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伊能静(总评委)采访□本报记者甄晓菲
实习生梁轶雯蒲彩
看吧,但别标价
我没有说要“消费”男色,而且觉得“消费”这两个字用在这里,很不恰当。这个时代,男色女色都有同样的价值。如果比较男人看女人穿比基尼和女人看男人走秀台,你觉得男孩子看女孩子的会比女孩子看男孩子单纯吗?不会的。如果坚持认为女人可以被看,男人不能被看,这是男性沙文主义。这个时代,既没有男色也没有女色可言,我们都是在欣赏美的事物———哪怕他是中性的,比如张国荣。但是重点是,你不能帮别人标价。我可以穿比基尼给你看,可是你不能说那就值500块,你凭什么啊?身体是我的,怎么展示是我的事情。
“消费”这两个字,已经被一些媒体用滥。如果碰上美国女权团体,它也许会说,我们选择我们要的男人,有什么不可以?而且从整个来看,亚洲办得最好的选秀就是在内地。台湾和香港地区以及新加坡、马来西亚、日本等国的选秀节目,都比不上内地的。第一,内地人多,所以会有不同类型的选手。台北、台中、台南、高雄的选手人数刚刚就够比赛4场,不用分区比赛。第二,选手出身差异大:有从音乐世家出来的,也有小时候洗盘子的。就冲这点,我才觉得有趣。
娱乐不是选奇才
在娱乐圈能否出头,我觉得这是各人的命。我记得香港小姐张曼玉当时只是个最上镜小姐,甚至没有进三甲。但为什么导演和观众会这么喜欢她?她也是在这个过程中磨炼出来。所以大众不要一下子就要求“好男儿”有才华、与众不同——我们不都是磨出来的?“好男儿”本来就是面对一个大众社会,如果要选奇才的话,那我觉得应该比赛作文,或者出一个特别难的题目。但是,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娱乐性的节目去找一个奇才出来?
至于问到相貌重要与否,我则要反问:你看电影的时候,除非观看特殊题材,你能够忍受满脸疙瘩、流着脓、披头散发的演员吗?这是一个梦工厂,首先要的是能造梦。所以他们首先要能够吸引你的眼球。
我刚出道的时候也是被人家讲:光有长相、唱不好、空脑子、洋娃娃。他们才20岁左右,都是孩子。你提的要求太多,就会让他们太熟———圆滑、世故——如果一个孩子是这样的,我会想揍他。我知道中国是一个老成持重的社会,它需要的是世故或者说是内涵。但是,我们不可忽视的是,整个社会太揠苗助长了。我们应该让他们好好面对挑战,面对比赛,付出代价。而在整个节目没有结束之前,我们不该有太多的个人偏好。比如大家一开始提到的向鼎,我也觉得他并不符合“好男儿”的标准,但4次下来,我看到了他强悍的内在。这个过程后,结果也许残酷,但是人评人,被淘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比赛就是有输赢。
玩游戏讲的是规则
世界上没有一种比赛是没有漏洞的,包括奥斯卡。只要有人就没有公正可言,人的脑子也是一边比较大,一边比较小。谁来决定这个事情公不公正,而且什么又叫做公正?
但是,我没有说它有很多漏洞。有没有漏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我不是那个来决定它公不公正的人。你觉得你能来决定一件事情公不公正吗?我们都没有这个能力和资格。其实,问题重点不在公正,而在规则。我只知道这是个游戏,它有它的规则,希望大家都能遵守。
对一个艺人来讲,公正是一个很大的题目。参与者是自己选择了这个游戏,这是重点。桌面上摆着的有100种游戏,你为什么要玩这个?来玩游戏,就要尊重主办方的游戏规则。如果要去找公正,你应该去找一个你认为公正的游戏规则。你不能一边玩一边骂人。玩得起就不要喊累。
残酷?因为玩的人多,他们才遭遇残酷。可是真正的残酷是演艺圈里无声的游戏规则。那种规则下的残酷,岂是这个“好男儿”能够比拟的?现在你在这里还可以滴一两滴眼泪,你走的时候还有人帮忙欢送,而演艺圈里则是有苦难言。我回头去看这16年来跟我一起出道的那些人,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谁在欢送他们。现在“好男儿”们下台了,还有人在哭呢。我们要是消失了,在这茫茫人海中,哭的终究是很少吧?(P1174572)