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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卷书与万里路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9月23日09:07 解放日报

  前不久,著名红学家冯其庸先生以81岁高龄重走“玄奘之路”,8月18日还登上海拔4700米的帕米尔高原,参加在明铁盖达坂山口举行的玄奘取经东归山口立碑仪式。1998年8月,冯先生曾在这里发现了玄奘取经回国的山口古道,此古道为玄奘回国以后1355年来的第一次发现。这一发现,轰动了中外学术界。对于这次九进新疆,冯先生说:“从玄奘取经成功返唐至今的1355年以来,没有人弄清楚他返回的路径,现在终于搞清楚了。我怕现在不标出来,以后就又没有人知道了。”

  毕竟岁数不饶人,再加上十多天的舟车劳顿,回到北京后,冯先生身体不舒服了。不过,在电话里,他有几分得意地说,同行的几个年轻人上了4700米的高原都呕吐了,我倒没什么反应。他告诉记者,最近他还要启程去新疆罗布泊,要把玄奘当年取经回国的路都走一遍,现在剩下的就那一段了。

  有人说很难给冯其庸先生冠一个非常合适的称谓,他是我国著名“红学”家,曾担任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中国红学会会长等职,在《红楼梦》的研究上有很高的成就。他撰著的大量红学著作,如:《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新校注本红楼梦》、《八家评批红楼梦》等作品,深得海内外红学爱好者的好评,为推动和发展新时期红学事业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他又博学多才,是诗人、是画家、是书法家,还是非常优秀的摄影家、戏曲评论家。而现在,九进新疆的经历,又使他得到了高龄探险家的称号。

  称号是别人叫的,叫什么,都无所谓。用冯先生的话说:做我喜欢做的事,再苦也是乐在其中;而若是不愿意做的事,一定是苦,是疲惫不堪的。

  40岁以后迷上《红楼梦》

  说起来,耗费冯先生心血最多的当属对《红楼梦》的研究。可谁料想,冯先生真正开始喜欢《红楼梦》已经是40岁以后的事了。冯先生说:“中学有一位范先生叫我读《红楼梦》,读了一半就读不下去,觉得婆婆妈妈。我喜欢《三国演义》、《水浒》,看这个觉得没劲,不看。”

  1954年,冯其庸到中国人民大学任教,正好赶上批判新红学派胡适唯心主义思想的运动。在这场借批判俞平伯《红楼梦研究》的文章而发起的运动中,作为古典文学研究的专家,冯其庸不得不重新读起《红楼梦》。这一看,就再没放下。他写过几篇关于《红楼梦》的文章,得到毛主席的称赞,一些媒体要宣传、要转载、甚至希望他出书,冯先生都没有同意。“我不想借这个来说自己。学问好不好由大家去评论,不要借某个人一讲就怎么样,这没必要。”

  真正让他走近曹雪芹,与曹雪芹的“一把辛酸泪”产生共鸣的,是在抄写《红楼梦》以后。那是1969年,怕红卫兵把书抄家抄走,他偷偷抄一本保留下来。这项抄书工程是秘密进行的,每天夜深人静,等家人都睡着以后,冯先生就挑灯夜战,一笔一笔地抄,每次几个小时,抄到抄不动了就睡觉,第二天再去挨批。

  在抄这部《红楼梦》的同时,冯先生还随手把当时亲身经历和耳闻目染的一些事记录在装订线背后。“因为我一页一页抄的,今天夜里抄了十页,恰好我们学校武斗。有什么要紧的事了,我就在旁边写:几月几日、大寒、大风。不敢直接写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天夜里,冯先生的三个学生在两派争斗中被长矛捅死了,他伤心得不得了,当夜就写下了:大风、撼户,把窗户都吹坏了。

  整整一年,冯其庸按照《红楼梦》的原行原页,用朱墨两色抄成,一共16本,终于在1970年下放前赶完了。

  在那个雨夜,冯其庸在写下最后一个句号时又赋诗一首:“《红楼》抄罢雨丝丝,正是春归花落时。千古文章多血泪,伤心最此断肠辞。”这些经历也让冯其庸先生对曾经觉得没劲的《红楼梦》有了新的认识。他说:“《红楼梦》实际上是写一个人的人生。这个人生的遭遇啊,你了解曹雪芹一家的遭遇就知道了,《红楼梦》实在是辛酸得很。等到经历了这一场‘浩劫’以后再看《红楼梦》,觉得《红楼梦》写了多少他个人的辛酸,尤其他隐蔽写的,当初看不出来,后来慢慢看史料以后慢慢地懂了。也只有曹雪芹,只有经历过这样事情的人写得出来。”

  60岁以后九进新疆

  20多年来,冯先生致力于西域文化研究。冯先生买了一家农民大院,共有6个书房,每个书房存放着不同类别的书,而西部和敦煌文献可算是最全的。上世纪80年代以来,也就是在冯先生60岁以后,曾九进新疆,旁及河西走廊,痴迷于对西北之汉唐文化进行考察。坐汽车穿越沙漠,睡帐篷,身上挂着3个相机,对西域文化进行研究。他曾写过一首诗,曰:看尽龟兹十万峰,始知五岳也平庸。他年欲作徐霞客,走遍天西再向东。

  这个老年“徐霞客”足迹到过黄河源头,进入白雪皑皑、险峰重叠的积石山深处;踏访过位于内蒙古额济纳旗的古居延海、甲渠侯官遗址和西夏古城黑水城;考察过位于天山北面吉木萨尔的唐北庭都护府故址、新疆南部的喀什、莎车、叶城、棋盘、若羌等地以及尼雅、瓦石峡、米兰、且末等古城遗址;曾两次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探寻楼兰古城遗存;两次登上帕米尔高原,攀登至海拔4700米的明铁盖达坂山口,寻觅当年唐玄奘取经回国的路线。

  冯先生在76岁那年第二次登上帕米尔高原时,在明铁盖达坂山口发现了玄奘取经回国的山口古道,这是玄奘回国以后1355年来的第一次发现。说起那一次次的旅途劳累,冯先生说,一路的高山险滩行走艰难,常常还会面临意想不到的危险;但是,当最后把玄奘回国的线路搞清楚,那真是非常快乐的。

  冯先生说,当年玄奘西行的目的是为了求真知,具有为追求真理而献身的精神。当年佛教引入中国,经过翻译有很多版本,在佛学方面有争论。玄奘认为,不到印度搞清楚古梵文,就很难了解佛经最真的意义,因此下定决心到印度求取最原始的版本,同时解决自己心中对佛学的疑惑。“玄奘历经千难万险,对佛经的真义得到了最高的悟解。没有实践,就没有真知。所以我们今天要大力弘扬玄奘追求真理、追求实践、追求实证的精神。虽然玄奘追求的是佛教真理,但追求真理的意义是普遍的。”

  81岁出任国学院院长

  中国人民大学今年决定成立国学院,81岁的冯其庸受邀担任院长。冯先生说,他是力辞多次后才答应下来。不过,冯先生认为,成立国学院,让国学发扬光大,是非常有远见的事情。“国学是我们文化传统、思想传统、民族智慧的精华,是我们这个民族顶天立地的柱子,也是我们无形的强大的精神长城。没有她,我们站不起来。她也是我们自强不息、勇往直前的原动力。没有了她,一个民族就没有根底,就没有了扎根大地永不可拔的根。作为一个中国人,不能不了解自己国家的传统文化,她对一个人的思想、修养、人品等诸方面都会起很好的作用。”

  说起时下不少青少年对好莱坞大片趋之若鹜,却不知道屈原、司马迁为何许人;能考出托福高分,却背不出几首经典的古代诗词,冯先生的话语中充满了长者的宽容。他说,这不能怪孩子。我小时候生活在农村,西洋的东西接触得少,传统的东西接触得多。现在年轻人接触的面很广,有些东西挡是挡不住的,因为年轻人觉得新鲜嘛!建议教育部门、宣传部门、文化娱乐业多宣传传统的东西,让传统文化的精华与我们的生活结合起来。让年轻人在精神上得到滋养,让他们有自信心、自豪感。

  冯先生说,自己的精力有限,国学院的事务很多都是常务副院长孙家洲在操持。目前,他也不大可能亲自给学生上课。他说:“我会请一些专家来上课。毕竟,我研究红学30年,离开教学岗位已经很久了。现在,学术研究发展很快,取得了很多新成果,如果要给学生上课,我就得自己先学习,要把学生带到学术研究的最前沿。”

  做了一辈子的学问,甘苦自知。什么最苦?什么最乐?冯先生说,苦中有乐,乐中有苦,很难将两者分得一清二楚。“做学问是一辈子的事,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一定要肯下功夫,肯吃苦,要能甘于寂寞和淡泊。一个真正的求知者,是应该永不满足,永远要奋力探求的。”

  冯其庸,著名红学家,名迟,字其庸,号宽堂,江苏无锡县前洲镇人,1924年生。1954年任教中国人民大学语言文学系,1975年至1986年主持脂本《红楼梦》的校注并创建红楼梦研究所,任所长。1986年任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并兼任中国人民大学语言文学系教授。除红学研究外,他对中国文化史、古代文学史、戏剧史、艺术史都颇有研究,已出版的学术著作有30余种,计2900万字。

  本报记者 姜小玲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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