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连载
王亮 东方不亮
(上期摘要：吸毒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时间到了1998年，我已经和老婆何秀鹃结婚一年了。我的掩饰工作做得很好，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一直睡在她身边的丈夫是个吸毒者。而我呢，毒瘾还不算大，差不多一个星期一次，一次也吸食不了多少，所以外形看起来没有多大变化。
只是在聊私房话的时候老婆有时会提出她的疑惑：我和她“办事”时怎么有时候好像很没用，上去之后三两分钟就解决问题了，而有时候却像是另外一个人，半个小时都没有完事。我嘻皮笑脸跟她解释，有时候状态好嘛，所以能坚持久一点，有时候心情不好，当然就很差劲了。
她只有过我一个男人，我跟她这么解释，她也就释怀了。其实我心里知道，这都是海洛因的原因，每次我吸食了之后，做爱就很厉害，想怎么发挥就怎么发挥，完全体现出男人的阳刚；但是不吸食的时候，情况就很糟糕，通常三两分钟匆匆完事，令人沮丧。所以一般情况下我都安排好时间，只要是当天吸了毒，晚上就要“办事”，否则就算老婆兴致好，缠着我撒娇，我只是推说太累，尽量拒绝。
这海洛因也怪，只要你吸够量，吸得头晕晕的，不要说你射精半天射不出，有时候连撒尿也困难。我就看见过，有人吸食得太多，想撒尿时，就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干脆就蹲着撒了。据说蹲着撒尿，更容易撒出来，但是即使是蹲着，小便也是好几分钟才出来。这用医学知识很好解释的：因为海洛因除了作用于神经系统，还作用于平滑肌腺体。因此，我吸食了，常感觉口干舌燥，它还舒张了膀胱通尿肌，所以小便起来很费力。
日子这么匆匆过去，一九九八年的八月份，我所在的单位——上和小镇卫生院，换了领导，原院长林眼镜下课，继任是姓谢的，也是五十来岁的人。谢院长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整顿我镇的医疗状况，就将档案在镇医院的职工全部收回医院，不得在院外私自行医。我只能关了诊所，顺理成章地进了医院上班了。
进医院上班不到一个月，谢院长看到我的业务水平太差，于是派我到澄州医学院进修一年外科，希望我进修回来以后，能加强我院的外科力量。得知这一消息，我当然喜出望外，一切准备就绪后，告别妻子，告别母亲，去了离家六七百里的澄州。
临走之前，也告诉了我的一些朋友，如小杰、钟宇、黄辉等人。他们和我关系不错，有时候也聚在一起吸食海洛因，除小杰无业外，钟宇是开出租车的，黄辉在县技术监督局。都是我认为可以交心，值得信赖的朋友。
黄辉是武警退伍的，有个战友在澄州，关系很好，于是他把他战友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说是我在澄州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但是我去澄州进修外科的，能有什么事？不过，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还是保存好了黄辉澄州朋友的电话号码。
因为澄州离我家有六七百里路，所以我不可能常常回家，心想也好，我可以远离毒品了。在澄州医学院进修，生活简单、枯燥，没什么好消遣的，闲下来就和宿舍楼里的医生们打打牌，吹吹牛，时间也就打发了。有时候想想，陈林当时可能也没有骗我，像我这种毒龄不长的，就算几个月不吸也没什么。
在一年的进修期中，我基本上是隔三个月回家一次，但不知怎么的，一回到家，吸毒的欲望就突然强烈起来，一心只想着找以前的粉友，然后去买毒品疯狂。或许这正是人们常说的“毒瘾好戒，心瘾难消”吧。
一年的进修期很快就过了，一九九九年八月，我回医院，安排我在住院部上班。医院比较小，没有详细的分科，住院部的医生包括我才三个，而病员却是五花八门的，不管是内科、外科、妇科、泌尿科的病员，都由我们三个医生诊治。我们的技术也不怎么高明，比较严重的患者诊断不明确的，直接转上级医院治疗。所以我们三个医生每天的工作量也不大，除非需要手术的，当天我们要忙活一阵外，平常就早上查个房，然后开出一天的药，接下来就泡上茶，看看报纸，清闲得很。当把报纸上的什么新闻、副刊看完了之后还没到时间下班就继续看报上的广告！真是闲得无聊。(07)
(诊所关闭使我与毒品暂时失去联系；在新的环境中，白魔将在哪里突然出现……请关注下期连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