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来源:厨房机密 胡元骏有没有感觉
粤菜的流行,成就了一批香港厨师。到内地后,带来了很多先进的管理经验和菜品制作上的创新。其中有手艺高超的,也有极个别滥竽充数者,不知从哪儿弄来几个国际奖牌就招摇过市,基本上没炒过几个菜,手艺还不如一些新手。
老茹就极其痛恨这样的香港厨师,虽然他也是香港人。老茹是我们酒店的总厨,骨瘦如柴,可那双手一亮出来肯定吓你一跳,十指如钢条般粗壮坚硬。曾经在饭局上他给我们表演了一把空手捏碎玻璃杯,而手却完好无损的功夫。他自己说,这都是从小抓炒锅抓出来的。
老茹干起活儿来干净利落,快、稳、好,他也同样要求手下厨师必须做到。可有几个人能如他般在灶台上挥洒自如啊。每每看到他看不惯的厨师,老茹就大喝一声:有没有感觉?说完抄起那位厨师的炒锅,把人家扒拉到一旁,自己闷头炒一通儿,也不言语,炒完菜后狠狠瞪人家一眼,扬长而去。那厨师已经几乎被吓傻,呆在一边半天才缓过劲来,私下里和我说,本来有感觉,被他一喊就真没感觉了,也不告诉我哪儿错了,我怎么找感觉啊。
厨房里,所有人都犯了“有没有感觉”的恐惧症。甭管当时老茹呵斥的是谁,一听这几个字,手里的活儿都干不大利索了。有的干脆借故去厕所暂且躲一下风头。
老茹绝不给任何人留面子。他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令进厨房催菜的总经理立即出去,说严禁任何非厨房人员进入,老茹还有他的一番道理:“他进来催菜就是在骂我的能力不行。”整个厨房在他的“领导下”,真有些人心惶惶。曾经在一个月里面,七个炒锅师傅有四个提出辞职。
终于,老茹下岗了。酒楼的官方解释是,无法负担老茹的高额年薪。可私下里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新厨师长的年薪不比他少多少。
送老茹去机场的路上,我壮着胆子说:“您看您认为那几个不怎么样的香港厨师,在酒店里人家还混得好好的,您却要回家了。”老茹大手一挥:“切,大不了回乡下种地。我有我的感觉。”导游笔记徐昕名 字
很多人都说,外国人的名字比中国人的好记,汉字千变万化,几乎任何字都可以拿来当名字用,排列组合一下就有了无限多的可能。而欧美人的名字就不一样了,用来用去就是那么几个,英文词典的附录里都有罗列。所以相比之下,老外的名字要比我们少得多。去年我在国外进修,一个30多人的班里,光是叫“卡琳”的姑娘就有5个之多,搞得老师每次点名都非常头痛。
我在带团时给自己取了个外文名叫Kjell,是个很典型的北欧名字。后来有很多客人告诉我,Kjell这个名字最流行的时候是在上个世纪中期,所以他们在旅行社的计划上事先看到我的名字,还以为我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呢。他们还说,虽然名字老了点,但却很管用,这样一来大伙儿都可以很轻松地记住我了。
他们记住我的名字当然容易,可要我记住那么多客人的名字,难度就大多了。尽管外文名就那么几个,但是分别安到每一个游客头上,记起来就非常困难。印象中好像只有在接第一个团的那次,我才准确地叫得出每一位客人的名字。后来接待的团越来越大,“导”“游”之交淡如水,很多人不要说名字了,音容笑貌都已经很模糊了。
因为叫不上名字,所以跟客人打招呼时就有些尴尬,只好用“你”来代替。好在这个“你”字的用处非常大,不管男女老幼———就算是长辈———都可以拿来套在头上,百无禁忌。比如我会说:“你,帮我举一下小旗,我去买门票。”“你,今天走得很累吧?”每个人都是这么用的,也不觉有什么不妥。直到有一次,团里一位较真儿的老太太颇为生气地对我说:“你,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有一个名字,名字是用来叫的,以后请你使用我的名字。”
后来,我只好仔细地在接团计划上查看老太太的名字,用力地记了下来,保证以后不会叫错。域外杂记 章戈浩有车一族
在英国,出门不便,决定也当一回有车一族。四下打探了一番,同学之中有开轿车上街的,也有蹬滑板出门的。很明显,前者超越了我的经济水平,后者超越了我的技术水准。咱是自行车王国来的,当然还是踩自行车好了。在自行车行一见标价简直呆了,清一色的变速山地车,价钱也是清一色三位数,直追当地二手汽车的价格了。老板居然还振振有词:“汽车是交通工具,自行车是运动器材,当然不是一个价格体系之内。大家用自行车不就是为了减去开汽车时长出的赘肉嘛。既然大部分顾客都有钱长出赘肉了,自行车也就自然要卖得贵些。”
好在还有地下黑市,最后几轮讨价还价,精挑细选,终于用20英镑的“超低”价格换回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车。铃不响是因为根本就没有铃,这里大街上本来就没几个人,装个铃也的确浪费。除此之外,后面没了货架,边上没有站架。好在公众场合都有给自行车预备好的车位。要么是个铁杠把车往上一靠,要么是个铁夹般的东西把车头一卡。虽说保不定什么时候一点风吹草动车就歪了,但限于条件也只能这样因陋就简了。
骑上了路才知道大麻烦在后头,大部分城市根本没有自行车道。自然,哪儿有给运动器材预留车道的道理?有个别城市格外照顾,修了小小一段的自行车专用道,可骑着骑着一个“END”,宣布自行车道告终。人行道就算空着也不能骑上去,不然碰到警察叔叔就麻烦大了,只有提心吊胆与风驰电掣的汽车们并肩而行。这次倒真找到点有车一族的感觉了,虽然不用油,好歹也和汽车走一个车道嘛。
满大街上,除我以外,骑自行车的都戴着头盔。价格当然也很不菲,一打听,警方只是建议佩戴,不强制,我就装着不知道。可是有强制的,比如车灯。有了爱车没几天,就听闻警察要捉夜间不开车灯行驶的。一个同学不幸落网,被罚50英镑,是车价的两倍带拐弯。急忙又到车行去找个车灯,车灯一个5镑,一对起卖。可这又是必需器件,不可或缺。一番冥思苦想计上心头,索性找来个几十便士的手电往车头一绑,反正也是电动的,亮度又不比车灯差。打扮停当大模大样夜里就上了街,特意从警车前一弯。正在白话郑平天才考场
监考的女老师像所有正规重要考场的监考老师一样如临大敌,努力挤出满脸杀气,煞有介事地宣布考场纪律:一二三四甲乙丙丁ABCD……答题时一律要用2B铅笔在题卡上涂方块,准考证身份证一律要放在桌面上指定位置。监考人脚步轻柔得跟猫一样,飘忽着时不时出现在身边……
一场走过场的考试弄得这样很正式很严肃,这让我们有一点莫名的兴奋。近似于一个从来没有正规比赛经历的业余足球爱好者突然被送上国际比赛标准场地,踢一场有穿着正规服装的裁判和巡边员吹哨举旗的正式比赛。其实考试结果无关痛痒———说是企聘的资格考试,但参加考试的人都早已在单位里一个萝卜一个坑地顶着,也就是闲着没事为已经端得有些腻烦的饭碗走个过场。能在媒体里靠写字说话吃饭的,至少都念过十几年的书,基本上均属身经百“试”而且屡“试”不爽的,但还不能不装得挺当回事,所以又像小孩过家家分配给你个爷爷或奶奶的角色,你得绷着脸端着架子演像了。
形式的惟一优点是:当你彻底明白它只不过是形式时,心情就会变得相当轻松和愉悦。考试时我听到考场里有人交头接耳,不过不是在问答案,而是在嘀咕谁出的这神经病的题目。
我本人考得最轻松的是英语,反正是一点不懂,所以一点脑子不用动,很踏实地等着别人把答案传过来。写作题最不靠谱,要求写一篇800字左右的议论文,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光那满满两大篇参考材料看一遍也得十来分钟。我飞快地把840个格子填满之后,又在空白处加了一括弧:纸不够。唉,还有好多心里话要说啊。原以为我这算是最酷的了,不想有个姑娘更厉害,短短十来分钟就交卷了。她的卷子共分三个自然段,一段曰,本人不赞成在北京发展私家车,理由请见参考材料第二部分;二段曰,解决空气污染和能源危机应该先从汽车做起,理由请将参考材料综合;到此大约已有350字,于是第三段曰,此处省略450字左右。
最后另起一行:完。八卦之声 陈白村周慧敏的伯乐
老早以前看过亦舒写周慧敏的文章,文中说周“美得似卡通片中人物”,而且有才华,不爱慕虚荣,“一件衣服穿多次”。亦舒一向对娱乐圈中人讽刺有加,小说里只要有明星出场,总是漾开笔墨进行尖刻讽刺,如此不惜血本褒奖她,让人暗暗纳罕。后来才知道,亦舒是周慧敏男友的姑姑。世界上真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周慧敏可能比较符合亦舒对女性的期望,美貌非常,又自立(《我爱法拉利》是戏如其人),懂得进退,有才华(请看她的水彩画),又节俭,显然比较讨“自少家贫、少年反叛、早婚产子、离婚反目、怀才未遇”亦舒(倪震的评语)的欢心。尤其前两天周慧敏到北京为某化妆品代言,被问到复出的可能时,淡淡回答:“我已经习惯过平静的生活,对演戏、唱歌不抱太大希望,有兴趣的话可能会考虑,但是要再回到以前做艺人的状态应该是做不到了。”这样的言行举止,估计深得倪府熏陶,也很受倪府欢迎。
亦舒文章里,到处都是身边人的影子,她的两百本书里,为哥哥倪匡做过广告的总有二十本。《我的前半生》里面,女主人公的孩子拿起一本“卫斯理”来看,女主人公突然脱离自身性格,严肃正色地对孩子说:“这个人的小说非常迷幻美丽,那套书是我的财产。”她这样喜欢抬举身边人,肯褒奖周慧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亦舒的眼光不错,被亦舒称道,多半也错不了。举亲不避嫌,这“亲”也要上得了台面才好。以前不大看倪匡的书,经亦舒这样提及,回过头去看,发觉真不错,才注意到邵氏鼎盛时候的那些华美妖冶的电影,许多是倪匡编剧。被亦舒夸,胜过被宋祖德、被英皇大力追捧。光跟别人拼自己拥有的千里马还不够,要拼,还得拼欣赏自己的伯乐。
所以,看到八卦里说周慧敏当年在日本如何如何不堪,我根本不相信。以倪家的声望,倪匡、亦舒的精明严谨,倪匡在娱乐圈子里的多年资历眼线,亦舒的手眼身法步,大概不会让有那样过去的女子跟倪震走。
身边人的声望是很重要的,被什么人欣赏也是很重要的,那是一份最够分量的铺保,总有用得着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