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吴筠
有人说,我的写作正在回归传统,这不过是关于我的众多蠢话中的一句。法国“新小说派”的领袖人物阿兰·罗伯——格里耶是这样一位作家——文学爱好者对他万分仰慕。尽管他的作品的文字非常浅显,但许多仰慕他的人却并未读懂。文学批评家为他不惜笔墨,认为他是法国文学的捣乱分子,但所有的攻击却最终帮助了他。在中国,他的小说几乎每本都被翻译出版。在中国读者的心目中,他已经赢得了和巴尔扎克差不多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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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在日前开幕的2005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已经83高龄的格里耶面对上百专业观众兴致勃勃地谈了一上午,关于小说,关于写作。
不理解才写作
在现场的中国作家余华说,格里耶写的是一种有方向感的语言,很容易懂,但是又总觉得在其中隐藏了某种看不透的东西。
格里耶本人则说,他没有像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朋友克劳德·西蒙那样使用繁复的句式,他使用的就是最正常不过的法语,他所颠覆的是法语的叙述方式。“传统意义上,法语文学的叙述方式在巴尔扎克这里达到一个高峰,准确写实,而且他很理解这个世界,还试图帮助读者理解这个世界;而我不是这样,我写作是因为我不理解这个世界。”
“作家不理解,这是正常的状态,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读者能够从你的书里读出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余华这样说。
为将来读者写
“上帝懂得一切,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不写小说。我忘了是哪位哲人说过,上帝死亡之后,小说开始出现了新变化。我想,这种变化就发生在现代,人们对于生活的怀疑越来越多。”格里耶很赞同余华的想法,“世界上有两种作家,一种是为现有的读者写书,另一种则是为将来要出现的读者写。我就属于后者,所以我很高兴地看到,‘新小说’改变了人们的阅读习惯。经过了这么多年,法兰西学院也向我敞开了大门,学校里早已开始研究我的作品,这是经典才有的待遇。因此与其说我回归传统,不如说古典向我靠拢。”
“文学的传统与革新是并不绝对的概念,而传统或者说是经典也有一个成长的过程,格里耶的小说就是传统成长的一部分。”余华用这样两句话结束了他们的对话。
(本报北京9月4日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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