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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华亲吻奖杯
郑佩佩:本报娱乐大手笔专栏作者,中国最著名的女演员之一,刚刚入选本报主办的华语电影传媒大奖评选的中国电影百年百大影星,曾被誉为“武侠影后”,其主演的武侠片《大醉侠》、《金燕子》、《卧虎藏龙》等在华语电影界影响深远。
周星驰的《功夫》在今年的香港金像奖获得十五个提名,周星驰一个人就有好几项,
又是最佳男主角,又是最佳导演,另外元秋入围最佳女主角,元华入围的是最佳男配角。不过最后拿到手的并不多,除了最大奖最佳影片之外,元华拿了个最佳男配角,袁和平拿了个最佳动作指导,然后是最佳剪接、最佳音响效果、最佳视觉效果。颁奖前,泊明想请我访问星仔,他们公司的魏先生说,“周先生在美国做宣传呢,下个月全美国将会放映《功夫》。”他这一声周先生,让我都不好意思叫周星驰为星仔了。我说:“不要紧,我只是希望能在电话上跟他讲两句,我也想访问一下元秋和元华。”“元秋正在赶拍王晶的新戏,元华不属于我们公司,他是TVB的人。”虽然魏先生答应帮我安排访问元秋,但结果我和元秋只是在金像奖那个晚上打了个照面,反而是我以为会伤脑筋上哪儿去找的元华,在香港电台主持的《百年梦工场》的宴会上,跟他撞到正。上面开着会,我们在下面就聊起来了。——郑佩佩
拍《大醉侠》的时候,我们师父于占元和你们价码没谈妥,所以戏里的那一批小叫花子,不是我们七小福。
“佩佩姐,你拍《红辣椒》时,我就有份在里面当武行了。”
“《红辣椒》(1968年的电影)?严俊导演的那部?”
“是啊,我们很小就出来当武行了,就是从《红辣椒》开始的。”
“那你该赶快去买一张《红辣椒》的DVD留个纪念?”
“我早就买了,那时候的片子我全都买了。”
“除了《红辣椒》你还拍过什么,我们还做过什么?”
“那我倒也记不清了,反正有工开就行了,管他拍谁,拍什么戏的,不过我们那时最不喜欢就是罗维了,他一看见我,就把我拉出来,说我还没戒奶呢,偷什么鸡当武行。”
“那我拍罗叔叔的那些戏,你都没份啰?”
“我们是跟韩英杰的。”
“啊,那你那个时候也是其中一个七小福吗?”
“是啊,我们都是七小福。“其实我们谁都是其中一个七小福,每次出去表演,师父会根据不同的场合,分派我们之中由谁出场,有时同时会有两组七小福出现,最高时可以有三组七小福同时在不同的场合演出。”
“那你记不记得我?我那时候常跟你们七小福们同台演出呢。”
“哦,是吗?我只记得你拍《大醉侠》的时候,我们师父于占元和你们价码没谈妥,所以戏里的那一批小叫花子,不是我们七小福,是唐迪那些小孩。”
“那多遗憾,那么重要的一部戏你们没沾上光,哈哈哈。那你记不记得,你们七小福拍的第一部戏叫什么名字?”
“当然记得,是一部粤语片,林凤和胡枫主演的,叫做《公主与七小剑侠》,就因为这样,我们拍完了这部戏,师父就创了七小福。”
“哦,是因为戏里你们是‘七小剑侠’,那为什么不干脆叫‘七小剑侠’?”
“那师父没提过,不过七小福肯定是由这个七小剑侠演变成的。”
“那为什么一定是‘七小福’?为什么不是‘五小福’、‘八小福’的,偏偏是七个做单位呢?”
“可能是因为七个人的图形容易排吧。”
没戏拍了就回加拿大,我绝不会留在香港等机会,这个“家”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于师父出国表演,你没跟着他去跑码头吗?”
“没有,那时候我已经满师了,可以由自己决定去留了,我因为那时有很多拍戏的机会,所以没跟师父去。”
“你知道你师父后期在美国,我和他老人家常有来往呢。”
“我听师父提起过,你们那时都住在洛杉矶,对吗?”
“1988年我参加拍摄《七小福》,你们大师兄洪金宝演你们师父,我演你们师娘,那一年你师父可兴奋了,老请人看《七小福》,还回回拉我做陪客,导演把他写得那么浪漫,我想是他喜欢这部影片的最大原因吧,哈哈哈。”
“真实生活和影片的剧情发展,是有很大的距离的,如果把真的情形全搬上了银幕,那一定是惨不忍睹。”
“不打不骂,你们一个个能成材吗?”
(他不出声了,打到现在几十岁了,还可以出人头地,不就因为当年练的这一身功夫吗?)
“这些年来,你一直没停止过拍戏吗?”
“应该算一直都没有停过吧,但又并非很投入,我现在把家安在加拿大,有戏拍就回来,没戏拍了就回加拿大,我绝不会留在香港等机会,这个‘家’对我说,比什么都重要。”
第一个有分量的角色,是演一个哑巴。
“你后来到底是属于洪家班,还是成家班?洪金宝和成龙都是你的师兄,他们各自有了自己的班底,那么你呢?”
“我应该还是属于元家班的。不是袁世凯的袁,是我们师父于占元的元,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师兄,本来也都属于元家班的,洪家班和成家班都是后来由元家班分出去的。其实我是跟韩英杰的,我们管韩英杰叫大师兄,因为他娶了我们师父于占元的女儿,不是于素秋,是她的姐姐。”
“其实韩师父是我们《大醉侠》的武术指导,我也管韩师父叫师父,那岂不是……”
“哈哈哈,不过我后来知道武行不能做一辈子,所以就慢慢往演员这条路发展。”
“那你还记不记得由什么时候开始你从武行变成了演员呢?”
“我第一个比较有分量的角色,演一个哑巴。”
“不用说对白,比较容易?”
“一点也不容易,不过那个导演对我的表演还很赞赏,所以就越演越多戏,后来就签了TVB了。”
如果按照三毛的拍法,可能会是另一部很出色的《功夫》,但他给的东西,并不是星仔所要的。
“你怎么被选上演这部《功夫》的?”
“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我还在内地拍电视剧《倩女幽魂》,星仔公司的人突然找我,说是星仔下部戏,有个角色想找我,那时我也不清楚他还找了元秋,找了三毛(洪金宝)做武术指导。”
他既然提了三毛,我当然得问他三毛这个武指怎么没做完的原因,实际上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了,三毛是他的师兄弟,而星仔是这一部的导演,真是谁也得罪不起啊!
“其实,也不能说是谁对谁错,如果按照三毛的拍法,可能会是另一部很出色的影片,但他给的东西,并不是星仔所要的东西。”
“怎么会呢,难道他们没研究好就开工了吗?”
“那倒也不是这样,他们一开始是研究了该怎么拍,三毛就一板一眼朝这个方向去做,但是星仔一觉醒来,完全否定了前一晚的决定,甚至于把拍好了的东西全否定了,可以完全不要了,全部重新来过。这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天天都这样,你让三毛怎么受得了,但无可否认的是,星仔有他独特的‘触觉’,他知道观众要什么,想看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老二的。”
“你是说,三毛自己也是导演,他做惯老大了?”
(“这一点我最服袁和平了,八爷也是龙,也是虎的,也可以做老大,也可以屈为老二,所以他能跟星仔合作下去,甚至于跟李安导演也可以相处得那么好呢。”)
作为一个演员,其实演星仔的戏没什么可以特别发挥的,或许甚至会觉得,只是他手中的工具。
“这部戏里,他好像老了好多。”
“其实当时星仔的压力非常大,一开始拍这个戏时,他整个人都落形了,一直到戏剪接出来,外国人看了很满意,他脸上才露出了笑容,重新恢复了自信心。”
“演星仔的戏,你觉得你得到什么?”
“作为一个演员,其实演星仔的戏没什么自己可以特别发挥的,甚至会觉得,只是他手中的工具,但是我在这圈子里打滚了三四十年了,我很明白这个游戏规则,所以我是心甘情愿地帮助导演表达出他要的东西,他是导演,是整个戏的灵魂,不服从他服从谁啊?”
“但是你是否赞同他的那些想法呢?”
“我不能说赞不赞同,只是他那些点子,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出来的,譬如说杨过小龙女,我们看了几十年金庸的武侠小说,谁能想到他是这样用法,但是观众受落啊。”
“中国人懂,但外国人会明白吗?”
“所以《功夫》拿到外国,他们把杨过小龙女翻译成他们童话故事里的人物了。”
“我总还是怀疑,外国人能看得懂星仔的无厘头?”
“星仔他接受了《少林足球》的教训,这一回拿去美国,据说不配成英语,就像你们《卧虎藏龙》一样,原声带加英文字幕,这样就比较有原味。”
“哦,那次《少林足球》,是我大女儿原丽淇帮他配(音)赵薇的角色,星仔为了这事,还多谢了我好几次呢。”
“依照我看星仔的思维,他的触觉敏感度,绝对了解西方观众要什么,他的《功夫》也是拍给全世界人看的。”
这一回是我跟对了一部戏,《功夫》的气势高,我乘的这条船也就跟着涨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凭这个戏拿最佳男配角呢?”
“我没有想到,所以我当时很激动。能得到这个奖,其实跟我埋的堆有关。”
“埋堆?”(这下子是我听不懂了。)
“我是指能拍到这样一部大片子,是天时地利人和,譬如说我儿子读书吧。我只是打个比方,譬如我儿子读书,不管他有多用功,考得多好,但是也还得看这时候他的对手有多强,如果没什么对手了,大家都考得一般般,他就算考得差一点,分数不是很高,也可能拿个第一,相反来说,如果他考得再好,可能也会因为对手太强,而榜上无名。”
“那你认为这回对手都一般啰?”
“也不是这样,这一回是我跟对了一部戏,《功夫》的气势高,我乘的这条船也就跟着涨了。”
“那会不会因为这部《功夫》,你的机会就比较好了呢?”
“你是指工作机会?也没有,最近香港戏还是开得不多啊!”
后记
无所谓香港的影圈是淡还是热,更无所谓黄秋生翻来覆去怎么个批评,元华还是轻轻松松把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拿到了手。那天晚上他就坐在我们那一排,台上宣布他得奖后,他经过我的位置走上台前,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祝贺他,庆贺他搭对了一班船。郑佩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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