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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法国时尚摄影师盖·伯丁(GuyBourdin,1928~1991)曾以一系列性虐特征的影像成为流行至今的软色情摄影的先驱,即将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和上海美术馆举行的盖·伯丁回顾展也许能够揭示出他扭曲的才华。
一直以来以疯狂购物闻名于世的英国歌手EltonJohn曾经说他突然间发疯似的爱上色彩,是在有一天看到了盖·伯丁的作品之后;3年时间里他连续购买了12幅盖·伯丁的摄影作品,其中包括模特用私处去融化冰块以及横在床上的大腿的照片。
关于盖·伯丁,一些不遗余力的溢美之辞往往来自他的后世同行,或者部分与EltonJohn一样特立独行甚至行为乖张的人:摄影师JeanBaptisteMondino说,“我的一生中曾有过3位教父——盖·伯丁、安迪·沃霍和马尔科姆·麦克拉伦,盖·伯丁创造了一种新的视界”。时装设计师EmmanuelUngaro说,“他生来就是一个天才,他还是一位超乎寻常的前卫艺术家”。而麦当娜承认自己是盖·伯丁迷,因为他“如此病态、如此有趣”。这种过分的迷恋甚至招致了一场诉讼,盖·伯丁的儿子塞缪尔·伯丁两年前曾向曼哈顿地方法院起诉麦当娜在她的MTV《好莱坞》中至少模仿了盖·伯丁的11件作品,比如一位穿红色紧身衣的女模特俯下身躯凝视着圆镜中的自己,或者一个女人蹲坐在类似电视屏幕的地板上的夸张姿态……
即使在死去十几年之后,还有人在有力或无力地模仿他几十年前的旧作——声名狼藉的圣罗兰“鸦片”香水广告中的女模特大概是用躺在地上的白色躯体和张开的双腿来向盖·伯丁致敬的——这对死者来说应该是一种恭维。上世纪70年代,盖·伯丁成为全新的软色情摄影风格的先驱,通过仔细描述对性的幻想和对危险的暗示来为时尚图片和广告寻找一种戏剧化的新思路。他的一些最具标志性风格的影像诞生于为CharlesJourdan拍摄的皮鞋广告中,这是用可以让人接受的性面貌去销售的一些东西。当然,这样一种过于心照不宣、过于附吸在恋物癖暴露世界上的审美方式,是不可能变成真正的色情的。
通常,盖·伯丁最显著的商标是一个女人,一个处于暴力或者危险境地的原型女人,比如当他为手表拍摄广告时,画面上是在地铁里被骚扰的戴手表女人。那些女人们大都穿着细高跟皮鞋,涂着闪亮的唇彩,高高的颧骨上抹着不太精致的条纹状腮红。而他照片中的故事则总是恐怖、病态和不完整的,充满着极端、奇异有时甚至让人毛骨悚然的暗示。一个脸被化妆成艺妓模样的女人脸朝下躺着,从她的嘴里吐出被融化的血红色唇膏;被幽禁在一间水泥墙小房间里的两个女人,一个脖子上悬挂着绳索,另一个毫无生机地躺在桌上。一个红头发女人走过大街,我们瞥见她闪身而过的一瞬间,她的脸被隐藏在一根水泥电线杆的背后,上面贴着“犯罪调查”字样的招贴……
在盖·伯丁的作品中,最著名的一张照片展现了一个犯罪现场——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被粉笔勾勒出的身体轮廓,模糊的液体一直流淌到人行道上,而地上还残留着死者的魅力遗物:一副紫红色太阳眼镜和一对粉红色的高跟鞋。也许,他的影像可以算是被超现实主义者称之为“痉挛的美”的典型,摄影师NickKnight这样解释这种致命的诱惑:“我认为恐惧以一种有悖常情的方式增加了魅惑力,这是某些我们无论如何期望去体验的东西。”
盖·伯丁1928年出生在巴黎,1954年开始为法文版《Vogue》杂志工作并持续了30年。根据与他合作过的编辑回忆,他是一个身材矮小、离群索居的男人,说话声音尖锐,常常喜欢嘀咕抱怨。他在巴黎一个幽暗的、被漆成黑色的影棚里工作,其中没有电话也没有办公室。
即使在70年代的事业巅峰时期,盖·伯丁也从来不被认为是一个让人愉快的家伙。他曾经说过他的影像获得仅仅是出于意外,他不是导演而是运气的经纪人。但事实是他的每一张照片都包含了无数设计,他始终专横而且苛求,甚至试图去篡改大自然。有一次在拍摄户外场景时,他坚持要改变海水的颜色,因为那不是他想要的那种蓝。助手们只好往大海里倒入一桶桶染料,但立刻徒然无益被海浪冲走了。他以残酷地损害模特的身体而闻名,曾经为了拍摄两个皮肤由黑色珍珠组成的女人的场景,他用胶水从头到脚涂满模特全身再粘上珠子,她们的皮肤因此无法呼吸。当一旁的时装编辑提醒他模特有可能会死去时,他微笑着说:“让她们死在床上,那会多么美丽。”
对于那些熟悉内情的人来说,盖·伯丁的私人生活与作品之间的交叠似乎是过于真实与残酷。他曾经说过最纯粹的照片是呈现出那些垂死或者无意识的人,他的真实生活中同样充斥着他的影像所提供的那种希区柯克式的神秘与死亡场景:他的一个红头发情人试图割腕自杀,另一个女友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他的第二个妻子一直被他禁锢在寓所里,从来不准用电话,最后她上吊自杀了。据说盖·伯丁出生不久就被他的生母抛弃,小时候他只见过她一次,那是一个脸色苍白、化妆精致的红头发女人。虽然他一生中从来不曾原谅被母亲抛弃的事实,但是那种脸色苍白、平淡无奇的红头发女人也从来不曾停止地出现在他的摄影作品与生活中。
上世纪80年代,当盖·伯丁已经不再处于职业高峰并负债累累时,他曾经因为辱骂税务官被短暂地关进监狱,但他说希望能长久地呆在里面。人们很难猜测出他负罪感的真实原因,他应该不需要为身边那些女人的死亡负责。他的照片中没有谋杀,只有谋杀的场景。也许,他所犯下的惟一罪恶就是他的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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