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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宁瀛称影片展示女性的另外一面，男的看了会受不了
■新快报记者郭爽
宁瀛执导的新片《无穷动》还没在全国上映，但是主演之一洪晃那番跟“馒头”有关或无关的言论早已吸引了媒体的眼球。作为中国为数不多的女导演之一，宁瀛在尝试了多
部男性为主角的电影后，终于将镜头对准了身边的女性。《无穷动》里那些有钱、有名、有地位的女人们改变了银幕上敏感、脆弱、多情等刻板的女性形象。有人看了后大叫，非常喜欢，有人看了后无法接受。但就像经典的HBO剧集《欲望城市》一样，里面的女人们鲜活光彩、魅力四射地活着，任由他人指指点点。
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活得快乐不快乐只有午夜清醒的心知道。近日，宁瀛在接受记者专访时道出了她坦白的心声。
用电影来构建我们对这个时代的影像记忆记者：可不可以谈一谈你的新片《无穷动》？宁瀛：《无穷动》由洪晃、刘索拉、李勤勤、平燕妮四人主演，洪晃的妈妈章含之女士也参加演出，拍摄的时间不长，但剧本酝酿的时间非常长，从2001年底我们就开始谈这件事情，拍了很多东西来找感觉。现在片子准备3月2日在全国重要城市公映。记者：你的《找乐》、《民警故事》、《夏日暖洋洋》这三部电影主角都描写处于社会底层的普通人，以男性为主要角色，如今新片《无穷动》的主角都是上层社会的女性，人物身份不一样，题材也不一样，是什么促使你的创作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呢？宁瀛：我觉得影片的外观变化的确比较大。之前拍的都是普通人，退休老头、民警、的士司机，他们来自社会底层，都是一些在生活中有所失落的人，而《无穷动》写的是成功的、有钱的、有名的女人；我使用的电影语言、手法也不一样，“北京三部曲”拍的大多是外景，而《无穷动》全部在内景，用固定镜头拍摄。所以，从外表上看，改变很大，好像两个极端。但从本质上来讲，有一个宗旨是没有变的，就是用电影来建构我们对这个时代的影像记忆。所以如果你看了《无穷动》就知道，它是讲女人之间以情为主的话题，但也是讲这些女人几十年来浓缩的人生体验。为了追求时尚失去自我很可悲记者：影片拍摄地点是洪晃妈妈章含之的房子，一个四合院，这是不是延续你在“北京三部曲”中记录北京的意图？宁瀛：没错。不过在“北京三部曲”里，每一部影片记录的只是故事发生时的那个很有限的历史时期，虽然摄影机大量地运动，捕捉了大量外景，但并没有太多地去深刨这里面的历史根源。《无穷动》里由于环境是封闭起来的，人物很自由地聊天、对话、调侃，实际上把每个人将近二十年的经历都讲了出来，深层的空间更大。记者：有报道说你是因为看到受港台文化影响，电影里的女性形象都比较单一和固定，所以拍《无穷动》是为了颠覆这些女性的刻板形象，也有人说是“颠覆时尚”，是不是这样呢？宁瀛：这样说把因果关系颠倒了。我不是为了颠覆而颠覆，我不是为了颠覆去把女人拍得泼辣，而是把生活中我们是什么样的拍下来，还我们本来的面目。现在的确有许多女性银幕形象是矫揉造作的，但我不用颠覆她们，我只要把真实的东西拿出来，就足以让大家看到反差，就足以产生颠覆的效果。
现在北方人觉得用北方的腔调说话，都不够时尚了，要模仿港台，有意去模仿南方的声音，其实北方语言有它自己的特点，北方人也有自己的性格特点，在商品社会冲击下，大家为了追求时尚而失去自我，这是一个很可悲的事。表达女人的欲望和感受记者：你觉得女性主义在中国的处境如何？宁瀛：其实中国女性在短短几十年内，可能经历了西方女性几百年经历过的东西，她们身上浓缩的女性阅历非常有价值。现在反而有一种倒退的现象，年轻的女孩可能不自觉地进行性别妥协，不能说是自我性别歧视，但起码是性别妥协，所以如果能把这一代中国女性的生活体验写成一个故事，记录到电影上，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事情。记者：当时《无穷动》在国外电影节放的时候有什么反应呢？宁瀛：反应比较强烈。一些很熟悉我的影片的人尽管事先看过介绍，但还是吓了一大跳，不过他们后来告诉我是惊喜，也有些人是真的被吓坏了，有的后来甚至不敢跟我说话，说原来你藏得那么深，原来你是《无穷动》里的女人。记者：在国内呢？宁瀛：国内在一个很小范围内放过，一些年轻的媒体从业者看了，反应更强烈，喜欢的非常喜欢，不喜欢的非常不喜欢，甚至生气。也许亚洲社会是一个女人相对压抑的社会，看到女性的另外一面，男的真有点受不了。相反，那些有个性的女性非常喜欢，她们认为总算有人说出了她们想要表达的欲望和感受，这在以前的电影里很少见。在东京的时候，发行公司PrenomH说，应该考虑只让女观众入场，男士不宜。可能私底下他们也听说了，有的男观众简直不敢看这部电影(笑)。
其实这部电影有很多层，其中一层是我想写女人不受约束、更真实的一面，但如果能越过女人这个限定，就可以看到我写的是中国人现在的一种状态，一种不能面对自己的过去状态。我们的社会不能面对自己的过去，因此有很多东西压在里面，造成异常的压抑。从这个角度来讲，《无穷动》也是一种宣泄。
■《无穷动》导演宁瀛
（栩／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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