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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卜昌伟来源: 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虽然贾平凹不擅言谈,举止木讷,但他瞬间闪现的锐利眼神,使人自然联想起他文字的老辣。本报记者 吴平 摄
谈新作人物原型取自真人真事
在《秦腔》中,贾平凹为了真实还原故乡生活,对乡村生活进行了密实的流年式的叙述,其中描写了大量繁琐的日常生活细节,并将当地方言应用到文中。对此,贾平凹说:“我不是不会写那些具有戏剧性的情节,只因我写的是一堆鸡零狗碎的繁琐日子,我试图不动声色地进入,并且不留痕迹地在其中变换角色,控制叙述节奏。事实上,乡村生活正是这般平静。”
贾平凹说:“但是,如果你摒弃一切先入为主的看法,慢慢去读,在理解了我的迷茫和辛酸之后,就会像咀嚼槟榔一样,越嚼越有滋味。”
贾平凹说,《秦腔》写了清风街在几年间的生活流变,以及其中的家族、家庭和男女老少的故事,从婚丧嫁娶,到偷情养汉,这其中有许多来源于他的现实故乡———棣花街里真实的故事,而文中的引生、拴狗、中星等均是村中有名有姓的人。对此,贾平凹也忧心忡忡:“既然是写清风街,那必然离不开街上的人与事,但真要写下来是要犯忌讳的,因为这会涉及到他们的隐私,因此我在写作中多是虚实参半,让人物似是而非。尽管如此,小说写好后一直不敢给乡亲们看,怕他们对号入座,引起事端。”谈故乡进城后感念故土故人
贾平凹说,虽然自己因为写作而“脱去了农民的外衣”,但这并不能说自己就比故乡的人有能力。“其实比我有才气的能人故乡到处都是,比如邻居宽仁擅长做木工活,打制出的家具能用三代而不散架;东街李家的兄弟会拉胡琴,夏天夜晚在门前的榆树下拉奏,让无数人引颈倾听;中街的冬生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他爱唱秦腔,穷得老婆都跟人讨饭去了,他仍在唱;百庆会画画,没有笔墨,就拿锅黑当墨,能在墙上刷刷画出二十四孝图;刘高富无师自通学会了土木设计,全县最重要的建筑就是他设计的。”
贾平凹认为,要不是当年机遇好,自己侥幸进了城,现在恐怕也与他们的境遇一样,“即便我离开故乡生活在了西安,因写作出了名,故乡人却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像我这样的人,村里一找能拉一车,不足为奇。”谈计划十年内不想再写长篇
对于此前传出的《秦腔》是贾平凹长篇封山之作的说法,贾平凹给予否认:“不是说从此就不写长篇小说了,而是说至少在近十年内不会再写长篇了,因为《秦腔》动用了我写作与生活经验的全部宝藏,为写它我都苦死了。”据贾平凹透露,为写作《秦腔》,他两年中独居斗室,掐断电话,几乎拒绝与所有朋友会面,每天清晨从家里带了面条或饺子当做午饭,从白昼一直写到天黑。
对于今后的创作方向,贾平凹说,他会将写作的方向转向散文、随笔、中短篇小说等领域,一旦有了充裕的时间将会四处采风,以便积累更多的写作素材。另据贾平凹介绍,他的长篇小说《病相报告》即将被改编成影视剧。本报记者卜昌伟《秦腔》简介
在陕西的清风街村庄上,乡民们日复一日过着鸡零狗碎、波澜不惊的生活。疯子引生爱上了村里会唱秦腔的美丽女子白雪,白雪却嫁给了颇有家族势力的大学生夏风。引生有许多特异功能,他游荡在村子里,像一个无处不在的窥探者和倾听者,因而获悉了各色人等的隐秘:有村干部之间的权力争斗,有村民为生计进行的苦苦挣扎,有男女间暗来明往的情事……看似平常琐碎的生活,却正酝酿着重大而深刻的社会变革。老支书开垦荒地的雄心已难以实现;新上任的支书紧跟潮流建造贸易市场,热热闹闹带着村民奔向富裕。农民们似乎注定要离开土地,另谋生路。日渐衰亡的秦腔就像为这块土地而奏的挽歌。贾平凹简历
1952年农历2月21日出生于陕西南部的丹凤县棣花街。父亲是乡村教师,母亲是农民。1972年因偶然机遇,进入西北大学学习汉语言文学。此后,一直生活在西安,从事文学编辑兼写作。出版的主要作品有:《商州初录》《浮躁》《废都》《白夜》《土门》《高老庄》《天狗》《黑氏》《美穴地》《五魁》《妊娠》《怀念狼》《病相报告》等。曾获得全国文学奖三次,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法国费米那文学奖和法兰西文学艺术荣誉奖。以英、法、德、俄、日、韩、越等文字翻译出版了20种版本。记者手记农民本色深入骨髓
尽管靠写作他已进城生活多年,可贾平凹始终保持着农民的本色,他喜安静,避喧闹,爱交农民朋友。无论到哪里,他总是衣着随意,不修边幅,他说他甚至对大城市有种莫名的惊恐。他不会说普通话,对普通话保持着本能的逃避,一口陕北方言成了他在作家群里的鲜明标志。这一切,用他的话解释就是,他的本性就是农民,像乌鸡一样,“乌”在了骨头里的那种。
他不擅说笑,面部表情单一,甚至有点木讷。即便说笑,声音也很小,再小点便像蚊子在哼哼,倘若要听清楚他说的话,需将自己的耳朵拉得足够长。好在他说起话来语速缓慢,语气温和。在他面前,任何内心躁动的人都会无条件地安静下来。他爱抽烟,喜欢大口地抽,抽得烟草熏黄了食指的半边指甲,但他继续抽,一刻也不放弃。
俗话说“三代无富人”,我们原本都是农民的儿子,可今天就有人忘了本。贾平凹写《秦腔》为农民代言,为故乡树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是值得尊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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