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病人！影人生存惊诧论(组图)_影音娱乐

中国病人！影人生存惊诧论(组图)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4月25日11:30 金羊网-新快报

　　陈旧

　　死亡是一面放大镜！陈逸飞死后，一个从“劳累”共同感出发，通过其在不同影人身上不同的表现形式，得出他们“过劳死可能性”的结论，迅速地成了一个流行话题。

　　导演冷杉：“剧组效率低下，演员的身体硬生生被工作拖垮！”

　　陆川：“华谊兄弟挑中我拍《可可西里》，主要是因为我身体比较好。”

　　贾樟柯：“当年为了拍摄《小武》，曾经三餐不饱，衣住无着，只差跪地向人乞钱了。”

　　“高强度的工作方式是演艺圈的大敌。现在很多剧组一停机，导演演员就进医院已经成了一个很普遍的现象。”2005年4月20日，上海龙华殡仪馆陈逸飞追悼会现场，在“问秋叶，问秋香，心急如梦，梦一生，爱一生……”的哀乐中，著名导演黄建新凝视着陈逸飞的遗照，如此摇头叹息。曾因为胸闷住院十多天的他，对导演的劳累深有体会：“医生建议要好好休息、经常锻炼。但一忙起来哪有时间呢？连饭都顾不上吃。我们导演一旦开工以后就开始玩命了”。

　　他说话时，阵阵凉风吹过四周的参天大树和白色花圈，不时有叶子花瓣落向地面，仿佛是对“玩命”一词的注解，延伸出的回忆包括：今年1月7日，电影艺术家于洋的独子，45岁的导演于晓阳因哮喘病突发去世；台湾前辈级导演陈青宇2004年5月在成都突发脑溢血死亡；张国荣在2003年跳楼自杀；1996年香港李翰祥导演在拍片现场弯腰瞄镜头，忽然胸口闷，歪倒死了……

　　而日前，一份针对演艺界健康状况的调查数据显示，由于长年累月在外拍戏，忙碌起来时几天不睡、一天不吃成了家常便饭，80%的导演演员们都处于亚健康状态，40%左右会患上各种疾病———包括高血压、胃溃疡、冠心病、糖尿病等。在中国保健协会副秘书长黄明达看来，这是以下原因造成的：生活不规律，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拍片子加班、开夜车，工作高度紧张，应酬多，暴饮暴食等等。而广州市一位医院教授也补充说：“他们要不断穿梭于不同角色的情感体验中，这种大喜大悲的情绪变化太快，使得内分泌系统来不及作出正常的感受体验反应，影响到心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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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多数导演看来，拍戏的时候，拼的就是体力和脑力。典型的例子如《无极》，在赶戛纳的节骨眼上，由于找不到张柏芝的配音演员，害得陈凯歌没日没夜地忙着找人、面试、赶工。他的妻子陈红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人都瘦了好多，看得我很心疼，但我也知道这部影片对他的意义，所以只能支持他。”

　　“导演最缺睡觉，通宵不睡是常事。”曾凭《美丽的大脚》获得金鸡奖的杨亚洲告诉记者，有回拍摄结束后，他们连夜赶到80公里外另一个县的影院看样片，由于连日劳累，当时又已是凌晨1点，其他人纷纷趴在椅子上睡着了，他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就站着看。“我父亲是军人，小时候他常给我讲战士们站岗时太累可以站着就睡着，我不相信。可那次，我信了，人在极度疲倦的情况下站着真能睡着。最后，我只好走来走去看片，顺着走，再倒着走，就这样看了5个小时样片直到清晨。”

　　和杨亚洲相比，年轻一代的导演们由于各种各样的压力，遭遇要更为艰苦一些。路学长在高达40摄氏度的气温下拍摄《非常夏日》时，为了省钱车上没有装遮阳棚，结果有一天中暑昏过去了，醒过来后居然没有去医院，只是取了一些解暑药吞下，然后继续拍摄。李少红在拍《恋爱中的宝贝》过程中，也曾经突发心脏病，如今回忆起自己的鬼门关之旅，她依然心有余悸：“当时已是深夜2点多，我在山东烟台的外景地工作室，体力不支头晕目眩，挣扎着爬出房门，被值班的服务员发现送往烟台市人民医院，诊断为心脏病。”

　　去年《可可西里》大热，但导演陆川和记者说起拍摄过程时，几次忍不住泪水盈眶。经历了车祸事件，剧组成员又时刻处于死亡的危险中，“可可西里五道梁地区海拔达4500米－5000米，高原反应十分强烈，大部分剧组人员都头疼呕吐、感冒发烧，缺氧失眠，有的人出现肺部感染等疾病。”陆川告诉记者，拍完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谢顶，并患上了心脏病，因此现在经常说这么一句话：“没进可可西里之前，我还是个热血青年，现在已经变成中年秃头了。”

　　《小武》海报上的禁锢和压抑，正是国内普通演员的写照。

陈逸飞的骤然离世给演艺圈的“忙人”们敲响了警钟。

导演的生存状态

　　贾樟柯曾经说过，自己当年为了拍摄《小武》，曾经三餐不饱，衣住无着，只差跪地向人乞钱了。如今凭借《世界》走上地面，他的生活状况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改善。据他身边的朋友介绍，贾樟柯现在拍部影片，酬劳大概在10万左右。“你知道，他平均起来一年都拍不了一部，做导演的开销又大，实在谈不上逍遥。”和贾樟柯处于同样状态的，还有王小帅、路学长等一大批年轻导演们。

　　除了自身经济困境，外在投资者的短视也给他们制造了不少麻烦。因为很多投资人都从商业的角度考虑问题，总希望花小钱办大事，用最短的时间拍出片子。有时影片上映后票房不佳，导演的酬金还会被克扣，甚至长期拖欠。黄建新对此的看法是：“国外在做电影预算的时候，他们做的是合理预算，会把休息时间的预算算进去，但是我们的许多电影就是一再压低预算，导演只有压短工期累死累活地赶。因为导演要等到制作完后期才拿钱，有的老板就会觉得都把你用完了，也就没必要多给你钱了。”而在杨亚洲看来，国外按小时给导演算酬金，相比之下中国导演的回报低得离谱：“付出那么多，还得不到相应的回报，也会造成导演族群心理失衡，给他们的心理健康罩上阴影。”

　　另外，体制上的问题也困扰着大多数电影人。著名影评人程青松告诉记者，在美国是以制片人为中心的，很多事情由他们决定，导演只是雇员，随时可以替换。因此导演都有固定的作息时间，周末基本不会开工。但由于中国仍是导演中心制，在拍摄过程中，导演就成了个大家长，服装、化妆、灯光、摄像、道具……事无巨细都得操心。

　　“由于分工不明细，导演承担了太多本职以外的冗务，集压力于一人之身。又要想着观众，又要想着投资方，还得兼顾让政府喜欢，最后还得通过审查。可谓劳心又劳力。”杨亚洲说，这种现象已经可怕地形成一个恶性循环，逼得中国导演卖命工作，“不这样，你就出不来！在中国当导演，必须有一副好身板儿。”关于这点，陆川曾经开玩笑地说，华谊兄弟挑中他拍《可可西里》，主要是因为自己身体比较好。

　　导演的解决之道

　　影人的过度劳累已经引起了圈中的充分重视，黄建新说，这个月底在北京召开的导演协会就会谈到这个问题并指望提出一些解决的意见。但是，这又谈何容易呢？一个很明显的道理是，要想让影人劳逸结合，必须得到制度上的保障，“西方的电影是工业化的，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制度，电影人的行业是特殊，但也要一周休息一天，谁如果违背了，要负法律责任。”

　　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教授郑洞天也说，如果导演只拍电影的话，应该不会很累，因为大部分导演2年左右才有一次创作，而每次的拍摄期也就一两个月。“除非是投资和周期都很紧的电影，那么导演的劳动强度就很大，饥一顿饱一顿、开夜车很正常。”而由于影片找投资的困难，导演们必须顾及投资者的功利性目的，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钱用到刀口上，身体再不适也会撑下去。因此，他建议导演们成立经纪人公司，同资金相关的一些事务交由经纪人打理，自己可以专心拍片。“除了成立导演经纪人公司，中国的电影体制一定要改进，还应该成立导演工会，以保护他们的相关权益。”

　　对于这个建议，黄建新说：“国外的演员工会的权力很大，制片人和老板们都对他们惧怕三分，但是我们的工会却是民间情感性的团体，说了话也没有人听。”他希望内地的演员工会能够逐渐向西方的方向发展，保护影人自己的权利，同时，他也呼吁正在酝酿的《电影法》能够考虑影人的权益问题。和他持同样观点的是著名导演周晓文，周晓文说：“现在，谁来全面负艺术上的责任，是模糊的。我也不知道中国这方面相关的法律什么时候出台，能不能出台，但我个人认为，如果不出台，中国导演的生存状况就无法根本改变。”

　　影人身体状况一览

　　张国立：常容易心痛

　　张国立也是一个“苦命”的，他说自己每天一般就5小时的睡眠时间，奢侈一点就是六七个小时。由于长时间工作的原因，现在落下了一个爱心痛的毛病。

　　顾长卫：不敢到医院体检

　　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顾长卫表示“一般”，也存在亚健康状态。但他从来没到医院体检过，而由于长期的劳累，使得自己有时间后也怕去医院。

　　张扬：每天就一餐

　　张扬表示自己的身体状况并非很好，“因为工作和生活习惯，我现在几乎是每天就吃一顿饭”。张扬说他也希望自己能像别人一样有规律地生活和工作，但是由于职业性质使然，只有量力而行。

　　陈凯歌：根本没时间体检

　　陈凯歌的助手陈卫尧昨日向记者表示，陈凯歌其实生活中也是一个特别不会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体检”一词对他来讲是非常陌生的，从不会也没有时间到医院体检。

　　冯小刚：一拍戏生活就没规律

　　冯小刚因为有了好老婆徐帆的照料，所以在家里生活相对有规律，但是在外拍戏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好了，“3个小时的睡眠、一天吃一顿是常事”。

　　张艺谋：亚健康状态

　　昨日，张艺谋的代言人、北京新画面公司董事长张伟平向记者表示，张艺谋也存在亚健康状态。他表示，张艺谋忙起来能好几天都不休息，更不用说按时吃饭什么的。不过张艺谋每年都会进行体检。张伟平希望其他导演每年也尽量体检一次，然后对症下药，所谓“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田壮壮：经常几天不合眼

　　首届导演协会奖最佳导演奖获得者田壮壮，对于于晓阳的病逝感到非常遗憾。他说：“导演是个很辛苦的工作，每天都要泡在片场，别人休息的时候，导演还要琢磨下面的戏怎么拍。几天几夜不合眼都是家常便饭。事情出来了，我很想提醒从事导演工作的人们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

　　侯咏：拍片危害身体

　　侯咏是记者采访时见到的最精神的一位，不过他表示，现在身体已不如以前，“我拍《茉莉花开》时就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那部片子对我的身体是有损伤的。睡眠严重不足，饭每天也只能吃一顿”。

　　黄健中：每天坚持锻炼

　　有记者在于晓阳的遗体告别仪式上遇见了黄健中，他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从年轻时就开始坚持每天早晨锻炼，所以现在身体一直很好，所有导演也都可以这样，一定要注意身体，爱惜身体”。

　　小江：导演应该爱护身体

　　30出头的女导演小江是《电影往事》的导演。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小江表示良好，但是遇到了拍戏的时候，每天也就只能睡3个小时。由于她很爱护自己的身体，所以她也希望全国导演像她一样也珍惜身体，只有身体好了，才有机会拍摄更多的电影。

　　横店医院成了休息所

　　姜文拍过一个胃药的广告片：胃疼？光荣！干工作累的。在多次探班过程中，记者经常听到演员唠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这句话乍听之下，很难和衣着光鲜，风光无限的明星联系在一起。但事实就是这样，在片场，不存在“尊老爱幼”和“区别对待”，无论你多有名，赶工时都得熬夜，累了只能在椅子上小憩，饿了也只能拿盒饭充饥。《情天大圣》阿Sa险些变成“阿傻”，就是因为在车后座上睡觉，撞车时无法做出反应而滚向地面引起的；去年底到现在，傅彪、罗家英、郑秀文更是相续传出重病消息。

　　但在横店集团一位负责人看来，演员生病，纯属家常便饭，只是大多数没有被曝光而已：“横店集团医院，恐怕是全国接待演员病号最密集的医院。”从他嘴里出来的病号有出过湿疹的陈晓东、做阑尾炎手术的陶虹、肺结核复发的归亚蕾、高烧昏迷的丁子峻等等。有趣的是，年初拍摄《贞观长歌》时，唐国强从马背上摔下，小脚趾骨折。为此他找到横店医院一年前为他治过肋骨伤的医生，治疗过程中两人成了好朋友。剧组正好缺人演“御医”角色，唐国强便推荐这位医生进组，并指导他如何拍戏。

　　电视剧《昭君出塞》的导演冷杉告诉记者，横店的条件已经好很多了，他们在内蒙古拍摄时，“经常半个月洗不了一次澡，感冒发烧咳嗽哮喘是常有的事情，皮肉伤更多……另外就是剧组效率低下，演员的身体硬生生被工作拖垮！”

　　（栩／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