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鸣写“晚近中国的另类观察”,继《历史的坏脾气》之后,推出了第二本《历史的底稿》。
两本书的观察怎样另类,有何特别,用张鸣的话概括,可以是四个字“不合时宜”
。
《历史的底稿》的序言里,他说出了“不合时宜”的原因,“在社会生活里,一个稍有个性的人,常常会感到窒息。打破这种窒息,对我来说,就是时不时地发一点不合时宜的怪论。”
而回顾一下《历史的坏脾气》,他说明了“不合时宜”的做法:“如果我的文字还有可取的话,就是我总是有意无意地把所观察到的历史颠过来看,非要把漂亮孔雀后面的屁股拿来示人。总而言之,一肚皮不合时宜。”一个练书摊的说张鸣是“写历史小故事的”,这让张鸣哭笑不得。不过他的书故事多、篇幅短确实没错。
张鸣写晚近中国的两本书,引述的不是什么大事件和大话题,都是些逸闻趣事中的人情世故。《历史的底稿》里,牙刷、辫子、人头像章文人的舌头以及义和团的药方都被作者拿来当题目,乍一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不了历史这本大书的,却又能被作者扯出不简单的命题来。比如《大学考试“对对子”》一篇,写的是1932年清华国文考试中陈寅恪先生出的一道对联题,上联是“孙行者”,标准答案是“祖冲之”,不过三个学生对了“胡适之”也算对了。“在今天看来,实际上,对对子事件所碰到的,恰是以白话文为主体的中国语文教育的阿喀琉斯之踵。”
其实,无论写人情还是道世故,作者道破的都是人心。比如他笔下的大太监李莲英:“就像一种俗名叫‘佛见喜’的梨,看着黑黑的,很不起眼,可吃起来又甜、又酥、又细、又嫩。这样的人,哪个位高权重的会不喜欢呢?”简直说到李莲英心坎里去了。
《历史的底稿》缺少长篇大论,噎人的话倒是一句就够。《文人的舌头》一篇写祸从口出的诸多掌故,一句话收了尾:“看来,文人最大的祸患,在于有一条不合时宜,而且又能说出点名堂的舌头,把这样的舌头割了喂狗,天下就太平了。”写人心、写人性的方法无非是将心比心,作者的坏脾气,看来改不了。
沈沣F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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