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菜
我以前每天就餐时间是:早餐八点,午餐十二点,晚餐六点。现在我把每一餐的时间都推迟一小时,我不想在吃饭时听到啪啪他们在外面咚咚咚敲门,尤利一听到敲门声就紧张、吃饭倒胃口。开始时候我的胃很不习惯新的就餐时间。
前天爆米花来敲门时我给了他们三百块钱,对他说我要出远门。昨天安静了一天,今天早上八点钟咚咚咚敲门声又准时响起,大概是三百块钱花完了,看来他们并不相信我的话。我打开门,看见防盗门外五个拥挤在一起的颜色形状各异的人头,我嘭得一声关上门,给我居住的花园小区保安挂了个电话,告诉保安,这五个人严重扰乱了我的生活,给我轰出去,再也别人他们进来。中午没有听到敲门声,我想他们大概走了。
午间新闻说今晚的月亮是一年中距离地球最近的时候,在广州看月亮最好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钟,我想起街对面有家烧烤牡蛎店,就提出和尤利出去吃,我们可以坐在街边喝酒,欣赏着比《皮拉莫与提斯贝》里更柔和,比李白诗中更美丽醉人的月色。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门,我们刚走到街上,啪啪他们就像从地洞里冒出来的一样,又紧紧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在牡蛎店门口坐下他们也围坐过来,双胞台兄弟争一张椅子差点又打起来,我从钱夹里拿出一百元钱说,“你们到别的地方去吃好不好?我们想清静一下。”
啪啪接过钱说:“啥?你把我们当臭要饭的?一百块钱够我们五个人吃吗?”
我又递出一张,“这下你们可以走了吧?”
“啪啪,我想在这儿吃牡蛎,我好久没有吃牡蛎了。”夜来香把手搭在啪啪的肩上,说话时拿目光冷冷的瞟我,她还在生我的气,脸拉得水萝卜一样长。她的肩上披的是我的一条玫瑰红披肩,这条披肩她什么时候牵走的还真不清楚。
我操!只有我们走了—————尤利牵着我的手来到街上。刚要打车去别的地方吃饭,啪啪又追上我说,“啥?两百块钱够我们吃饱牡蛎?老板说最小的也要两元一只,大的两块五。”
我什么也不想说,立马再递上五十。靠,这年月清静也要花高价买。
不够,他还是不走。
我再也忍不住,大吼道:“你们想怎么样,啪啪?我要打110了。”
“打呀!”啪啪说,“巴不得你打,你身边的这个鬼佬,来历不明,八成没护照,我知道,你打呀。”
夜来香叼着一支烟跑了出来,搂着我的双肩说,“别生气宝贝,他们是一群混蛋,我讨厌他们,我讨厌在外面吃饭,我喜欢吃你做的饭,你以后不要让你小区的保安赶我们走好不好?我们还是按老规矩,到你家吃饭,这样他们就不会随便向你要钱了。你知道,我们喜欢你,你瞧,离开你,我们有多伤心。”
“决不,我宁愿给钱,也不让他们进我的家。”我在心里说。
(栩/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