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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少红
韩国导演金基德的《空房间》在2004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得了导演奖。听说他到最后一刻才得以参赛,却得到重奖。这个导演在韩国以拍艺术电影著称。而且以低成本著称。而且所拍的尽管是艺术片都很卖座,而且他的影片都和性有关。
如果这个故事换一种讲法,在一个没有爱情的家庭里,年轻的妻子非常厌恶比她大,已步入中年、只关心物质生活、自认为有情趣、但十分乏味的丈夫。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不能接触,丈夫的任何接触都让他的妻子反感。丈夫暴怒之下把妻子幽禁在家中。这是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家庭,丈夫有丰厚的收入,很阔绰的宅院,模仿着西方的生活方式,喷池;白色大理石雕塑;高尔夫练习场地……
被幽禁的年轻女子无法逃脱她生活的狭窄空间,每天只能望着静止的庭院。在绝望中她逐渐开始遐想。想像能有人发现她的存在,而且是一个和她一样年轻的男子。她不断地丰富他是什么样的人,身高,五官,还有职业。也许出于被禁锢的痛楚,她狂野地想像他是个飞侠,在这个城市里出没无形,终于有一天他打开了她家房门。男孩在完全不知道她存在的情况下观察她的生活,而她却出现在他的身后,观察着他,甚至于他洗澡,他的肌肉,他的酮体……
当然,这一切被她丈夫发现了。于是妻子选择和男孩逃走了。她欣赏男孩的所有一切,甚至和他一起溜门撬锁。在渐入佳境时他们被抓到了。妻子被丈夫领回了家,男孩开始服刑。
故事到这个时候有了一个非常微妙的转换。年轻的妻子并没有放弃对男孩的思念,而是回到每一个他们曾经去过的家里,坐在原来的地方冥想。
她在想什么?她可能想男孩在监狱里并没有放弃她,为了能和她重逢,他开始练轻功,达到没有人能看到的程度。他凭此成功越狱了,重复了原来的足迹,找回到年轻妻子的身边,但她的丈夫却看不到他。于是三个人就如此生活在一个空间里。丈夫在拥抱她的时候,男孩出现在她的面前,形成一幅奇特的景象,他们在丈夫看不见的身后接吻。妻子的生活顿时有了新意,变得愉快起来。
我们完全可以读解这是一部婚姻寂寞而产生的故事。或者性寂寞的自娱故事。在婚姻疲乏的日月里什么维持着男女之间的关系?男人在行为上可以比女人更自由。而女人呢?精神上靠什么补充才能度过漫长乏味的,或者激情澎湃的日月?她们的意识被社会牢牢的禁锢着,而她们的精神,她们的身体,很可能和男人一样敏感、澎湃、狂野。谁来安抚她们的灵魂?这个故事也许就是这样发生在这个女子的心里。她想像的优美让我们感受她心灵寂寞和饥渴。
可以有如此两种完全不同的叙述。金基德采用了另外的方法。也许这一种是文学的。电影的表述很不一样。视觉化的故事叙述在我们的课程里被嚼烂了,但依然不能说完全懂了。如果是可以成立的两种说法,我玩味有什么样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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