又来考,三试还没发榜,我觉得没戏,又回来了,我们家全家已经无语了,我也不知怎么面对他们了,那时我准备复读考大学了,但特别巧,突然有一个快信来,说有一个表演培训班,你愿不愿意上,是交钱的,我当然愿意上了,但是这个经费对我们家来说非常紧张,我们家开家庭会议,反对,说你当兵也好,去军队文工团也好,哪怕你考个新疆的艺校,不!就不!我们家我妈说话算,我说你不让我去,我会恨你一辈子!

  笔者:这是罗扬的脾气!

  段:但是我还是非常感谢,没有我的家庭就没有我的这次证书班的机会,后来我们学校一提起九三证书班里有个段奕宏都认识,风雨无阻练台词,说得一口的新疆普通话,前鼻音和后鼻音不分,我能不练吗?我选择了我就没有退路了,我只有使拙劲才有可能达到理想的境地,如果在这几个月的证书班里我没有一点起色的话,我干脆就放弃了,但我1994年考上了本科。我的贵人是黄定宇,是他收了我,上本科半学期过去,突然有一天我的声乐老师搂着我的脖子说:对不起段奕宏,我一直把你当旁听生对待,我们班有个旁听生,他长得比我帅,以前是唱越剧的,在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他才知道我是本科生。

  笔者:这个社会有时会很宽容,但有时社会又会很无情,会在不知不觉中把他们放弃掉了。尤其是演艺界,你总觉得很红,但突然有一天你就没声没息了。

  段:我也合作过许多大明星和大演员,我从他们身上看的只是固守和死亡,因为他们身上的光环,他们自己怕膨胀已经阻碍了他们的前途。

  笔者:那么以你看来,现在这个章卫平身上有罗扬的感觉吗?

  段:章卫平跟罗扬还不一样,他是释放性的,罗扬是压抑的,章卫平在大院里完全是释放的,无所不为,爱咋地咋地,但他有自己的一种准则,有自己的一种想法,他认准的事情他能狠下心来,当兵,就要惊天动地,到中越边境上去打仗,回来一顿棒揍压迫到放马沟,反叛,但他渐渐被这环境所感染,他好像找到了一种人生准则,他更加释放了无拘无束了。所以这里面也要讲到“坚持”,我觉得《大院子女》里的章卫平身上很可贵的品质也是我的品质,就是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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