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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原红墙后的平常与朴素(图)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4月12日01:00 石狮日报

  1999年国家广电总局批准立项,由全国妇联、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成都电视台等单位以当时健在的16位开国元勋的夫人为题,联合拍摄的大型文献纪录片《忠贞》,近期即将播出。这部32集的文献纪录片,以“情”字为线索,从不同角度展现了她们为国家、为家庭作出的巨大贡献。这是中国目前惟一一部全面、生动、深入地集中描写老一辈革命家夫人的大型纪录片,有的镜头已成绝版。在这些老人们质朴的生活片断中,我们有机会“近距离”地体会她们特有的坚强与温柔、杰出与平凡相融的人格魅力。该片的总
导演、总摄影,著名纪录片导演彭辉特意为本报独家撰稿,讲述该片拍摄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还原红墙后的平常与朴素(图)

  文献纪录片《忠贞》在北京开机

  1999年10月,我从可可西里拍完纪录片《平衡》回到成都,开始着手大型文献纪录片《忠贞》的创作。

  当时,经国家广电总局批准立项,全国妇联、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和成都电视台等建立了联合摄制单位欲以健在的16位开国元勋的夫人为题,拍摄大型文献纪录片《开国元勋的夫人们》。筹备组经反复调研、衡量,决定邀请我出任该片的总导演、总摄影、撰稿和剪辑。纪录片的“总顾问”原为时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全国妇联主席的彭珮云,现为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全国妇联主席顾秀莲。

  事情来得很突然,让我措手不及。这样一个似乎始终离不开“革命”二字的题材,让当时刚满31岁,并不十分懂得历史的我心里有两个担心:一是能拍到什么?二是能拍成什么?

  冲动、犹豫,但更多的是兴奋。天性热爱挑战的我,更愿意为截然不同的选题去付出更大的努力。在翻阅了大量的相关历史资料后,1999年11月,《开国元勋的夫人们》在北京开机。随即,国家广电总局将该片确定为“中国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片”。

  2001年底,我提议改名为《忠贞》,获得通过。《忠贞》记述了包括邓小平的夫人卓琳、刘少奇的夫人王光美、彭真的夫人张洁清、陈云的夫人于若木、任弼时的夫人陈琮英、张闻天的夫人刘英、罗荣桓的夫人林月琴、贺龙的夫人薛明、徐向前的夫人黄杰、罗瑞卿的夫人郝治平、宋任穷的夫人钟月林、王稼祥的夫人朱仲丽、习仲勋的夫人齐心、杨成武的夫人赵志珍、王树声的夫人杨炬、谢觉哉的夫人王定国等16位当时仍然健在的老一辈革命家夫人伟大而坎坷的人生历程,每人两集,每集40分钟,全片共32集。

  在《忠贞》中,我尽可能地采用了最亲切、最自然的拍摄手法,以最朴素的镜头记录下王光美、卓琳等16位特殊女性的真实现状。在这部大型纪录片里,我一方面让她们动情地追述在开创共和国前后,特别是她们与丈夫相濡以沫,甘苦与共的那一段段不平凡的经历中刻骨铭心的感人故事,让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历史在她们的娓娓讲述中重回现实;另一方面,我着重采用了“真实记录”的手法,长时间跟踪拍摄她们的家庭生活和社会活动,客观、生动地记录下这些伟大女性如今的生活状态和社会形象。在这些老人们质朴的生活片断中,我们“近距离”地感受了她们特有的坚强与温柔、杰出与平凡相融汇的人格魅力,这是本片不同于其他文献片的、独特的创作手法,也使本片显得极为珍贵。

  夫人们及其子女、好友的配合非常默契

  拍《忠贞》是艰难的,也是幸运的。

  在她们及其子女、好友的配合下,一些极为珍贵的史料、家庭录像得以在《忠贞》里首次公开,尤其是夫人们面对摄像机长时间的真情讲述,赋予了本片不同于其他纪录片的文献价值。

  在拍摄“邓小平的夫人卓琳”时,卓琳不顾年事已高,在镜头前讲述了近三个小时,许多鲜为人知的往事在卓琳动情的讲述中倍感真切,邓林、邓楠、邓朴方、邓榕也都接受了采访。多次陪同我们到小平家采访的中央文献研究室“邓小平研究组”组长龙平平激动地对我说:“卓琳同志这么高龄还如此配合你的拍摄,这些子女们平时工作都很忙,现在还专程赶回来接受你的采访,你真是太幸运了!”

  当我提出想拍小平的书房兼卧室时,子女们爽快地答应了,一组组珍贵的镜头被永久地记录了下来。采访结束后,几个子女再三向我们表示感谢,毛毛还特意买来西瓜,硬要我们吃了再走。此后,我们又多次来到小平家拍摄,都得到子女们的大力协助。

  拍摄“王光美访谈”是在王光美家的客厅里进行的。那天北京的室外气温为42℃。为减少噪音,王光美执意关闭了客厅的空调。在4000瓦聚光灯照射下,客厅的气温可想而知!我只好每拍15分钟暂停,开15分钟空调,再接着拍……在这样的条件下,王光美接受了近4个小时的录像采访,其间还一直鼓励我说:“我没事,一定要按照你们的标准拍好。”

  当我们第一次走进中南海陈云的居所时,陈云的夫人于若木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太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还记得我!”老人幽默地补充道:“其实军功章里也应该有我们的一份嘛。”随后,于若木派警卫员给我们送来了几箱水果,让我们感动不已。在以后的采访中,于若木特地打开陈云的办公室,让我们随意拍摄。这间办公室已尘封多年,其所有陈设都完全保持着陈云去世前的原貌;办公桌上的台历是陈云最后一次离家住院的日子,从那以后,陈云再也没有回到家里。陈云去世后,没有任何摄影人员进到过这个房间,这里是于若木怀念丈夫的私人空间,也是温柔的于若木最为伤感的地方。

  在举办“徐向前同志诞辰100周年座谈会”时,中央领导到会,与会人数控制非常严格,只批准中央电视台的一个摄制组进入会场,但在徐向前子女的努力下,还是为我们办好了进入会场拍摄的所有手续。

  习仲勋、杨成武逝世后,中央领导前往八宝山革命公墓参加“遗体告别仪式”,我们在习仲勋、杨成武家属的帮助下,进入现场拍摄。

  中央领导在人民大会堂会见王光美等部分夫人时,在夫人们的帮助下,中央办公厅、中央警卫局和人民大会堂管理局大开绿灯,允许我们进入会场拍摄。

  宋任穷的女儿宋云飞专门请我到北京305医院,拍摄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宋任穷。当宋任穷的夫人钟月林向丈夫告辞,准备离开医院回家时,宋任穷紧紧拉着妻子的手不放……这些珍贵的场面都被我一一记录下来。此外,家属还给我提供了曾庆红多次代表党中央到宋任穷家祝贺生日的家庭录像。宋任穷突然去世后,家属又给我提供了宋任穷遗体告别仪式和火化的珍贵录像资料。

  贺龙的夫人薛明两次邀请我们去北戴河,参加她和几个老战友为纪念“八一南昌起义”所组织的私人聚会。儿子贺鹏飞突然病逝后,薛明强忍悲痛,以顽强的毅力亲自打电话通知摄制组继续拍摄……

  彭真去世后,极度悲伤的夫人张洁清及其子女决定将彭真的骨灰在家中放置3年后再移到八宝山革命公墓安放。在安放骨灰那天,一向处事低调的子女们特别允许我随同拍摄,记录下了这一珍贵的场面。彭真的大女儿傅彦统管家里的一切事物,所有与彭真有关的文献收集、影视作品创作等工作都由她出面把关。对于她母亲的这两集,傅彦特别认真仔细,对每一幅照片的使用,每一句话的提法都经过反复考虑。她给我提供了母亲在父亲病重期间所写下的日记,上面是彭真每一天的体温、服药情况,以及彭真带病工作的日程安排。

  片子全部做完并通过后,一直持谨慎态度的傅彦,兴奋地找出了极为珍贵的家庭录像,那是彭真在世时与夫人张洁清为数不多的家庭录像彭真极不愿意在家中拍摄。此后,傅彦又多次认真地与我讨论,如何把她母亲的这两集做得更全面,更完善。去年4月6日下午,也就是清明节的第二天,傅彦再次把我叫到家里,在彭真的会客厅,她边放片子边说:“昨天是清明节,我一个人在家里又看了一遍……”说着,她已经泪光闪动。她接着说:“片子做得很感人,非常不错,结尾那个音乐,我听了就想哭,做得真棒。”

  突出一个“情”字还原红墙后的平常与朴素

  对于《忠贞》这样一个特殊题材,我不可能有更多的想象空间,只有靠时间的累积来弥补我与她们之间的“陌生”。

  她们身上有着许多与普通女性相同的生活状态,但由于她们的特殊身份,再普通的生活出现在她们身上,也显得不太寻常。我试图通过人们对这些家庭的神秘预期与普通现实间的巨大反差,把这些老人以一个平常的“人”的形象展现在受众面前,还原神秘红墙后的平常与朴素。《忠贞》记载了她们坚韧与忠贞的真实风采,在突出一个“情”字的同时,从不同角度展现了她们为国家、为家庭做出的巨大贡献,是中国目前惟一一部最全面、最生动、最深入地集中描写老一辈革命家夫人的大型纪录片,具有极其珍贵的史料价值,有的已成绝版。片中,观众可以看到:

  ———杨成武的夫人赵志珍深情地端详着丈夫的遗容,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丈夫的额头,久久不肯离去;

  ———宋任穷的夫人钟月林刚刚迎回丈夫的骨灰,便率领全家人向丈夫生前的全体身边工作人员深深三鞠躬,含着泪水一遍遍喊着“谢谢!谢谢!”;

  ———贺龙的夫人薛明坐着轮椅,在惟一的儿子贺鹏飞的遗体前,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脸庞,坚强地说:“你是爸爸的好儿子,没有辜负党对你的培养……你先走吧,放心吧,你的子女都好……”;

  ———彭真的夫人张洁清在安葬丈夫骨灰时,含泪抛洒菊花瓣;

  ———陈云的夫人于若木一提到“陈云”二字就哽咽不语,泪流满面;

  ———罗荣桓的夫人林月琴的遗体缓缓送进火化炉;

  还有张闻天的夫人刘英、任弼时的夫人陈琮英,以及习仲勋的遗像……

  也许,以往人们的眼中总是看到她们外表的荣耀;也许,人们会用别样的心理去判断红墙内的神秘,但人们没有看到的是:杨成武、宋任穷、任弼时等家庭在战争年代失去了一个个骨肉;王稼祥、张闻天等家庭为了工作放弃生育;王光美在秦城监狱一关就是整整12年,等她出狱时,丈夫刘少奇已经含冤去世了10年;晚年的王光美为了救济中国的贫困母亲,把拍卖祖传文物的50万元无偿捐献给“幸福工程”,可同样作为母亲,已经80岁高龄的她还要照顾昏迷多年、已成植物人的大女儿;在邓朴方遭受迫害,摔断双腿时,母亲卓琳差点哭坏了双眼;还有贺龙、陈云、罗瑞卿、彭真、习仲勋、谢觉哉、徐向前……每一个家庭,每一位夫人,都有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快乐与痛苦,幸福与磨难。她们是平常的,更是伟大的。“忠”“贞”两字,是对

  这些特殊女性最直接、最深刻的总结

  尽管各部门对《忠贞》都给予了高度评价,被采访家属也高度肯定,但这个过程却是漫长的。2004年10月27日,32集全部制作完成。但突发事件的发生又需要及时补充到片子里去,如夫人、子女、丈夫去世等等。

  时任全国妇联宣传部部长王乃坤 现调任全国妇联书记处书记在审片时说:“我们抢救性地创作了这部极具震撼的大作,这是我们的政治责任,我们为党、为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

  每个家庭对本片都极为重视,反复与我磋商,力求完美。最突出的是彭真家里:彭真的女儿傅彦多次把我叫到彭真的会客厅,提出创作意见,直到终审已经通过,她又两次把我叫去,提出个别修改意见,足见他们对此片的重视程度和对长辈的深情厚意。

  审看《刘英》专辑是在刘英去世后不久,张闻天的孙女一直流着泪看完了全片。之后,她含着泪动情地对我说:“谢谢!太谢谢你们了!这是奶奶走了以后我第一次看她的形象,好多故事我都是第一次听说,太感动了!”

  宋任穷的女儿宋云飞看完《钟月林》专辑后,激动地表示:“很好,非常好,非常满意!”钟月林向摄制组一再表示感谢,再三嘱咐我:“一定要代我向全体摄制组人员问好。”

  刘少奇的儿子刘源一直处事谨慎而低调,但得知《王光美》已制作完成,并准备请她本人审片时,刘源专程赶到母亲家看片;王光美的女儿潇潇也从美国回来参加审片。这两集是所有参与创作的领导、专家和拍摄人员最为担心的,毕竟存在许多客观的历史原因,有很多敏感的政治问题需要处理好。出乎意料的是,在片子放映到一半时,刘源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率先表态:“非常好!非常好!”片子一次性通过。

  薛明与子女在家里审看《薛明》两集时,因片子做得感人,二女儿贺黎明看完上集时已泪流满面,无法继续看下去。

  罗荣桓的夫人林月琴在片子即将完成时突然去世,其儿子罗东进看完《林月琴》后说:“这个片子打破了很多界限,导演一定会获奖。”

  杨成武的夫人赵志珍在看片时,几次闭上眼睛,试图忍住已无法控制的泪水。当现场所有人看完后在一旁和我交流时,我发现,赵志珍坐在原地,又悄悄地把片子看了一遍,并再三要求给她复制一套。

  拍《忠贞》那几年里我对亲人的愧疚与日俱增

  我创作的纪录片《空山》的艰难,《平衡》的危险是显而易见的,而《忠贞》的辛酸却往往容易被忽略。

  在六年的创作期间,我们摄制组每人每天在北京的全部生活费只有30元,包括一日三餐、柴米油盐、纯净水、洗漱用品、防暑抗寒、灭蚊用品,甚至是“非典”期间的消毒药品等等,所有一切开销都在这30元里。

  摄制组租下的老式民居里没有任何家具,只有我们住进来以后买的3张行军床,用设备的包装纸箱和行李箱当“床头柜”;厨房有一台破旧的冰箱和洗衣机;房间漏电、漏水是家常便饭。我住的房间只有12平米,堆满了编辑机、录像机、电脑、磁带等设备。机器旁边搭了一架行军床,这就是我的机房兼卧室。在这里,我住了整整3年。

  我知道制片部门的苦衷,毕竟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如真计较起来,直接受害的是作品,那样的话,既对不起被采访的夫人们,也对不起我们这么多人几年来的艰苦付出。所以,我从没向制片部门提出增加生活费的要求。这一点,他们也很感激。

  我和两名生活助理在北京陈旧的民居里,靠着每天90元钱的生活费,艰苦地创作着这部大型纪录片。由于寂寞难耐,加上每月只有一千元的工资,两名助手先后离开了。这样,从2004年4月起,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做饭是肯定没时间,就大量买速冻水饺,每天中午吃速冻水饺,晚上下楼吃顿饭,有时一天两顿速冻水饺,直到完全撤离北京,整整坚持了20个月。

  20个月速冻水饺的日子,看似夸张,却很真实。

  拍《忠贞》苦的不是生活,是心。那几年里,我对亲人的愧疚与日俱增。

  我的父亲早年因公致残:几十年前,他利用星期天主动帮工人修机床,被机床飞出的铁砂击破左眼球,造成终身残疾。尽管他连年获得厂劳模、市劳模的称号,尽管他获得了全国党代表的殊荣,出席了1977年8月召开的中共第十一届全国党代会,受到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等中央领导接见,但他永远不能再用左眼看我的纪录片。

  母亲早年作为几万人大厂的工会主席,积劳成疾。一大堆的荣誉无论如何也不能掩盖近两千度高度近视的现实。她目前眼底严重损坏,只有光感。两位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为军工事业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深受周围同事敬慕的老人,现在只能共用一只眼睛,孤苦相守在厂家属区的那间小屋里。

  每次,不管哪个电视台播出对我的访谈,或直播颁奖典礼,或播出我的片子,凡是与我有关的任何节目,我都会提前通知他们,请他们“收看”,让他们从电视屏幕上感觉常年因工作不在身边的小儿子的存在,企图利用他们作为父母的那一点点自豪来掩饰我心中的愧疚。每当此时,老两口就早早守在电视机前,紧张地等着节目开始。其实,母亲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屏幕上的图像,她分明是在用耳朵听电视,用心在感受儿子的成绩,儿子的辛酸。多少次,母亲从访谈节目里得知我工作的情况后我从不向他们讲述我在工作中的艰辛 ,不禁泪流满面……

  我努力通过《忠贞》让人们看到神秘背后的平常,荣誉背后的泪水。所以,我这几年的委屈和辛酸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与这些为共和国作出过重要贡献的夫人们对话是光荣的。为了这份光荣,我诚实地从31岁拍到37岁。这期间,北方院落的积雪融化了6次,我为这份光荣幸福着……(彭辉)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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