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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电影传奇4
本报记者易芝娜
黄飞鸿电影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除了那精彩的武打场面以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香港电影人通过自己对中国历史和现实的理解，为我们精雕细刻地展现了19世
纪末到20世纪初中国社会的巨大变革。更为宝贵的是，这种展现不是停留在表面，而是深入到具体的人物命运之中，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浸透了深切情感的乱世风情画。
从1949年香港拍摄的第一部“黄飞鸿”电影开始，如今已经有100多部“黄飞鸿”电影问世了，这个数字远远超过了日本的《寅次郎的故事》和美国的“007”系列，在吉尼斯世界纪录中是集数最多的系列电影。50多年来，黄飞鸿电影见证了以香港电影为代表的中国商业电影的发展历程，也见证了无数优秀中国电影工作者的努力奋斗。
历史上的黄飞鸿生于1847年，卒于1924年。他不但是岭南武术界一代宗师，同时也是一位济世为怀、救死扶伤的名医。但在电影中，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黄飞鸿”，他一会儿是严谨的老头，一会儿是顽皮的青年；一会儿是个唯唯诺诺的闷瓜，一会儿又成为风度不凡的一代宗师；有时候，他甚至还成为动画片里的可爱主角。但在所有扮演“黄飞鸿”的演员中，有三位巨星堪称代表———关德兴、成龙与李连杰。
上图：《醉拳Ⅱ》让成龙红透亚洲
成龙《醉拳》成就功夫巨星
成龙之所以成为“黄飞鸿”，有说是导演有意让他“接班功夫巨星李小龙”。1973年，李小龙英年早逝；1978年，袁和平导演的黄飞鸿电影《醉拳》，令成龙成为瞩目的焦点。
第一部描写青年黄飞鸿的电影，是由刘家良导演、刘家辉主演的《陆阿采与黄飞鸿》，但远不如《醉拳》中成龙版的“黄飞鸿”精彩。袁和平和成龙这对黄金搭档彻底颠覆了30年来关德兴所塑造的黄飞鸿那种有些刻板、不苟言笑的正统形象，将一个精灵古怪、滑稽可笑的青年黄飞鸿搬上银幕。同样是戏班出身的成龙也不再像关德兴那样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而是更突出自己打斗明快、节奏准确、笑料连场的特色。同时，他还汲取了李小龙的经验，在动作中灌注情感，不着痕迹地加强节奏。《醉拳》因此成为香港电影史上最成功的作品之一。1994年，成龙又拍摄了个人第二部黄飞鸿电影———《醉拳Ⅱ》，成为他演艺生涯的第一部巅峰之作。由此，成龙一跃成为红透亚洲的功夫明星。
随着关德兴与成龙的黄飞鸿系列电影成长的，还有众多武术指导。从1949年的第一部黄飞鸿电影开始，武打场面就是这个系列最大的看点，许多身怀武艺的武师们参与了这些功夫片的制作，充当替身或者小配角。到《醉拳》的刘家良，“武术指导”一职已在功夫电影中地位显著。如今一些活跃在世界影坛上的华人武术指导，比如刘家良、袁和平、洪金宝等人，都成名于那个时期。
关德兴50年“化身”黄飞鸿
关德兴是最年长的“黄飞鸿”，也是唯一一位在广东佛山黄飞鸿纪念馆里单独占一间展览室的香港艺人。关德兴扮演黄飞鸿的时代，正值香港电影的繁荣时期，大刀王五、方世玉、霍元甲等多位武学大师的形象活跃于大银幕，而黄飞鸿是最具影响力的一个。为了寻求突破，摆脱一般武打片里的“花拳绣腿”，身怀武术根基的关德兴成为扮演黄飞鸿的最佳人选。这位粤剧武生身材高大结实、步履稳健，外形上与真实的黄飞鸿十分相似。从1949年主演第一部黄飞鸿电影到1994年拍摄最后一部，关德兴总共出演了77部黄飞鸿电影。这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永久的、无人能破的纪录。在将近50年里，关德兴已经成为黄飞鸿的化身。
导演胡鹏与关德兴合作拍摄黄飞鸿电影的20年，也正是香港功夫片从无到有、直至极度兴盛的20年。在关德兴主演的77部黄飞鸿电影中，胡鹏担任导演的就有59部之多。他们的合作给香港功夫片打下坚实的基础。
上图：关德兴的外形与历史上的黄飞鸿最接近
李连杰全面展现“王者风范”
李连杰成名于内地影片《少林寺》，但他最深入人心的银幕形象却是“黄飞鸿”———这要多谢被称为“电影鬼才”的导演徐克。
上世纪70年代末，香港电影的再度繁荣催生了著名的“香港电影新浪潮运动”，一批具有西方电影教育背景和作者气质的电影导演开始投身商业片，徐克就是其中之一。1991年到1997年期间，徐克的电影工作室接连推出了8部黄飞鸿电影，他本人导演了其中三部，担任了其余5部的监制。而李连杰就被他选中，成为黄飞鸿的饰演者。李连杰在《黄飞鸿》系列影片中全面地展示了超凡的武术造诣和精湛的表演才能。他吸取关德兴等老一代演员的长处，着重表现黄飞鸿作为一代武林宗师的气质和风范，又成功地刻画了黄飞鸿在中西文明激烈碰撞的年代中自卑与自傲不断纠缠的矛盾心理。比起关德兴的“黄飞鸿”，李连杰情感更丰富；比起成龙的“黄飞鸿”，李连杰更多了“王者风范”。徐克导演的新派黄飞鸿电影开启了香港电影流水线作业的高效率时代。导演、武术指导、功夫明星相互熟悉、精诚合作。徐克还在《黄飞鸿之男儿当自强》中清晰地展现了对历史的思考，树起一面民族精神的大旗，那就是建立在“武德”基础上的、以精神的力量战胜自身和对手的哲学概念。
徐克与李连杰联袂打造的首部《黄飞鸿》一经推出，立刻在华人世界引发了强烈的反响。人们发现，在经过近十年的沉寂以后，这个时期的“黄飞鸿”依然是香港功夫电影的标志。
上图：李连杰的“黄飞鸿”形象深入人心
上图：关之琳（右）饰演的“十三姨”堪称经典
■链接：“黄飞鸿”身边的人物群像
除了黄飞鸿，黄飞鸿系列电影还活灵活现地为观众塑造了许多生活在黄飞鸿身边的各色人等。尤其是徐克版的黄飞鸿，更为我们展现了一个纷繁复杂的都市场景，这里鱼龙混杂、帮派林立，人们或者隐居江湖或野心勃勃，有的投靠朝廷、洋人，有的则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强权。抛开那些绚丽的武打场面和缠绵悱恻的儿女之情，或许这些面孔才是最有力量的，因为这才是对我们民族苦难的见证。
★黄麒英
黄飞鸿家开办的“宝芝林”以及生活在宝芝林里的黄氏家族就是当时中国社会的一个浓缩。黄飞鸿的父亲黄麒英是清末“广东十虎”之一，也是一位著名的拳师，正是他在晚年创立了“宝芝林”武馆。在影片中，他是开拓者，也是中国族氏传统的维护者。
★十三姨
“十三姨”是黄飞鸿电影中必不可少的人物。她留学英国，见识广博，思想进步前卫，与黄飞鸿的保守持重相映成趣。二人并不相配，但正是这种差异增强了两人情感的戏剧性。徐克的新黄飞鸿电影中，关之琳扮演的“十三姨”堪称经典。
★梁宽和猪肉荣
黄飞鸿电影借鉴了中国传统小说以及评书的结构方式———核心人物身边必定有一批忠于他的勇士来辅佐。黄飞鸿身边就有一群个性鲜活的徒弟，其中有两个是真有其人的———那就是梁宽和猪肉荣。梁宽与猪肉荣都是与黄飞鸿从小一块长大的城市贫民，但在徐克的黄飞鸿电影中，梁宽成了一个从梅县来佛山闯世界的乡下人，面对纷繁复杂的城市生活，他显得茫然无措，几乎走上歧途。猪肉荣则被设计成黑旗军的民团士兵，后来混迹于闹市以卖肉为生。他们所代表的城市平民阶层使得黄飞鸿电影所展现的社会层次更加丰富，也为影片增添许多滑稽搞笑的场面。
★牙擦苏和鬼脚七
牙擦苏和鬼脚七的形象却纯属虚构。牙擦苏是被迫流落海外的华工的后代，他自小生活在海外，但家境又非常贫寒；英语说得非常流利，说起汉语来却又结结巴巴。鬼脚七则是从《狮王争霸》中开始出现的，虽然出场不多，却给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尤其是他那套花团锦簇的脚下功夫。
（晓健／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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