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
蓝天野
欧阳山尊
“一座剧院,有一出好戏,是这座剧院的福气;一个城市,有个好剧院,是这个城市的造化。”昨天,首都剧场五十周年纪念座谈会在首都剧场召开,众多参与剧院建设的有功之臣,北京人艺的老艺术家、包括92岁高龄的欧阳山尊老导演都前来出席。他们在首都剧场所经历和创造的半个世纪的辉煌成就,是我们京城观众,乃至所有热爱戏剧,热爱戏剧艺术探索的人们的一大幸事。
五十年前,在周总理的亲自关照下,北京人艺终于成为了新中国第一家拥有自己专用剧场的话剧团体。在当时的中国话剧界,这几乎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之前每出戏都要四处租场地的北京人艺,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安身立命之地。之后,在首都剧场的舞台上,几代话剧人在这里进行了各种风格的戏剧探索,上演了无数台不同风格的大戏,最终形成了今天我们所熟知的人艺风格的中国话剧,也使得一直作为舶来艺术的话剧形成了独具风格的中国学派,从而在世界舞台上占据了一席之地。时至今日,在众多话剧观众的心目中,看北京人艺的戏,当然要到首都剧场;而来到首都剧场,看的就是北京人艺的戏。北京人艺与首都剧场已经浑然一体。五十年的风云际会,成熟了首都剧场,也成长了无数艺术家。在这个舞台上,诞生了许多璀璨的明星。几代艺术家在为我们塑造了无数难忘角色的同时,也铸就了他们与首都剧场之间深厚的感情。
昨天,可能是首都剧场近年来聚集人艺老艺术家和老职工最多的一天。提起自己与首都剧场的渊源,每位老艺术家都饱含深情。
李滨:
没有剧场的时候可受了罪了
那时候(没有首都剧场的时候)经常租北京剧场(现在儿童艺术剧院的原址)的场地,只能后半夜走台,台特别小,演员没地儿站,只好在景片后边贴着,就那么站一场戏;抬个大道具得从观众席上来,后台门儿不够大,可是受了罪了。
欧阳山尊:
辗转购置一流设备
首都剧场建成,我们考察当时的民主德国设备最先进,准备从那里进口,结果批文到外交部卡住了,说没有这么多经费。最后,有一天夜里两点,周总理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这次的进口清单里怎么没有你们人艺的设备?快点打个报告……就这样,我们才有了这批先进的设备。
朱旭:这里最多一年演500多场戏
当时首都剧场批给人艺专门使用,其它很多院团也想要这里,结果周总理问,你们谁能保证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有演出?大家都没声了,只有人艺敢保证,我们最多的时候一年演过500多场,昼夜连演。还有一件事我印象特别深,有一次周总理来看戏,因为太忙来晚了,就严格遵守剧院幕间进场的规定,不肯进去,结果在剧场最后的导演间里用望远镜看戏。我们有个演员根本没想到总理会在这里出现,还走过来说,借望远镜用用……
郑榕:
这里有我一生最激动的四个时刻
第一个时刻是人艺进驻首都剧场首演的第一个戏———《虎符》,也是我在这里演出的第一部戏,那时候,话剧能有自己的剧场真是一件大事,很多人激动得流泪;第二个是“文革”之后第一次上台,在这里演出《丹心谱》,那真是重获艺术生命啊,当时赵丹来到后台对我们说,这些年我们多么想演戏啊,你们替我们演啦;第三次是1992年老《茶馆》最后一场,人太多了,演出完观众往台上跳,搂住演员哭,还有个观众拿了个红幅来,写的好像是“戏胆国魂”,那真是激情难忘的一刻啊;再有就是1997年重排《雷雨》,本来说我跟朱琳演三场,结果最后连演十九场,我感觉那是我一生的艺术最高点。
蓝天野:
我是这里的户主
我今年79岁,我从29岁开始,在这里流汗,在这里激动,在这里找到我们创作的愉快。很多工作,没有自己的剧场是做不了的。我在首都剧场住了19年,开始还有很多单身汉住在这儿,我们一起上了一个集体户口,我是这个户口的户主,每个单身汉成家都是我做主婚人。我当了十九年户主,也养成了开戏前三个小时入场的习惯,这里的开场钟声响了五十年,每次一响起就让人安静下来,不仅是安静,最重要的是心静。首都剧场是我们这些人的实验室,也是工作室,是我们的工地,也是天堂。对我来说,这里还是我的家。
正如蓝天野老师所说的,没有首都剧场,人艺不可能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没有北京人艺,首都剧场则仅仅是一个营业场所。北京人艺是首都剧场的灵魂,而首都剧场则是北京人艺的基石。如果说,首都剧场可以写成一本厚厚的书,那么我们希望,五十年仅仅是个开篇,而这本书将永无完结的篇章。本报记者王润实习生孙丹文/刘洁摄
实习编辑:杨嘉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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