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条书评
■许也/文
林徽因画传
林婧著
哈尔滨出版社
2005年1月出版
惊叹世间果然有这样的女人，集才气、集美质、集傲骨，也集热爱与事业于一体。她，一位惊世绝艳的才女，在1924年4月23日泰戈尔访华之际，被当时的上流社会惊叹为“人艳如花”。她的才华和一生的传奇经历都为当世仰止，又光照来人……
林徽因去世半个世纪了，半个世纪来，人们忆起她并非只因为她的著述、未了的夙愿、不老的青春、博大的爱，也并非她的婉转风流和韵事传奇，更多的是她的无与伦比的美丽和卓绝超群的才华。因此，读她就是读取一份美丽，一份才华。
“美必须是震颤的，没有震颤就没有美。”徐志摩在剑桥曾作如是说。少女时代的林徽因亭亭玉立，黝黑的小辫，淡雅的衣裙，明眸皓齿，玲珑清秀，神采飞扬，安静时娴雅沉稳，活泼时朝气蓬勃，见过她的人，都被她的美貌折服。1935年，她因在北平大学女子文理学院教《英国文学》课，“每次她一到学校，学校立即轰动起来。她身着西服，脚穿咖啡色高跟鞋，摩登、漂亮而又朴素、高雅。女校竟如此轰动，有人开玩笑说，如果是男校，那就听不成课了。”一对美国夫妇查里斯和蒙德里卡1928年在横穿欧亚的火车上与林徽因和梁思成相遇，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对小夫妻，美好的感觉流贯全身，说：“他们好像反映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光辉和热情。”印度诗人泰戈尔访问中国为林徽因写了一首诗，极赞她的美丽：
天空的蔚蓝
爱上了大地的碧绿
他们之间的微风叹了声“哎~”
林徽因的美绝不限于外貌，她内在的聪颖智慧也出类拔萃。她是中国著名建筑学家，且是中国第一位女性建筑学家，24岁时就被聘为东北大学建筑学教授，45岁时被清华大学聘为一级教授。20世纪30年代初，她与梁思成一起用现代科学方法研究中国古代建筑，成为这个领域的开拓者，获得了巨大的学术成就，为中国古代建筑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科学基础。1949年以后，她参与国徽设计和人民英雄纪念碑设计，改造传统景泰蓝，为民族和国家做出了莫大的贡献。她学术上造诣最深的是建筑及传统工艺品上的图案装饰艺术。她把对古建筑上的纹饰、线条、图案的研究运用于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使五千年的文明在经历了翻天覆地的革命之后得以在某一侧面得以延续。
在文学上，林徽因是新月派的重要诗人，其著述包括散文、诗歌、小说、剧本、译文和书信等，均属佳作，被胡适誉为“中国一代才女”。她的诗和小说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灵动的一笔。而且她一生写过的东西比发表过的多得多，而佚失的文字比保留下来的要多得多，人们叹惋中国文学史上的这一无法弥补的损失。现在的研究者不满足于沿用20世纪30年代风行的“一代才女”的称号，而称她为“绝艳才女”，看来要表现林徽因的美丽与才华已是极赞无词了。
林徽因和梁思成的婚姻虽然由于性格原因免不了一点不和谐音，但总的说来，堪称琴瑟相调。林徽因曾对梁思成说：“你给了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我将用我一生来偿还！”她以后穷得连药都买不起的时候，还躺在病床上通读《二十四史》，以提供的丰富资料帮助梁思完成了中国人第一次写的自己国家的建筑史——《中国建筑史》。人们如果说梁思成像一个宏大的结构和支撑，那么林徽因就是那灵动的飞檐、精致的雕刻、美丽的阑额，他们共同组合成了无与伦比的艺术精品。
林徽因并不讳言她对徐志摩的感情，她和徐志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真诚面对自己，真诚对待他人，不矫情，不虚伪，不掩饰，看重真情流露，在《别丢掉》中她写下“仍要保存那真”，徐志摩去世后她写下情真意切的《悼志摩》，四年之后又写下《纪念徐志摩去世四周年》。
更令人佩服的是，林徽因具有民族大义。在乱世里，她是女中大丈夫，从来不失中国知识分子的良知和血性。她既耐得住学术的冷清和寂寞，又受得了生活的艰辛和贫困。沙龙上被爱慕者众星捧月般包围的是她，穷乡僻壤、荒寺古庙中不顾重病、不惮艰辛考察古建筑的也是她；早年以名门出身经历繁华，众人称羡的是她，战争期间繁华落尽困居李庄，亲自上街打油买醋的还是她；青年时旅英留美、深得东西方艺术真谛，英文好得令费慰梅赞叹的是她，中年时一贫如洗、疾病缠身仍执意要留在祖国的仍是她。
在中国，在林徽因之前，只有深宫中的后妃和风尘中的名妓才能以女人的身份进入正史或野史而被树碑立传，偶有特例，也多半是因为和某位才子的曲折情事。在后林徽因年代，又遭遇了淑女和大家闺秀匮乏的饥馑之年，女人被赋予了更多的权利和责任，行止与顾盼间自然少了些情致、韵味与从容。因此，也就很难再造一个“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的林徽因了。今人忆起她，是否也是因为这个呢？应该说，这也是深藏在中华民族集体无意识中的一个情结，人们多么希望林徽因是而又不是真正绝代的芳华、才女的绝唱啊！
（含辛/编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