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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支梅—画家梅肖青先生印象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8月04日10:41 云南日报

  

喜欢这支梅—画家梅肖青先生印象

  梅怎么都惹人喜欢,连梅姓都带几分清馨诗情。虽明知那只是个姓氏,望文生义地想什么疏影横斜暗香盈浮纯属无稽,可提到梅,眼前浮现的到底还是冬寒风凛却梅绽枝头的倔劲和雅意;“梅”的个性也总叫人着迷:西南联大校长梅贻奇是一个,京剧大师梅兰芳又是一个。尽管说“所谓大学,非大楼之谓也,乃大师之谓也”这话的梅贻奇先生,跟一辈子
扮演贵妇粉黛百媚、抗战时却蓄须明志的梅兰芳先生,怎么都不是一回事,可后人对梅校长的崇仰,倒正如一位清华学人所言,“清华人对梅先生孺慕情深,像听戏的人对梅兰芳一样入迷,我们却是另一种梅迷”。

  赶巧我也是“梅迷”,迷的是另一支“梅”,画家梅肖青。

  认识梅先生始于其名。画家的名字总让人艳羡:齐白石、关山月、傅抱石、李苦禅——凝目间满眼古拙,写下来可入

唐诗宋词,叫起来更有一番清雅的韵响。梅先生的名字也满好听:无论“梅肖丹青”,还是“丹青肖梅”,皆古意扑面,清风拂心。疑惑那到底是父母认定他要当画家给取的呢,还是自己迷上绘事后刻意改的笔名?结果都不是。那个夏日午后机会凑泊,竟在梅先生窄狭却清幽的寓所探得真情:幼时私塾先生为他取名“肖清”,已沿用多年。直到上世纪50年代初某天,早已身在云南的梅先生引颈东望,隔着万里云天放飞绵绵乡思,突然忆起他8岁时便已辞世的母亲。8年恩泽虽短,倒够他念想一生。此后10多年中,那个叫肖清的男孩孤独地走过颠沛流离的岁月,怎么都难忘那份慈爱,这才易名肖青——只为母亲名字中有个“青”字。肖青,“肖”的正是母亲。梅夫人刘琦告诉我,他说他的性格、脾气都酷肖他母亲,善良,温情,谦逊;他也一辈子记着母亲遗训:待人要和善,做事要尽力;凡自己能做的,都要尽管去为人家做。

  ——无意间探得画家心灵的隐秘,方知梅先生执意走的是为人生而艺术的路,自己的人生倒并不怎么“艺术”。人生终归无法设计,迢遥的跋涉中,多的是艰辛与坎坷,际遇、成功只会偶然光顾。窗竹摇影、野泉滴砚的少年时光转眼过去,怎么说,梅先生都是经历过国破家碎生命早熟的一茬人:过早地失去母爱,过早地面对父亲的威严,更过早地独自在外求学,过早地品尝了人生的四方辗转抗战的饥寒流离;1949年在南昌高中毕业,想读书却没钱读,渺茫中又早早地成了解放军的一名文艺兵;甚至“过早”地显现才华崭露头角:23岁,一个从没受过正规训练的艺术学子,仅凭艰苦热诚的努力,便以油画《情报》赢得西南军区文艺检阅一等奖的殊荣。诗人白桦当年便专文写“梅”:“他不只是会临摹一些人的面孔和身形,他懂得人们的灵魂和形象的关系,画中人和画中事有着密切的关系,使人觉得真实,给人一种强烈的感染”。冯牧日后更一再携他同行滇南、佤山和版纳,敲打他:《情报》画得满不错,可你要知道,有的画家一生只有一幅好画——后来便骄傲了。又约梅肖青在福顺居吃馆子,面对满桌佳肴不知味,他细嚼慢咽的一直是冯牧的话:虽说打小就从湖北到了广西,念小学时曾随校长、著名学者任中敏先生从广西步行到过贵州,后又随部队从江西经粤、桂、黔走到云南,但真正漫长的艺术跋涉,那时才刚刚开始。

  跟梅先生聊天总有着沉静的愉悦。阳光在窗外踟蹰,世界晃眼,林下清凉,时舒时紧的气氛倒像三月天气,让人沉思。想起那年在北京,我前往医院探望冯牧先生时,那位将军似的文人还在关切地询问当年他率领的一干人马如今的种种。说回想起来,要是少些折腾,梅肖青该能画出更多好画!也真是声息相通,冯先生那样说时眼里有点湿润,梅先生此刻忆及更隐忍着几滴老泪——历史的伤害虽说是陈年的风湿,刮风下雨都会痛,可历史的记忆也是窖藏的好酒,轻啜慢咽都让人醉!

  上世纪50年代云南文艺的繁荣,堪称云南文艺的第一次辉煌。关注以一批军旅作家为代表的云南文学之外,对画家的创作却提及不多。而梅先生作为“辉煌”中的一员,几幅主题绘画怎么都是那段历史的见证:满眼欢欣的油画《进驻昆明》,记录着边城昆明新生的喜悦,漫天风雪的国画《踏破高原千里雪》,描绘出战事的凝重官兵的情深,温煦的宁静中竟透出几丝悲壮——那是梅先生50年代末在北京军事博物馆工作时与几位大画家朝夕相处后,第一部成功的国画,处处得见其构思的幽婉娴熟笔墨的老道精湛。1983年,冯牧在为梅肖青南昌画展所作前言中还说,梅肖青是“同新中国一同成长起来”,“有坚定而清醒的艺术信念的画家”,“始终信守不渝地坚持”“以造化为师、以各族人民生活为师、以可爱的边防战士的战斗风貌为师”;“这些使我感到极其亲切的作品,清晰地反映出画家在艺术追求上走过的坚实、宽广和日趋成熟的创作道路”。

  画部队官兵是使命,绘山川风物是责任。大地朝暮生活的丝缕,尽可收入尺幅斗方,传之水墨丹青;艺术家的触角从来无羁,但真那样做也难。上世纪50年代他初访西双版纳,竹楼留梦铓锣勾魂,奇美的傣乡一下就俘获了他的心。无尽意绪萦绕心头,不画不快又欲画不能:身为军旅画家,画水墨小品倒多少有点儿犯忌,只能秘藏心底。传说王勃著文,须酒后蒙面酣睡打一夜“腹稿”,醒来方一挥而就文不加点。梅先生的“腹稿”却一打就是30年:上世纪80年代后所作《十里飘香》、《晨渡》等水墨新作风致大雅,灵感却来自几十年前的版纳行。连蔡若虹看了都说他“最喜欢《晨渡》”:“粗与细的结合,红与灰的结合,美极了”。艺术的种子一旦播下,怎么都要开花。想想那些把水墨小品视为异端的日子,荒谬的或许不仅是时代的某些教条,也是艺术的某些近视吧。

  水墨作为传统绘事千年流传,靠的只是那一点写意的超然与雅淳。艺术的匠心深意,怎么都不在篇幅大小。艺术虽是“静观”,倒更合乎人们平和度日的渴求,让人退守心灵,品味自然思索人生。美,是艺术家的毕生追求,也是欣赏者的普遍渴望。创造美的艺术家,人们终不会忘记。更多人喜欢、迷恋这支梅,迷的恰是他的水墨小品:满眼生趣,满目清新,又满幅皆淋漓的潇洒。也不止是在云南。那年我家乡在秭归办屈原诗会,嘱我约一位画家同往,我一想就想到梅先生。可话刚出口我就痛悔:浩劫后的平和日子,人多有青帘沽酒、红日赏花的幽情雅趣,水墨行情见涨,动不动索价千万,冒然相请,梅先生肯应允么?不料就那么一说就成行了。到秭归头一天,主人安排诗人吟诗画家作画。我怕梅先生累着,说如有人索画,一两幅足矣,万不可有求必应。梅先生点头不语。待天煞黑我回住地,见梅先生还在画,四周一堆人屏声敛息围观,啧啧声不绝于耳。一问,梅先生已画了10多幅,索画者仍众。要不是我上前阻拦,怕要画到天亮。事后我说,您这样求者不拒,不累啊?画得完吗?梅先生笑说,大家喜欢是好事,我也真想画,就送给他们做纪念吧——什么时候也给你画一幅?

  多年过去,对这位醉心艺术却不懂经济的艺术家,这支只求点染春色不苛求回报的“梅”,喜欢之余更多了几分敬重,却至今没找梅先生索画:怕他太累,也不敢贪心——艺术终归是还给大众的好。(题图为梅肖青油画作品《进驻昆明》)●汤世杰(云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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