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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刚在《江山风雨情》中扮演大太监王承恩
王承恩是个悲剧人物
在《江山风雨情》中,王刚并没有把太监王承恩塑造成一个猥琐的、不男不女的反面形象
电视剧《江山风雨情》播出渐近尾声,在这部汇集了“皇帝专业户”唐国强、陈道明、陈宝国的电视剧中,王刚出演了贯穿全剧的人物,崇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承恩。《江山风雨情》导演陈家林表示,此次王刚在剧中的表演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一个里程碑,将王承恩的又奸又忠、又好又坏演了个淋漓尽致。的确,一段时间以来,“和珅”几乎成了王
刚的代名词,能否打破固有印象?在王刚排戏返京的间隙,本报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
记者手记
专职演电视剧之前,王刚说过广播剧、演过话剧、音乐剧、说过相声、唱过样板戏、还做过好几年的主持人。可以说,与表演有关的行当,他十个做过八九个。
但跟记者聊起自己收藏古玩的爱好时,王刚明显兴致最高,“我前一阵子得到了一个和珅的折子”。据说,这个折子是一个“贺折”,是乾隆皇帝得了五世孙,和珅当时不在京城,就写一个折子祝贺,除了祝贺的话,和珅还把历史上得了五世孙的著名人物都找出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尧舜以来,皇帝中得到五世孙的只有乾隆一个。非常有意思。为了弄清楚这个,王刚查那些史书、史料,忙了三个晚上,而且还顺便把从乾隆以来这五世都是谁列出来,做了一个人物关系图谱。“做完之后,感觉非常非常心满意足,我这人有点儿考证癖。”王刚说。
谈角色
我不知道为什么拿掉,可能有这么几种原因,可能觉得他就是个太监吧,不应该死得这么悲壮。
新京报:《江山风雨情》正在北京台热播,您扮演的王承恩可以说是一个贯穿全剧的灵魂人物,对这个剧的收视有什么期待吗?
王刚:说句实话,我从来没有期待这个戏的收视率有多高,因为它的题材本身就摆在那里。以前说书的有袍带书、短打书之分,举个例子,《三国演义》就是袍带书,讲的是帝王将相,大时代,大背景,大事件,大人物;《水浒》就是短打书,要这么分的话,《江山风雨情》就是袍带书。历史上,在1644年,中国有三个皇帝———崇祯、皇太极、李自成。这个戏陈家林导演与朱苏进编剧也考虑到了收视,正好那段历史上还有一个著名的陈圆圆,也就适当地加入了儿女情长的东西。
新京报:这个戏拍完之后,修改几百处,对于王承恩这个人物,修改的地方多吗?
王刚:应该有很多修改,其中最重的一个场景就是他的结局,他的死。他的被抓被杀最后一笔带过,其实这里面是有一场重头戏的。那场戏写他被俘虏在刘宗敏的家里,抱着小皇子,对于陈圆圆还活着,对于有这个小皇子,心里感觉到安慰。决绝而又不舍地看着那个孩子,但是又不能表示出什么,转身被兵士押着往外走,唱起来“年岁流,似水流”那首歌。屋外,上百个小太监跟他一起被俘虏,让跪都不跪。他高声说“我们跪的是皇上”,太监们都跟着跪了下来。然后他说“让军爷们砍得顺畅一点儿”,然后所有的小太监都跟着他唱了起来,整个一个大合唱。镜头接下来变成无数把刀举起,声音减小了一半,又一刀下去,声音又减小了一半,只剩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唱,最后一刀下去,画面只剩下一片鲜血。我不知道为什么拿掉,可能有这么几种原因,可能觉得他就是个太监吧,不应该死得这么悲壮。
新京报:整部戏看下来,感觉王承恩是纯粹的一个悲剧人物,他这样一个太监,人物最大的性格特点是什么呢?
王刚:忠,浓烈的悲剧,复杂的人物,但是不管这个人物怎么复杂,别人怎么看他,始终把握住一个字———忠。历史上对这个人物的认定,有人说他就是大明朝最后一个忠臣,历史上崇祯最后只有他陪伴,伺候崇祯上了吊,然后自己也自杀了。
回过头来看王承恩,因为他是个太监,怎么能够因为生理上的缺陷,就将他认定为一个坏人呢,正因为我不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没有把王承恩塑造成猥琐的、不男不女的、娘娘腔的这么一个人。太监都是很苦命的人,明代太监的文化水准都是很高的,甚至皇帝的诏书都是由太监来拟定的。
谈表演
如果观众最后说还有点儿像和珅,那也没有办法,这个长相也没法改变,我的脑袋还是这个脑袋,脸也还是这张脸。
新京报:抛开人物,抛开情节,从表演上来说,王承恩这个角色也与您之前的表演风格有所区别吧。
王刚:我记得开拍时,陈导召集我们开了个会。现在已经很少有导演会在开拍之前召集主创人员开个会,当时我在会上讲,为什么要把演王承恩视作我个人表演的一种回归,从人物出发,不要过多的修饰,不像喜剧,要想着法儿逗人乐。
从我们传统上讲,要把那个劲儿拿回来。
和珅只是个贪官,但他不是个奸臣,在历史上也是,从情感上到行为上,他都是终于乾隆皇帝的,最后嘉庆皇帝让他去守灵,他就老老实实去守,王承恩更是一个忠臣,是一个忠仆。
新京报:您也提到了与和珅的对比,和珅可以说是你目前塑造的最“深入人心”的一个角色,但同时也有一点“弊病”,就是这个角色给人的固有印象太深了,有人说王承恩会打破这一点。
王刚:我没想这么多,陈导在一次发布会上曾说过这个人物是我的一个里程碑。就我自身而言,不管演出大人物,小人物,我不是一个明星,我是一个演员,明星总会考虑我有我的一个固定的观众群,我有我的下一部戏,我不能毁了自己的形象,这不是演员,演员就是这个角色需要你去演,你就把他演好,而且风格化要强,喜剧就是喜剧,正剧就是正剧,悲剧就是悲剧,定位非常清楚。
做演员的,不应该过多的去考虑我这次应该怎么怎么样,应该踏踏实实顺着传统的这个表演的路子走,扎扎实实地把这个人物演出来。打破不打破都是最后的客观效果,如果观众最后说还有点儿像和珅,那也没有办法,这个长相也没法改变,我的脑袋还是这个脑袋,脸也还是这张脸。
谈争议
没有戏说,没有文艺创作,也不会有很多人对历史感兴趣。如果不是我们在台上演戏,大家根本不会对这个感兴趣。
新京报:历史剧播出之后,往往会引发一些争议,之前有很多例子,《江山风雨情》也不能避免,你是怎么看待这种争议的?
王刚:大的历史事件是对的,小的方面……我不知道是不是媒体有意让历史剧的创作人员跟历史学家对立。如果每一部戏,每一个历史情节都这么较真儿的话,《三国演义》都不要了,它就是对《三国志》的演绎、戏说嘛,我不明白戏说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贬义词儿。古往今来,如果没有演绎、没有戏说就没有创作,没有创作我们将是一片空白。我们大家都只能拿着史书在看。
没有戏说,没有文艺创作,也不会有很多人对历史感兴趣。正剧也好,悲剧也好,戏说也好,严格讲都是戏说,大家鼓掌起立正要走人,然而忽然有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对大家说“你们都上当了!这些全是瞎掰”。这是混淆了历史和历史剧,如果不是我们在台上演戏,大家根本不会对这个感兴趣,你连上来说话的份儿都没有,谁听你讲啊。你来说这个正史是对的,但是你的态度是不对的,觉得我们全都是无稽之谈,似乎只有他们是对的,你忘记了是在看戏。
新京报:我还注意到一点,有的历史题材的电视剧是争议越多,收视越好。
王刚:老百姓爱看,为什么喜欢看戏说?因为戏说中,不仅有历史的故事,还有老百姓的传说,是把老百姓的智慧融入里面,《西游记》就是这样,玄奘西游是怎么回事儿,大家都知道,《西游记》是根据流传下来的老百姓的传说演绎而来,我们之前的《宰相刘罗锅儿》也是。
舆论不应该去贬斥、嘲弄这些搞历史剧的艺术家们,恰恰应该感谢他们。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尊重历史,不尊重历史我们干吗要搞历史剧啊,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历史剧啊。在拍历史剧的时候,对于那份历史的了解,仅就那段历史来讲,我们几乎是拿着放大镜在看的。
现在电视中还流行历史学家讲历史,我就非常喜欢阎崇年讲的历史,讲得非常好,但有一天,我看一个台也在放一个类似的节目,那个人讲,“和珅,帅,不是王刚那样的”,我当时乐了,他讲的那个比我们的那个(电视剧)还逗,跟单口相声一样。
谈评价
你只要是接招,就会没完没了,我这么大年纪了,我的观点没有办法改变。
新京报:除了之前说的历史剧,现在内地的电视剧评论方面好像也有类似的现象。
王刚:我不知道文艺评论家们都干吗去了,不能从这个剧本身,做一些有点儿深度,有点儿广度的评论,绝大多数评论、报道都是危言耸听的来个大标题,可能是为了追求吸引力,追求销售量。娱乐版面充斥着八卦,谁恋爱了,谁走光了,对孩子们影响是非常大的。
新京报:说起对孩子的影响,您之前也对当今的娱乐节目表达了类似的观点。
王刚:原来是什么观点,我现在还是什么观点,我是非常客观的,根据他们的文化谈起的,你只要是接招,就会没完没了,我这么大年纪了,我的观点没有办法改变。
就好像前些日子还有一个东北老家那边的记者打电话问我,听说“铁三角”散伙了,这都是什么呀,真是太逗了。我们这个“铁三角”本来就只是观众、媒体给的一种称呼。雷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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