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像花儿一样》火遍全国,新作《新上海滩》日前关机
导演高希希在《新上海滩》拍摄现场指导两位主演黄晓明和孙俪,高希希认为这部戏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记者手记
记得去年,我报做了中国电视剧导演“新推手”系列报道。当时有高希希,杨亚洲,张黎几个导演。当时,《幸福像花儿一样》、《家有九凤》都还没有播出。
《新上海滩》拍摄期间,两次在车墩片场见到高导,一次上海很冷,一次刮大风,再到《新上海滩》拍摄完毕,一直都想要再跟高希希好好聊一次,因为坦白讲,《新上海滩》这个片子,我一直暗自为高导捏着一把汗。
刚刚从上海电视节回来的高希希,终于有时间坐在记者面前记者也终于在一年之后,再次见到在片场之外的高导。了解高希希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很性情中人,他也会当着记者的面儿痛骂制片方,也会直言很多题材上创作的无奈,他还会斩钉截铁地告诉记者,这个片子,肯定靠谱儿。
“高希希”这个名字,这两年无疑是电视剧方面的一个金字招牌就像每一个新导演的崛起一样,这个名字,从不被人知,到备受关注那么接下来呢,电视剧说故事,而导演,特别是电视剧导演,永远只能讲作品……
高希希是一个很真性情的导演,希望用作品说话。
《新上海滩》
我原本想做一个《教父》式的悲剧结局
新京报:《新上海滩》拍完了,据说结局许文强、冯敬尧都死了。这是一个让我比较意外的结局,也跟你之前的设想有所出入,为什么最后结尾设计成这样?
高希希:这个戏的结局是共同商量来决定的,我原来非常希望有一个《教父》式的结局。死的原本应该是年轻一代,冯程程,许文强,甚至包括丁力,冯敬尧没死,但是他追了一辈子的事儿,一辈子理想到这里折了,程程这个女儿是冯敬尧一生的理想和期望。这个理想破灭了。
雪健最后说,导演,我想了半天,冯敬尧一定要死,如果不死,许文强这个角色打不住点儿,没有一个豁口儿让他出气,而且观众也肯定会出不去这口气。考虑了半天,最后只能把程程推到这个位置上。许文强和冯敬尧都要死。
新京报:等于说程程和丁力没有死,他们的后来呢,怎么表现?
高希希:最后用一个教堂的钟声作为结尾,镜头拉到古老的南京路,静静的南京路,然后画面一转,直接到了今天的南京路。其实,我多拍了一个丁力老年的结尾,但是我基本上考虑不用了。因为目前这样显得有点儿多余。
原来的老《上海滩》,其实你把它当做哪个滩都成,因为没有地域化。都是香港搭景搭出来的,我这回呢,还是想要强调一些地域化的。老上海滩那个味道,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时对演员的期望就像等待奇迹发生
新京报:几个演员的表现让你满意吗?
高希希:作为一个导演,从开始的时候,对演员的期望是一种等待,等待奇迹的发生。在《新上海滩》拍摄的这个过程中,我不能完全说奇迹发生了。但是有奇迹。黄晓明的状态要超出他其他的作品,重要的是,他交流上了,晓明以前演戏,有个毛病,就是缺少交流,这个是古装戏带来的毛病,总是演皇上,谁敢跟你交流啊。只能自己演自己。以前的邓超也有这种毛病,但到《幸福像花儿一样》的时候转过来了。对于演员,这其实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儿。
我觉得晓明会通过这部戏,大上一个台阶。你面对他一定要不断地给他信心,演员很脆弱,有的时候我在现场有点儿累了。一个镜头拍过去,说“过吧”,语气稍稍有点儿平,他就会说,导演,是不是不好,我有的时候为了鼓励,一定要说“很好”。孙俪更成熟了。丁力(黄海波)呢,表演方面本来就没什么问题,至于雪健老师,可以说是帮了我很大的忙,让这个戏立住了,像个秤砣,平衡住了。
新京报:据说这部戏预算超出得很厉害。
高希希:这部戏的量太大了。四十集最后做满。一集剧本88场戏,拍了将近半年。我砍掉了一些过场戏。
有些打戏,一行字儿,我有可能拍摄半天,两组拍摄,有一个组专门拍打戏,45分钟的带子拍了将近400盘。
现在看来。这个作品可能是我一生中比较重要的作品之一,这么花钱,这么大关注,也许以后还能有这么花钱的片子,但是,对于这类型的片子,基本上到头了。想把它做成这样一个概念,目前素材应该能够达到这个境界。
电视剧产业
看电视其实是一种很个人很主观的体验
新京报:电视剧,我感觉其实这两年一直在商业和艺术之间摇摆,没有一个很好的统一。《新上海滩》能不能带来一些新的东西呢?
高希希:你所说的这个统一在国人来说,好像有点儿矛盾,实际上,我印象中,斯皮尔伯格曾经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有记者曾经问他,电影发展到今天,到底是技术发展推动电影,还是其他,斯皮尔伯格讲,一句话,是故事,将来也是故事,技术革命在不断地前进,胶片被数字化的东西替代,好莱坞已经有30%-40%的导演不用胶片拍戏,但是,这种进程中惟一取代不了的是故事,你20年前拍一个星球大战和20年后拍一个星球大战,都是面对未来。
新京报:那还是你一贯的观点,故事为王?
高希希:没错,反过来讲电视剧,今后,我个人还是坚持故事,故事的精彩程度,决定了电视剧的发展,所谓的艺术,人物能否更加个性化,影片的状态能否有更深入和独立的意义,这些,肯定要统一在故事里。
我的观点始终都是在强调故事,第一是故事,第二是人物,因为故事和人物始终是电视剧最重要的生命。它们的个性还是要从共性上找,因为电视剧太大众了。它的品牌完全是靠大众在推动,如果这个品牌一旦失去大众,马上就倒了,还不像某些独立电影,100个人的位子,只有一个人在看,说明你的片子还有成功的可能性,说明还有一个人跟你有共鸣。但是电视剧,要让大部分观众达到满意。
所以说电视台,用收视率作为惟一的标杆。
新京报:做电视的人,很多人都在说“万恶的收视率”。
高希希:都说万恶的收视率,但是面对这些导演,收视率有一个好处,就是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标准来评价好坏。虽然这个标准没办法百分之百的公平,但是,观众不是瞎子,观众不傻。看电视,其实是一种很个人的体验,你怎么炒作,怎么宣传,没有用,我看不看是我的事情。这是非常主观的。非常个人的。比如说最近的一部剧《暗算》,收视率就很好,观众喜欢看,但是在业界的评价并不高,也没有什么宣传。当时我拍《历史的天空》前期也没有做什么宣传。这对于我们拍电视的人来说,我们的立足点,还是真正要把观众放在心里。
买片看明星名导其实是电视台在偷懒
新京报:很多制片方现在都在抱怨一个问题,电视剧的市场不是很好。电视台买片太看重明星、名导演,电视剧用在这部分的成本飙升。
高希希:所谓看明星,名导演,实际上是电视台偷懒的一个手段。但是有两个好处。第一,明星有过成功的经验,他怎么演,基本上也八九不离十,也会基本靠谱儿。除非他自己不要自己的脸面,纯粹为了赚钱,他这么演,肯定会降分,但是降分,降死也降不到哪里。
这是享受成果的一个手段。
名导演,拍了那么多好戏,再怎么折,也不会折到哪里去,一,我讲故事的能力,肯定会越来越好,二,我的班子,肯定会越来越成熟,因为他们知道,不能给我丢分。三,我现在拍戏,各方面给的条件肯定都是比较优越的。
新京报:《历史的天空》之后,你没有再拍过战争题材,其实我很期待你能再发掘一下这个领域。
高希希:我其实手里现在有一个电视剧,叫做《去日留痕》,“过去的日子留下的痕迹”。这个原著小说是燕燕写的,开头很吸引我,父亲母亲两个革命夫妻相伴走过一辈子将近60年的路。然而,开头却是母亲的遗嘱“十七乃相遇,七十不相知,我死后,请不要将我与苑志豪(父亲)合葬。我单葬。”
一纸遗书残酷地掀开了这个貌似美满婚姻的一角,他们是同乡同学加革命战友,共同养育了7个儿女,一起生活了60多年,却要在死后分手。这里面所包含的东西,太无奈,也太精彩了。
现在这个剧还只是剧本阶段。这种题材的战争片没有过,在历史中,根本没有他们的名字,但他们折射了这个大的时代。
采写\本报记者 雷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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