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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图片说明:陈欣的作品很被市场看好 本报资料图片 王天志 摄
2005年7月10日,通过手机短信来回几番讨价还价,孙浩最终在去九寨沟的汽车上敲定了《蔓延》的价格:10万元人民币。至此,成都双年展新人特展最大一笔交易画上句号。
此桩交易,中国台湾山艺术基金会负责人林明哲投入了100多万元人民币。有幸入得其法眼的,是孙浩、吴雪莲、李演、程勇、彭建德、陈欣6位新人。
除了这6位幸运者,罗中立之子罗丹、中央美术学院张颖和陈小娣等人的部分作品已被预定或买下。由此,成都双年展刮起的新人风暴,开始在中国艺术界显山露水。
这些新人作品的价格加在一起,也许抵不过罗中立等大牌名家一幅作品的价格,但它宣告了中国艺术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然而,市场是把双刃剑,新人特展凸显出欣欣向荣,也带来了很多其他相关的冲突和问题。一 新人展抢眼双年展
进入成都双年展新人特展现场,一组组黑白脸谱拼成的大照片迎面扑来,摄人心魄。这幅摄影作品出自四川美术学院本科三年级学生孟阳阳,她用风靡世界、年轻一代无人不知的玩具洋娃娃名字作为标题———《芭比芭比》。“众生相缩影了年轻一代的新面貌。”所以,新人特展策展人冯斌把这件作品布置在新人特展展区开始的位置。
冯斌介绍说,2001年首届成都双年展,新人特展有24人参加。其中,周楠的全部参展作品被瑞士前驻华大使希克以每幅500美元的价格买走,徐雅惠的雕塑被香港一商人1万元人民币买走。
第二届双年展上,新人特展由24人增加到51人,遴选范围从传统美院扩展到全国。
此时,上届新人盛天晔、陈可、李大方已经荣登本届双年展主题展。让冯斌更感欣慰的是,这次新人特展水平更高,如中国美术学院推荐的陈欣,不但是去年全国美展的银奖获得者,也是中国美术学院组织各系科开会共同讨论决定的推荐人选。令冯斌遗憾的是,因为时间原因,本届双年展没来得及评选新人奖,但海内外收藏家对本届新人的投入远远超过了新人奖奖金。
仅中国台湾山艺术基金会负责人林明哲一人,就在6位新人身上投入了100多万———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新人特展不仅成为青年艺术家成长的阶梯,还成为双年展最抢眼的一个群体。二充满戏剧性的交易
早在两个月前,林明哲先生就特别关注新人特展。在冯斌电脑上看了作品资料后,林先生相中了5人的作品。当时,就买下了四川美术学院国画系学生彭建德的6幅参展作品。
7月7日布展,林先生初次目睹新人作品真容,9日又到现场详细观摩。与此同时,林先生通过冯斌让被其相中的学生开价。冯斌介绍说,由于艺术市场发达,加之有很好的经济口岸,杭州和北京的新人报价很高,林先生当时决定不谈。事后,林先生告诉记者:他不愿意与学生讨价还价,因为学生们是第一次正式面对市场,怕他们心理负担太重。
经过至少三个回合的报价与还价,林先生9日晚与吴雪莲、李演、程勇等新人分别谈妥价格。10日早上,组委会安排参展艺术家去九寨天堂玩。此时,只有中央美术学院孙浩一人的价格没有谈定,双方僵持在2.2×4.4米的大画《蔓延》上。
在校友吴雪莲的建议下,汽车进入九寨沟时,《蔓延》定格在10万元。孙浩告诉记者,他自己的心理价格是15万元。
就在去九寨沟的路上,画款开始陆续打到新人的银行卡上。“那时,他们可是钱包鼓鼓地上天堂啊!”冯斌对记者开玩笑说。据悉,孙浩卖出了15幅画,价值30多万元,吴雪莲的50余幅画(其中45幅为小尺寸的《水墨人物》系列作品)卖价接近30万元。
冯斌第一时间将消息通过短信发给几位策展人,殷双喜对此非常怀疑:我对媒体夸张的做法一向不信任,是否确有其事?冯斌表示这些都是他亲手操办的,殷双喜表示:那就理直气壮地宣传,可以向专业媒体推荐。三投资新人是一种挑战
投资艺术20年来,林明哲收藏了几乎所有的中国名家作品———齐白石、黄宾虹、林风眠、李可染、刘海粟、黄胄、吴冠中、罗中立、陈逸飞等等。“投资名家没有挑战性,闭着眼睛买来,都是可以赚钱的。”林先生告诉记者:投资新人是对自己的挑战!
100多万元砸向新人,不仅是中国双年展的第一次,在走遍世界各大展览的林明哲也是第一次。是什么,让他如此“阔绰”出手?在记者面前,林先生一语道破“天机”:我凭借的是自己多年的判断———画本身是不会增值的,而是随着艺术家的增值而增值的。
就像绝大多数收藏家知道的那样,投资名家作品是比较保险的,可是新人作品因为充满未知,林先生的投资理念因此变得耐人寻味。他告诉记者:名家和新人的投资标准是一样的———“1、作品要呈现出个人独特的风格和思想;2、具有浓厚的中国特色;3、作品要体现时代特征;4、一定要有绘画性,体现长期积累的功力,这是别人无法学习和替代的。”四 投资新人是投资未来
除了林明哲外,中国香港艺倡画廊负责人董建平对李飒的作品很感兴趣,目前双方已在谈价,北京一收藏家已经订下了罗中立之子罗丹的两幅作品,中央美术学院张颖和陈小娣的两张版画也被买下。
作为新人特展策展人,冯斌对现在的市场反馈感到满意:我很满足,很有成就感,因为被我选中参展的作品得到了艺术市场的关注。对新人作品的价值,冯斌是感受最深的:年轻人更敏感于时代和文化的变迁,并试图用新的方式来表达。与画了二十多年前农民的著名的父亲罗中立不同,罗丹的《摇滚狂潮》以平面而强烈的色彩表现了青春的激越和个性的张扬;同样是子承父业的李飒,是国画人物画家李伯安的儿子,他也没有因循父辈成功的“家传”,而是从传统资源中寻找新的可能,并借用西方艺术的解构方式,把传统古画进行重新构成。一方面,这是儿辈们为了追求不同于父辈的面貌自觉地另辟蹊径;但这更是二十几年来中国社会和文化变化的自然结果。“春江水暖鸭先知”,年轻人更敏感到变化中的文化趋势,这使他们的作品具有强烈的青春活力与时代感。
基于此,林明哲告诉记者:收藏界非常关注他的山艺术基金会在做什么。言外之意,他代表了一种收藏方向,肯定会牵动市场神经,这些新人作品肯定会增值。“我买的是未来10年、20年的东西。就像酿红酒或者制普洱茶一样,我现在的收藏,会在儿子身上体现价值回报。”五双年展改变新人
新人的价值在未来,林明哲却有他的现实考虑:“我是在帮助这些学生,让他们更有信心,避免了生活和经济的压力,而专心去创作。”他们几乎都是第一次进入市场,二三十万对他们是难以想像的。“罗中立毕业几年后的作品,都才买几千块呢!”
彭建德来自湖南农村,家境比较贫寒,去年在四川美术学院考研失败后一直在学校附近租房住,为了这次参展,彭建德的一幅画居然画了7次。现在画卖出去了,彭建德已经带着钱和信心进行新的创作了。
此外,冯斌还讲了一件事。开展后,一位白领女士找到冯斌,指着鲁迅美院刘松的雕塑问可不可以卖,忙得不可开交的冯斌当时有点烦,说这是展品不卖的。这位女士说,她在从上海到成都出差的飞机上看到成都双年展的消息,然后就从机场直奔展场,就是想到现场看看。冯斌被感动了,立即打电话给刘松,结果这件作品已经被人收藏了。回到上海后,这位女士还通过电子邮件与冯斌、刘松保持联系,表达着她对当代艺术的热爱。
刘松用短信向冯斌表达感激之情,他说,“能够有一个机会把作品卖出去,对我来说也许就是改变我生活的一个机会。”
在采访这些新人时,他们表现出对市场的犹豫和选择的被动。策展人冯斌表示,肯定新人首先正视作品本身的态度,同时他认为:作为艺术家,应该是文化流向和艺术市场的引领者,而不是随行者。
而林明哲则直接指出———市场是一把双刃剑。“新人必须要控制自己,保持生命良知和艺术良知,把握好艺术与商业之间的平衡,否则被市场主宰,艺术价值就会受损。失去了艺术价值,就失去了市场价值。”六市场拷问艺术教育
中国艺术教育正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艺术教育的社会需求逐年上升,从前精英化的艺术教育逐步走向大众化。虽然在艺术教育招生规模日益扩大的背景下,中国的各类高校纷纷开办艺术专业,但就这次新人特展的人选和作品来看,优势依旧集中在传统的几大主要的美术学院。
据了解,此次参展的51位新人中,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学院和四川美术学院各9人,其余来自鲁迅艺术学院、南京、湖北、天津、西安和广州等艺术学院。
作为成都人,冯斌很愿意吸收成都艺术院校的新人,也有不少成都艺术家和艺术院校推荐新人,但最终没有一人是来自成都院校的学生。冯斌指出:成都没有专门独立的艺术院校,只有二级分院。成都艺术院校还需要在师资队伍、学生资源方面加强人文积淀和历史积淀,这是一个历史过程,并非一夕之功。
还有一个事实是:50多年来,主要的知名艺术家无一不是出自艺术院校。在全国十数个专业艺术学院中,每年各自的毕业人数都在600~1000之间。以四川美术学院为例,每年招收和毕业1000人左右(纯艺术类的有400~500人),由于社会竞争和生活压力,大约只有10%的人从事职业艺术创作,而最终成为名家的比例更小。毕业后,从事广告、装修等职业的人居多。
“这是一个严峻的现实。”冯斌不无忧虑地说道。本报记者 王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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