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晚,由我市著名作家邓一光编剧,著名导演巴特尔执导,汇集了于震、苏岩、罗海琼、吴建、王茜华、王馥荔等众多一线实力演员的大型青春史诗剧《南下 南下》正式登陆央视一套黄金档,在新版《三国》、《手机》等热播剧大战卫视荧屏的时候,央视独辟蹊径选中《南下 南下》这一革命历史题材放在黄金档来抗衡卫视,为5月荧屏再添一把火。《南下 南下》讲述了新中国成立前后,一个特殊的群体“南下干部”的人生故事,这一题材在此前的电视剧作品中鲜有涉及,因此该剧被称为央视的“奇兵”。围绕该剧的创作,本报记者独家专访了去年底正式从湖北被引进深圳的作家邓一光。
“南下干部”其实就是一些担负着
新政权使命的人们
记者:《南下 南下》的题材在此前的电视剧作品中鲜有涉及,那么您为什么会创作这样一个题材的剧本呢?
邓一光:这是一个命题而作的剧本。除《花木兰》之外,我的所有剧本都是命题而作。2008年导演巴特尔找我,说他想做这个题材,他爷爷和父亲是南下干部,他有这个情结。我不太愿意接,那时刚为深圳写完一个剧本,累极了。巴尔特说想为湖北做这件事,我说行,就写了。
记者:对于新中国成立前后出现的“南下干部”这一特殊群体,您是怎么理解的?您又是如何把自己的理解融入到剧本创作中?
邓一光:可以说,“南下”是一个亘久以来就存在着的包涵着国家政治、战争冲突、国民生计、经济和文化传播,以及民族融合的人类行为。
历史上的大迁徙不分贫富贵贱,从皇室贵族到僧尼农民,什么阶层的人都有。在迁徙者当中,有一类人有着特殊的身份,担当着特殊的任务,那就是出于统治者或强势一方的政治和经济的需要,有意识派出南迁的官员和军队,他们被派往南方,接管那里的旧有政权,建立新的政权,开拓新的疆域,比如执行“实关中”、“戍新边”和“开发新区”的人们。他们和政治流放中的官员不同,和战乱以及天灾人祸导致的人口大流动不同,和利益诱使或强制性驱赶中背井离乡的移民也不同,是一种有目的的承担着开发和建设新区的国家行为人。“南下干部”其实就是一些担负着新政权使命的人们。
记者:您认为“南下干部”现象对那段历史有着怎样的影响?
邓一光:开始我们说到开放性地看这个问题,我觉得仍然需要这个视角。历史上,那些不断向南方迁居的北方人,他们在南方或者更南方繁衍生息,安居乐业,促进了南方的开发和经济的发展,加强了民族间的融合和团结,改良了中国人的遗传基因,使中国很早就成为世界上人口最多,一度最富裕和最强大的国家。我说开放性,是指这样一种历史思考:永嘉之乱后,北方大量劳动力和先进的垦殖技术的南迁,为南方注入了活力,江南火耕水耨的粗放型生产方式开始向精耕细作的方式上转变。安史之乱后,南方人口超过了北方,中国的人口中心由黄河流域转移到长江流域。靖康之变后,昔日南方的蛮荒之地,大多变成了鱼米之乡,经济上南强于北的局面完全形成。我没有主宰历史的能力,我只是从“南下”这一历史现象中看到这样一个事实,大动荡必然导致大颠覆、大融合和大建设,而历史正是以破坏的终结和建设的开始做循环演变的。
在尊重史实和艺术真实的基础上
给出自己的理解
记者:在编剧过程中,您如何去还原那样一个时代和那样一个群体?都为此做了哪些工作,应该访问了不少“南下干部”吧,请介绍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邓一光:我从小生活在军队,对“南下干部”这个群体的人不陌生,从某种角度说,剧中的人物不是我创作出来的,而是我身边的那些人,大量专门的采访是不必要的。接下这个题材后当然会做一些工作,比如从当代视角的用意上与一些还在世的老人聊天,尽可能收集多视角的材料。过去有很多史料遮蔽甚至扭曲了历史真实,这需要警惕。还原是做不到的,一部电视剧做不到,历史学家也做不到,何况这不是电视剧应该承担的任务。我要做的,是在尊重基本史实的基础上,在艺术的真实上给出我的理解。
记者:这部剧中的主要角色有生活原型吗?如果有,这些生活原型的情况如何?
邓一光:有,但不是一个,是群体原型。这部剧有史诗背景,从人物的设立上,另类艺术角色的考虑最先就被否定掉了,我是在类型的基础上确定人物的。无论魏九斤、吉林、普刑天还是青格尔,他们都代表着一个类别。魏九斤和吉林好理解,这两种人物带有普泛性。普刑天是那个时代知识分子最具代表性的人物类型。青格尔稍微生疏一点儿,但也有原型,华野当年就有一个女扮男装的战士,建国后曾以她为原型拍过一部电影《战火中的青春》,后来她身份暴露了,仍留在军队,一直干到团长,印象里是在广东离休养老的。
记者:在讲述这些“南下干部”的人生故事时,您最想表达的是什么?或者您希望观众从中看到些什么?
邓一光:一个巨大的变革时代,一群有着理想并且为了这个理想执着前行的年轻人。这对我是个诱惑,恐怕对许多人同样是。不是我想表达什么,是剧中的人物,他们在表达。
记者:此剧是您和著名导演巴特尔继电视剧《江山》之后,再度联手创作的同一历史时期的往事,但这次是从“南下干部”的角度表现那段历史,能谈谈您与巴特尔合作的感受吗?
邓一光:和他是第四次合作。第一次是《城市星空》,也是在央视黄金时段播出,那是改编自我的小说《怀念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我写的剧本,不过没署名。还有一个中美外交的电视剧,中国电视剧中心抓的,因为题材的敏感一直搁浅在那儿。巴特尔做事很认真,说一件,现在电视剧导演没人写工作本,他写,剧本拿到以后找个地方把自己关起来,一两个月不出门,非常郑重其事。
记者:《南下 南下》的播出被称为央视对抗卫视热播剧《三国》、《手机》的“奇兵”,您认为观众会喜欢“南下干部”这一题材的影视剧吗?您对收视率是否有信心?
邓一光:没想过,好像不是我该想的。肯定会有人愿意看到这段历史,以及这段历史中的人,看到他们迥异与我们的精神面貌和命运。
年内会出一部
另类谍战剧的剧本
记者:您被引进深圳不久,记得您上次跟我透露对深圳高级中学的童声合唱团进行了采访,并表示可能的话在今年以此为素材做一部电影,此事进展如何?
邓一光:还在做题材的培养工作。
记者:您目前还有哪些影视创作计划?
邓一光:五年前创作了40集电视剧《花木兰》,因种种原因一直放在那里,最近开始启动了。有一部谍战剧,比较另类,是我工作室的,年内会出剧本吧。
记者:您说过,相较于影视创作,您更喜欢小说创作,那么近来您又有些什么小说创作计划呢?
邓一光:有两个长篇题材,目前没确定先写哪一个,都做着案头工作,七月份会去北方,为其中一部做资料收集工作。
记者:去年底深圳市文联为您成立了邓一光艺术工作室,当时成员只有您一人,现在工作室成员有没有壮大,您和您的工作室成员将有哪些合作?
邓一光:目前已经有两个年轻的团队成员,都是作家,属于比较固定的。工作室没有人员编制,固定不了。另外和北京的一些年轻的一线编剧有项目上的合作关系,这些年轻编剧近期会陆续落户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