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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江涛
在香港看电影,我的首选影院是油麻地的百老汇电影中心。原因只有一个,这里可以看到其他电影院不上映的各国艺术电影———当然全世界都上映的大片这里也有———而且,比起其他电影院,这里的票价是一年四季不变的35元港币,典型的广式排档风格———平又靓。
甚至,百老汇的银幕也与众不同:它悬于高处。第一次去的时候很不习惯,要知道我每次去飞扬,总是选大厅的9排和10排,力求平视。面对高高在上的那块银幕,极像古代仙人早就说过高山仰止什么的,而把一个影迷的脖子揪起来的电影院大概是少
之又少,电影文化崇拜原来也是可以身体力行的。后来向香港土著电影人打听,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崇拜,新社区的楼已经建好,政府要求在这里搞一个艺术影院,大楼根本不是为专门的影院设计,结果才有了现在这个因地制宜的电影中心。电影《梦想家》里,年青的影痴专门往第一排钻,那是真正的膜拜,百老汇本身并不这么想。
在百老汇电影中心上映的电影,尤其是艺术类,字幕的翻译大多由资深电影人捉刀,水准很高,我每次都把电影最后字幕看完,片尾曲听罢才欲罢不能地离开。当然翻译的大名也会出现,一起接受膜拜。你不要以为这样变态,其实这就像有的人酷爱吃锅巴,等别人把饭吃完,一个人才连锅端起大嚼锅巴,而恰好,愿意来百老汇电影中心的人,都是些喜欢锅巴的人。上周我错过了在百老汇看《朱古力奖门人》,晚上在海港城旁边的嘉禾电影院游荡,才发现这就是提姆·波顿的《查理与巧克力工厂》。真是成也翻译败也翻译,当时还以为是曾志伟的亲戚拍的戏。赶快买票进去,天花低矮有点看投影的感觉———香港人多地少,不用去看填海,到这家电影院参观就可以了。
提姆·波顿的电影很少有我不喜欢的,但这次却是我第一次看粤语的字幕版本。等到主人公之一的巧克力工厂主人出场,字幕大人为这位美国兄弟取了一个让人喷饭的中文名———王卡卫,在粤语发音里,分明就是王家卫的谐音。所以之后,一个阴郁的美国“王家卫”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其实这位老兄叫Wonka(旺卡),曾经有部电影叫《一条叫旺卡的鱼》,我觉得字幕大人估计是看过,但看成了《一条叫旺卡的“水鱼”》,然后灵机一动,把旺卡看成了王卡卫,电影里面的很多台词,都像有意无意地在挤兑这香港著名的艺术片导演,电影的大部分时候,这个王卡卫都阴阳怪气,但我是观众,有时候情不自禁地笑出来。
“朱古力奖门人”与“王卡卫”都属于哗众取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文字游戏,前者是通过俗文化来勾引视线,后者则是利用俗文化来调侃神经,典型的哥俩好技巧。
可惜,一直等到电影院亮灯,也没在银幕上看见字母翻译大人的名字出现,真是遗憾。
(Robby/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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