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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知己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10月18日02:57 新闻晨报

  “即使我的生命很快为尘土,我那颗火热的心仍然在朋友们中间燃烧。我们的友谊绝不会有结束的时候。”正如巴金自己说的那样,在朋友眼中,他确实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热情之火。

  吴青:妈妈和巴老情同姐弟(冰心女儿)

  因为相差4岁,从30年代相识之后,冰心和巴金一直以姐弟相称。吴青说:“妈妈常对我提起巴金舅舅和萧珊阿姨的感情。1972年,萧珊阿姨逝世,巴金舅舅写下了《怀念萧珊》和《再忆萧珊》,这两篇文章妈妈看一次哭一次。妈妈不止一次地说过‘我爱他(编者注:指巴金)就像爱我自己的亲弟弟们一样。’妈妈叫巴金舅舅‘巴金老弟’,妈妈称朋友为弟弟,这在我们家是很少见的。”

  “1999年2月28日,冰心去世。这时,巴金舅舅正在和病魔做斗争,生命危在旦夕。没有人敢把妈妈去世的消息告诉他。在抢救室度过几十个不眠之夜以后,巴金舅舅终于从死亡线上挣扎了过来,他费力地对李小林说‘我要打电话给冰心,告诉她我没事!’小林哄他说‘

医院不能打手机,晚上回家打’。这以后,大家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我们都不说,但我想,巴金舅舅心里是明白的。”吴青说。

  彭新琪:他的“朋友”无处不在(原《收获》、《上海文学》编辑、编审

  早年巴金在担任《收获》主编期间一般不坐班,编辑部里有重要的稿件和信件需要他过目的时候,一般都是彭新琪给巴老送去。“他对年轻人很友善也很亲切,每次我去他家里,他都叫女儿叫我‘姐姐’。”

  除了对年轻人友善,巴老即使是对陌生人也非常热情。“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到巴老家送稿子,正好是冬天,家里来了个送煤的工人,也是一直慕巴老的名,就问他的妹妹能不能见见巴老。他妹妹怕影响巴老休息,就跟工人说巴老在见客不方便,这番话让巴老听见了,赶忙让妹妹把工人请进了屋,很亲切地同他交谈起来,还把不方便见客的原因也说了‘我身体有病,不能多行动’。那人听了就很恭恭敬敬给他鞠了一个躬说‘我们很敬爱你’,巴老忙说‘谢谢你们’。工人走了,他跟妹妹说,‘他们就是想看看我。’没事的,不能不让人家进来。”

  他是朋友心中永远的知己

  萧乾不能忘记1957年那个心酸又温暖的日子,身为“右派”的他,这天被通知去怀仁堂开会,他知趣地缩在一个角落。巴金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他连连说道:“这不是你坐的地方。”巴金就像没听见,亲切地问这问那,并嘱他“要虚心,要谨慎”。

  难怪萧乾夫人文洁若要说,假若巴金不认识萧乾,巴金还是巴金,但假若萧乾不认识巴金,就不一样了。1997年,“第四届巴金国际学术研讨会”在苏州召开,萧乾在病房里用铅笔为研讨会写去贺词。贺词是这么写的:“我一生最大的幸运之一,是在30年代初在北平海甸结识了巴金,70年来一直保持友谊。如果不是这样,我一生会走更多的弯路。沈从文教我怎样写文章,巴金教我如何做人。可惜我不是个及格的学生,一想到他,我就惭愧,感激。”

  曹禺性格比较软弱,有时在权力面前不敢有所坚持,世人对他多有误解,但巴金理解老友,在《随想录》里,他公开规劝曹禺,希望他像托尔斯泰那样,在最后的日子里仍然唱出美好的天鹅之歌。后巴金先生读了《收获》杂志上曹禺女儿万方写的悼念父亲的长文,文章里披露了曹禺生前未发表的诗和书信,透露出曹禺晚年清醒的自我反省和未泯的艺术良知,巴金先生非常感动,还希望有人能帮助曹禺先生的遗孀李玉茹女士,将曹禺生前未发表的文稿整理出版,这样可以给世人留下曹禺先生在生命最后期间的真实形象。

  难怪曹禺夫人李玉茹曾经这样评价两人的友谊:他们俩相差六岁吧,(当时)都是很年轻的人,我要推你,我觉得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你觉得呢?谁都想个人要出人头地,那个时候都是这样子,但是他要无私地把别人推出去,这种友谊我觉得太难能可贵了,是佳话。曹禺这种朋友很少,能跟他说,指出他的毛病,指出他好热闹,不要让他再写应酬文章,多留点东西,这种朋友太少太少,只有巴金。

  冰心的友情则是巴金最大的安慰,尤其在晚年。巴金曾给冰心写信说:“……你的友情倒是更好的药物,想到它,我就有巨大的勇气。”冰心回信说:“你有着我的全部友情。”巴金在信中多次表达对冰心的感情。他说:“她的存在就是一种力量。”“我仍然把您看似一盏不灭的灯亮着,我走夜路也不会感到孤独。”“我永远,敬爱您,记着您,想念您。”“我有你这样的一位大姐,是我的幸运”。

  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巴老的友情温暖了他和朋友们的人生,也温暖了我们的人生,斯人虽逝,此情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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