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顺利约到本届威尼斯电影节的评委钟阿城，实在出乎记者意料。因为根据以往采访国际电影节的经验，在未公布获奖名单前，评委按规定是不能接受记者专访的。但是阿城在电话里却答应得很爽快：“行啊，你下午4时以后过来吧。”让记者心里一阵激动。
评委是“苦力”
记者到达丽都岛上最大的Desbains酒店时，阿城正坐在走廊的靠背椅上和翻译聊天。一身普通的浅米色麻布衣裤，戴着粗框眼镜，手里拿着烟斗，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看上去和一个普通的旅游者没什么不同。对于记者的疑惑，阿城劈头就说：“你别把评委看得那么玄乎，其实我们都是苦力。”
作为竞赛单元的评委，阿城每天都要看至少3部参赛片。“我们早上8时就得起床，9时看第一部片子，11时吃饭，下午安排两部或者一部，晚上7时还得看一部，生活又累又枯燥。”阿城和一干评委所住的酒店是全丽都岛最大的酒店，一晚至少得花500美金，“但根本没人认得我是谁，说不定走在海滩上就有人给你个大耳刮子，谁也说不准呢。”他开玩笑说。
受邀很突然
采访间隙，阿城不停地瞧着自己的手机，像是在发短消息。接着，他往手中已经有些磨损的褐色烟斗里装了点烟丝，点上后美美地吸了一口。看到记者好奇的目光，他解释说：“香烟太贵了，抽不起啊，所以我只抽这种掺杂香草的烟丝，好几年了。”
要他谈谈这次被选中当评委的原因，阿城竟然说：“我也不知道，哎，你知道哪里可以打听么？”他表示，自己当初只是收到了一封措辞恳切的邀请信，问他愿不愿意来威尼斯，“看上去就好像有人问你今晚来不来吃饭，或者能不能参加一个晚会一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阿城就来了。“飞机的舱位很好，人家组委会太抬举我了。其实我这种人有经济舱坐坐就够了，我一来就向马可道谢，这是基本的礼貌。”
评委要冷静
阿城在回答问题的时候，通常会低头默默考虑一番，然后很认真地看着你说话。他不喜欢听记者说他是“唯一”的中国评委，“干吗要想得那么复杂呢，我就是个评委，我其实是最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导演和明星。”
这个星期五，评委们将结束所有影片的观赏，进入实质性的讨论阶段。对于目前国外媒体评出的前3名：乔治·克鲁尼的《晚安，好运》、朴赞郁的《亲切的金子》以及李安的《断臂山》，阿城不置可否。他认为，看电影也和写小说一样，要平心静气，一旦激情澎湃就会“胡言乱语”。“所以，观众可以为电影流泪，可以爱看什么看什么，我就不行，因为评委必须要冷静客观，对电影负责，对自己负责。”记者问他有关电影节黑幕的问题，阿城回答说：“说句不中听的，我们做评委的除了包吃包住之外也没什么钱拿，我还真想有人送红包呢。其实任何一种猜测，都能反映出猜测人的心理和所处的环境。所以你照照镜子，马上能看见自己的‘小黑脸’。”
特派记者 张艺(本报威尼斯今日电)
优哉游哉的阿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